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无忧翻看卷轴的时候,明甫山庄的画师已经将他英俊的面容不差分毫地记录了下来。
“画好了,你要过目吗?”沈管家说道。
柳无忧扫了一眼,虽是很像,但没把他清新脱俗的气质完全呈现出来。
果然还是本人比较英俊。
“你们怎么没把我胡子画上?”
“柳少侠别开玩笑了,你平时应该不留胡子。”沈管家笑道。
“这胡子假得这么明显嘛···”
柳无忧捏了捏胡子,自言自语道。
“阿甲,画像一份存起来,一份傍晚的时候送到漕运帮去。这些银子帮柳少侠打包好,让他带着方便些。”
“是。”
突然,柳无忧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
“那我来你们这卖消息这件事本身,会被你们卖掉吗?”
“万般消息皆有价,柳少侠。”
沈管事笑得像一只田埂头逮着鸡的狐狸。
柳无忧心里有些不快,沉下脸道:“你们这倒买倒卖别人的消息,都没人找你们麻烦吗?”
“每一个人都有对消息的需求,既然有需求,那就能做买卖。
我们明甫山庄只是做独特生意的江湖中立势力,他们没必要为了一点消息跟我们大动干戈。况且···”说到这,沈管事喝了口茶,眼神忽得锐利起来,“我们明甫山庄也是江湖中最顶尖的势力。”
柳无忧思付半饷,说道:“明甫山庄是不是什么消息都能买?”
“明甫山庄有的都会卖给你,没有的会找来卖给你。只要,你有需求。”
沈管事轻轻放下茶杯,眼眸里是如夏日炙阳般的自信。
“比如···何记点心的消息有吗?”柳无忧随意问道。
“五两。他们的消息不太值钱,但也有。”沈管事微笑道。
“那王员外呢?”
“和城有好几个王员外,你要哪个?”沈管事微笑不变。
“那···那赵老四呢?”
柳无忧脑子里突然蹦过一个每日清晨都执着来上香的老头。
“在‘杂事’上发过消息的赵老四?只要二十两,赵老四昨晚在宜春楼三过家门而不入的详细经过我都能告诉你。”
“那···和城府尹你们总不知道了吧?”柳无忧反问道。
“许大人啊,那价格就高咯,至少得三百两银子。而且关于许大人一些特别隐秘的消息,得持有明甫山庄的银符才能购买。”
“银符?”柳无忧疑惑道。
“铜、银、金三符,代表着你能在明甫山庄买到消息的级别,越贵重的符能购买的消息范围就越广。
像赵老四他们都属于普通人,消息不怎么重要,不用符也能买。”
“那肖秩虎···”
“肖秩虎光凭信息的保密程度、重要性等,都评不上铜级。他自己又没有持有我们明甫山庄的铜符,所以买他的消息不需要级别。”
“那照沈管事的意思,只要持有你们的铜符,一些关键消息就需要持有铜符或更高级的符才能买咯?”柳无忧道。
“哟,柳少侠还会举一反三啦。
想获得我们的符不难,只要提供足够多、足够有价值的消息,你在明甫山庄的评价便会越来越高。
这样啊,你自己的消息也会越安全。”
沈管事笑得愈发像只狐狸。
“如果你能得到金符,那这世上,也就没多少人能看你的消息咯。
怎么样,要不要拿消息换个铜符玩玩?”
沈管事拉开抽屉,掏出一个黄铜铸成的牌子晃了晃。
柳无忧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那日何信跃死前透露的消息。
他不知道何信跃当时神神叨叨说出的东西到底有没有价值,但他还是想试试。
空手套白狼嘛,没套着也没什么损失。
“仙种要在和城附近出世了。”
柳无忧凑近沈管事,煞有介事地说道。
“什么!仙种?!”
沈管事猛地站了起来,眼睛都快瞪到桌面上。
“怎么?这消息很厉害吗?”柳无忧被沈管家的反应吓了一跳,疑惑道。
沈管家没有回答,反倒是一拍桌面,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柳无忧。
“仙种具体在哪里出世?什么时候出世?”
“额···这我也不太清楚。”柳无忧挠了挠头。
“嗨,我当你知道多少呢。”沈管家手一挥,又坐了下去。
“那这条消息值你手上这块铜符吗?”
“我要先求证一下。如果真的消息准确,那铜符我会派人送到石磐寺。”
柳无忧拿起刀准备起身,他还得抓紧时间回去冲一把。
看着那一大包银子,他心里痒得很。
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忙又坐下询问道:“沈管家,仙种是什么?”
沈管家扫了他一眼,道:“想花钱知道还是不花钱知道。”
柳无忧看了眼大包。
哦~我的宝贝。
“不花钱的。”
“那简单。传说获得仙种的人,能触得一丝成仙的秘密···”
沈管家喝了口茶,开始吃起了点心。
柳无忧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沈管家的后半句。
“就这样?”柳无忧像是喉咙口卡了老痰一样难受。
“不花钱你还想怎么样。”沈管家挑了挑眉。
“真的能成仙?”
柳无忧还想挣扎一下。
沈管家搓了搓手指。
“算了,下次再说吧。”
那一大包银子往肩上一甩,丁零当啷。
柳无忧胸口郁结的那股气瞬间烟消云散。
什么成不成仙,有银子来得舒服嘛。
柳无忧走在明甫山庄外无人的竹林,一步三摇银袋子。
你且听,这天籁之音~
笑容逐渐放肆。
一路狂奔回了南顶山,柳无忧在众僧人疑惑的目光中,嗖一下窜进了柴房。
罪恶的右手缓缓伸向了那个充满无尽诱惑的布袋。
【该物品具有一定价值,是否充值?】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徐徐响起。
柳无忧仿佛听到了世上最美妙的声音。
“全特么给我充!”
“叮”
“充值成功。”
黑雾席卷而来。
隆隆水声在耳边轰鸣,柳无忧轻车熟路地打开了玉盒子,红绸缎上散乱摆放着十五枚罐币。
他一把拿起玉盒,把罐币一股脑全倒在了漆黑托盘上。
托盘稳稳当当飞往了河对岸。
没一会,比紫檀桌面还宽阔的巨大托盘飞了回来。
陶罐一家十五口,整整齐齐摆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