宫里的殿前侍卫值班的时候,起码都是两人一组,有那么一小会,王文山说拉稀离开了同伴,再回到同伴身边不久,王文山又说肚子疼得实在受不了,便人让顶班回家去了。
张迪看见人影的时候和王文山借故离开同伴的时候完全一致。
毫无疑问,内鬼就是王文山了。
皇宫的殿前侍卫,非富即贵。
王文山是一位大地主家的小儿子,从立场来说,他是元佑党人赵佶不奇怪。
王文山却坚决不承认他进过御书房,看过奏本,向韩忠彦透露过消息。
赵佶一句话把撬开王文山的嘴交给了展小七:“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
把王文山带回大理寺,扔进刑训室,展小说:“你是想痛痛快快的死呢,还是要尝遍大理寺的十八般刑具之后再死。”
王文山仍然是那句活:“没有的事,你让我怎么承认。”
“那好,我也不欺负你,我们就从最简单的开始。”今天诸事不顺,展小七心里非常不爽。
大理寺最简单的手段就是打板子,打板子也是有讲究的,张迪挨了二十板子照样行走自如,王文山挨了二十板子之后,屁股就烂了。
展小七知道就这二十板子王文山自然是不会招的,直接把血肉模糊的屁股按在铁椅上,再夹手指。
十个手指都夹断了,王文山依然不招。
刑具一样一样用过去,王文山虽然己经不成人形,却依然紧咬牙关不吐一字。
“看来你是要我亲自动手了。”展小七撸起袖子,露出一双修长莹白的手。
传说,展小七一身功夫神鬼莫测,在他手下从来没有留过活口,这世上便没有活人知道展小七的身手。
展小七的手还没治上王文山的身,王文山忽然头一歪,喷出一口血来,死了。
王文山自爆经脉而亡。
展小七在王文山瞪得大大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定。
“陛下,微臣办事不力,愿受责罚。”展小七去宫里请罪。
“这不怪你。”赵佶只能感叹信念的力量太强大了。
赵佶收网了。
对蔡京的弹劾,自然是查无此事,纯属诬告,弹劾他的人依律反坐。这可是一大帮奉了韩忠彦之命的元佑党人。
蔡京一系其他被弹劾之人,都是查有实据。对于腐败份子,赵佶手下绝不留情,全都按罪领责。
另有曾布和蔡京一系弹劾元佑党人,因为王文山泄秘,绝大部分也变成查无实据。
热衷于党争的人,都不是好人,这批弹劾者,也都被依律反坐。
不知是韩忠彦没来得通知所有被弹劾的元佑党人,还是为了掩护王文山,也有一部分元佑党人被查明确有被弹劾事实。
以上四类人,按照赵家皇帝的惯例,或降职,或贬谪。
赵佶却是一刀切,全部一撸到底,且是罪犯身份,然后各按罪行大小,有的是把牢底坐穿,有的是被远远的贬去南疆,或者东海。西部和北部边关,赵佶是不会让他们去的,万一这些人心怀仇恨,和外族勾结起来,就麻烦了。
韩忠彦和一些元佑党人暂保平安。
赵佶借力打力战略的效果,因为殿前侍卫王文山泄秘而大打折扣。
曾布一党的人,因为曾布的死,变成了群龙无首,而且因为弹劾被反坐了一大批人,力量已经变得很弱小。
残存的曾布一党,聚会改在了陈佑辅家里。
“说曾相追随夫人于九泉之下,这话我实难相信,曾相一定是遭了别人的毒手。”都是自己人,陈佑辅说话便不遮掩。
“曾相已死,说这话还有什么用。还是商量商量今后我们何去何从吧。”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赶紧另找个山头吧。
曾布在时,曾布一党算是实力雄厚,曾布一死,这些人忽然就有了势单力薄,朝不保夕的感觉。
曾布本人,是元丰党不喜,元佑党不爱,曾布一党的人,也都是些没有信念的人,聚在曾布手下,为的只是傍个大靠山。
“蔡京这次也是元气大伤,只有韩忠彦稳如泰山。”意思就是说,蔡京这个山头也靠不住,韩忠彦的山头才是最大的。
“曾相和韩忠彦从来就是势不两立。”陈佑辅面露不悦。
作为曾布的儿子亲家,曾布尸骨未寒,这帮人就要另投他人,陈佑辅自然不高兴。
聚会不欢而散。
韩忠彦家的聚会气氛就不一样了,首先庆祝逃过一劫,然后欢呼曾布己死,然后焦点就落在弹颏蔡京明明说的都是事实,为什么就成了查无证据?
蔡京在宫里也有眼线?
若是蔡京有眼线,蔡京一党的其他人不会一个不漏的全部落网。
大理寺办案有问题?
绝对不可能,展小七一向铁面无情。
没人会朝赵佶身上想。
唯一的可能就是王文山和蔡京私交很深,向蔡京透露了消息。
可怜王文山为保护元佑党人而死,最后却被元佑党人当成了叛徒。
元佑党人一致同意继续弹颏蔡京,大家都觉得,这次没有了王文山的帮助,蔡京会死得很快很惨。
更重要的是,曾布一死,右相的位置空出来了,自己的人必须赶紧占坑。
全体党人一致同意继续弹颏蔡京,大家都觉得,这次没有了王文山的帮助,蔡京会死得很快很惨。
蔡家,蔡京对灯独坐。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蔡京需要好好的捋一捋。
首先是在御书房看到奏章的事,以蔡京揣摩别人的心理的本事,基本己经确定官家是有意给自己看的。
官家如此袒护自己,这是要重用自己啊。
蔡京内心的喜悦是巨大的。
蔡京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韩忠彦和一大批元佑党人怎么没被扳倒?难道官家同时也袒护了他们?
内鬼的事情,蔡京是不知道的。
实在是想不明白,蔡京便丢开不想了,一门心思只想如何补上曾布留下的缺上。
左思右想,最后蔡京决定坐等陛下给自己吃一个落地桃子。
早朝。
韩忠彦:“陛下,右相位置空缺已有些时日,臣怕被人说臣独断专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