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程永安看到的是熟悉的房间。
天花板上，用白色的粉末涂着恶魔禁锢法阵的图案。
窗边的铁栅栏已经生出锈迹，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是程永安的家，也是几个猎魔人的安全屋。
坐起身，带起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这并非是卧室，而是位于安全屋最底层的复苏室。
说白了，就是一个浴缸大小的池子，灌满一种叫做“再生修复液”的液体之后，将伤员放入其中浸泡上一段时间，伤势就会很快恢复过来。
哪怕是伤筋断骨，泡上个三五天，也能恢复如初。
这是星联的核心科技产物之一，极为的昂贵，若非猎魔者因为职业的特殊性，有权以成本价限量购买，一般的猎魔者根本用不起这玩意。
有点像是旧时代，一部叫做《通缉令》的电影里的那种东西，不过效果还要更加强大。
程永安低头检查了一番，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伤势已经基本恢复了。
身体还有些虚弱感，不过这是长时间昏迷之后正常的反应。
从修复池中爬出来，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程永安在楼上的客厅里找到了秦宇杰。
“又是足球？”程永安看了一眼电视上的画面，不屑地撇撇嘴：“咱们亚联的球队在世界赛上年年垫底，内部的联赛又都是假球和黑哨，有什么好看的。”
程永安一边和秦宇杰聊着天，一边在冰箱里翻找着，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除了压缩饼干和营养合剂之外的，“正常一点的”食物。
“总不能去看那些情情爱爱的电视剧吧？都一百多年了，电视剧的套路还是离不开狗血三角恋，实在是看不下去。”
秦宇杰随口抱怨着。
程永安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符合自己胃口的食物，随手打开一盒营养合剂，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多点，比预想中要快很多，我以为你至少要躺上三五天的。”秦宇杰抬头看向程永安，语气中带着一丝惆怅：“伙计，咱们这个案子是白干了，还得倒贴不少钱进去。”
程永安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会倒贴？”
“没找到死灵法师或者巫师存在过的证据，就驱逐了一头红眼恶魔，按照标准，只有五万块的赏金。”
猎魔人办案，都是有赏金的，具体是根据目标的种类、实力以及所造成的破坏而定。
星联信用点的购买力很强，五万块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再加上平时的工资，猎魔人的收入可以说并不低。
但是……
秦宇杰先说了一句收获，然后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起账来：“但是你伤的太重，光是修复液就花了两万多。另外我们的车也报废了，重新买一辆二手车，稍微差不多一点的，少说也得十几万。最重要的是，我们的武器也全没了。”
说着，秦宇杰双手摊开，无奈地解释道：“那天晚上没来得及，把你送回来之后，再去检查的时候，发现我们的车已经被炸掉了，车里的武器装备全都毁了，一点都没剩下。”
“？？？”
程永安往嘴里灌营养合剂的动作瞬间僵住，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
楞了片刻，程永安回过神来，在心里计算了一番，反问道：“我们亏了二三十万？！”
那辆车是二手的，不过猎魔人这个职业，对车子的性能要求很高，加上改装费用，也花了十七万才搞定。
而更让人心疼的，是存放在车子里的那些武器，都是几年来，两人一点点积攒下来的，价值也是不菲。
这一波几乎被扫荡一空，什么都没剩下，可以说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最关键的是，那些武器之中，有一些比较罕见的宝贝，虽然价值未必有多高，但有钱却也未必买得到，得要碰运气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猎魔者明明收入不低，但却过得还很穷困的原因了。
一次案子出现意外，那损失就高昂得让人肉痛。
哪怕一切顺利，平时的正常开销也是很高的，对于普通人来说算是高昂的收入，对猎魔者来说，却是有些入不敷出，以至于连吃穿都要尽可能地节约，将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才行。
“对。”秦宇杰无奈地点头，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艹！”
程永安忍不住骂了一句，看了看手里吃了一半的营养合剂，顿时觉得失去了胃口。
“我这还有十万多块，留几千日常花销，拿出来十万吧。”秦宇杰显然是早有准备，直接问道：“你那还有多少钱？咱们先凑一凑，买辆车，配置点装备，要是不够的话，我找我爸借点。”
“我拿两万吧，现在也只有这么多了。要不然，车可以先不买，先把装备配置齐全，找别人借一辆车用上一段时间。”程永安想了想，说道：“你也知道小乐的情况，我也攒不住什么钱。”
妹妹程永乐住院可不是免费的，虽然那家专门为猎魔人服务的医院只收成本价，但照顾一个植物人，开销也是不低。
这几年来，程永安拼命接取猎魔任务，最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多赚点钱，给妹妹支付医疗费用。
“也行，十二万，也能配出一套差不多的装备出来了。只是没车的话多少还是有些麻烦，我想办法找人借一辆吧。”秦宇杰思索片刻，同意了程永安的提议，又问道：“装备方面，还是按老样子配？还是要换点什么？”
“明天咱们一起去看看再做决定吧。”
程永安随口带过这个话题，将吃剩下的营养合剂丢回冰箱，坐到秦宇杰对面的沙发上，开口道：“关于上次的案子，我有件事必须得告诉你，那个红眼恶魔，是冲着我来的。”
“哈？”秦宇杰一脸懵逼。
“那个叫佩克的红眼恶魔，是来找我的。”程永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前段时间，准确的说，是不到一个礼拜之前，我召唤出了那个恶魔……”
“什么？！”秦宇杰大声惊叫起来：“召唤恶魔？！你疯了？！你不会不明白出卖灵魂代表着什么吧？！”
“你先听我说完……”程永安一副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翻了个白眼，继续说了下去：“我本来是打算和那个恶魔交易，换取成为超能者的机会，但是秦叔和罗叔早就察觉到了这件事，阻止了这次交易……”
程永安简单地将几天前的事情描述了一遍，然后脸色凝重地说道：“那个恶魔被驱逐回地狱之后，短短三四天，就重新出现，这肯定不对劲，我打算深入追查这条线索。”
“话说。”秦宇杰摸着下巴，好奇地问道：“你和恶魔的交易被打断了，契约没有成立？也就是说，你并没有成为超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