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永安找了个借口，将郑兴一家引到卧室内。
而留在客厅的秦宇杰，则是默默从背包中拿出一柄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踩着一种奇特的步伐，舞动着木剑。
这并不算是严格符合道门传统的法事流程，不过用来超度普通的游魂，却是完全够用了。
郑家几口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一个意外，并不在预料之中。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真正对上这里的那个怨魂之前，还是先让郑家人去到该去的地方为妙。
屋内，程永安正在和户主郑兴谈着什么。
忽然，郑兴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呆滞，双眼失去神采。
程永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而后目光扫过屋内的几人。
郑兴和他的一对儿女，都变得仿佛行尸走肉一般，面容呆滞而死板，不像是活人。
或者说，本来也就不是活人。
一阵微风吹过，郑兴一家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起来，仿佛是被风给吹散，逐渐变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
整个过程看上去很慢，但实际上也只是十几分钟就全部结束。
程永安透过阳台的门看向窗外，此时还未到傍晚，还是白天，但窗外的阳光，却是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无法带来半点温暖，反而充满寒意。
程永安摇了摇头，伸手点开手环，犹豫了一下，没有激活任何功能，而是直接关掉。
返身回到客厅，秦宇杰已经停下了之前的动作，慵懒地坐在沙发上。
看到程永安出来，秦宇杰抬头看了一眼，问道：“不急着开始办正事吗？”
“不急。”
程永安坐到秦宇杰对面，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丢给秦宇杰，又给自己点上一支。
美美地吸了一口，程永安吐出一大团烟雾，开口道：“我总觉得，秦叔让我来这，并不单纯只是为了让我锻炼异能。”
“哦？”秦宇杰好奇地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程永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转头看向秦宇杰，问道：“你不抽烟吗？”
刚才程永安丢过去的那支烟，秦宇杰虽然接到了手中，却并没有点上。
秦宇杰拿起香烟在眼前看了看，笑道：“晚点，等办完正事再抽。”
“随你吧。”
程永安摇摇头，不再追问。
几大口抽完手中的香烟，随手将烟头按进烟灰缸里，程永安站起身，看向秦宇杰，面无表情地说道：“那，现在就开始吧。”
话音刚落，一团无形的冲击波，便是以程永安为中心，猛地向四周爆发开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程永安已经能够一定程度上控制【精神风暴】的爆发方向。
虽然依然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全方位AOE，但却可以将一部分威力集中到某一个方向上，形成更强的破坏。
而这一记【精神风暴】，程永安攻击的方向，赫然是秦宇杰！
虽然是精神层面为主的攻击，但【精神风暴】依然具备一定的物理冲击属性。
仿佛一团飓风吹过，客厅内顿时变得一片狼藉。
茶几上的瓶瓶罐罐纷纷被“吹”到地上，破碎声响成一片。
但物理层面的影响终究不大，最主要的伤害还是来自于精神层面。
正面承受了一记【精神风暴】，秦宇杰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耳朵、鼻孔和眼角，甚至还溢出了鲜血。
“你疯了？！”秦宇杰大怒，对程永安咆哮起来。
程永安却是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宇杰。
连续使用【精神风暴】会给精神力造成很大的负担，即便程永安有这个能力，也不会轻易滥用。
稍微休息片刻，等待状态恢复，再施展下一次【精神风暴】，才是最好的选择。
就像游戏里等技能CD一样。
程永安不动，秦宇杰也没有还击的意思。
两人沉默着对峙了几秒钟，秦宇杰似乎意思到了什么，收起愤怒的表情，换上一副冷漠的面孔。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秦宇杰，或者说某个伪装成秦宇杰的家伙，有着和秦宇杰一模一样的脸孔、声音，乃至于一切。
但在说这句话时，给人那种无尽冰冷的感觉，却绝非真正的秦宇杰身上会发生的。
程永安倒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一开始。”
“哦？”秦宇杰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
“我只是知道这里有问题，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问题。”程永安坦诚地说道：“在超度之前，我也不知道那几个游魂只是你布置下的幻术。如果他们是真实存在的，这些人已经够可怜了，不应该在我们交手的余波之中再死一次。”
“……”
“秦宇杰”没有接话，只是眼中开始露出怨恨、憎恶、嫉妒等等，充满无数负面情绪的神色。
程永安也没有继续和对方搭话的意思。
拖延了几分钟，程永安的状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当即又是一记【精神风暴】轰了出去。
这一次，“秦宇杰”却是有了防备，做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一道无形的屏障，也瞬间出现在“秦宇杰”的身前。
然而，这道无形的屏障，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
在【精神风暴】的攻击下，只是坚持了短短几秒钟就被摧毁。
虽然消耗掉了不少能量，但依然有接近一半的能量，狠狠地“撞”在了“秦宇杰”的身上。
下一刻，程永安眼中的画面一变。
光亮通透的房屋顿时暗了下来，露出真正的样子。
地板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灰尘，墙角结满了蜘蛛网，不远处的餐桌周围布满了干枯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尸体腐朽的臭味。
就仿佛，这里已经至少几年时间没有人来过一样。
而那个“秦宇杰”，却是变成了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少女，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身材并不性感，但也算得上纤瘦柔美。
然而，只要看到那张脸，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更不会让人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欲望。
哪怕再怎么色中饿鬼的人，只要看到这张脸，绝对是不可能生出任何冲动的。
看到少女的一瞬间，程永安就确定无疑，这就是自己这一次来的最大目标。
隐藏在这栋民居内的怨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