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皇甫坚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自己的全身各处,身上的酸痛也荡然无存。
皇甫坚寿十分轻巧地站起身来,只觉得双臂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原来不是坦克啊......”
皇甫坚寿索然无味地嘀咕道。
“算了天下第一也可以将就着用。”
时间紧迫,皇甫坚寿也顾不上细细品味心中的失落,急忙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趁着夜色蹑手蹑脚地离开了皇甫府。
虽然已经获得了新手大礼包送出的天下第一,但皇甫坚寿的心中还是慌乱不堪,一路上更是片刻不敢停歇,直到天色泛白,才停下脚步,找到一处客栈歇脚。
洛阳皇都,乃中原繁华之胜地,自然遍地都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皇甫坚寿现在是罪臣之子,又被董卓囚禁在府中,自然要尽量避免被别人认出,便一路寻偏僻寂静处而去,终于找到了接近城门的一处破败客栈,屋中破败不堪,也没什么人。
皇甫坚寿这才松了一口气,摘下斗笠,坐在门边的一张长椅上。
刚要开口喊小二,坐在案几之后的掌柜却神色古怪地迎了上来。他站在皇甫坚寿身后,赔着笑脸低声道:“客官啊,今天实在是不巧,小店中出了些事,暂时不能......不能迎客了,客官还是请回吧。”
“不能迎客?”虽然身体机能得到了显著的强化,但毕竟不眠不休地狂奔一夜,皇甫坚寿已经是疲惫至极,此刻更是寸步不愿再行,只想好好地歇息一会儿,何况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冷清偏僻的客栈,哪有轻易离去的道理?
“对......”掌柜的表情愈发古怪起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冲着皇甫坚寿挤眉弄眼。
皇甫坚寿心觉古怪,看掌柜的样子,倒似是屋内有什么人不让他说话。
环顾四周,目光恰好站在角落里的一个大汉相对。
这个大汉身形彪悍,满脸胡茬,一身山贼装束,双臂环抱着一刀,静静地靠在墙边,正目光不善地打量着皇甫坚寿。刚才实在是太过疲惫,皇甫坚寿并没有细看,才忽略了这个默默在角落里散发杀气的男人。
见皇甫坚寿注意到自己,男人威胁道:“这个客栈被我们老大包下了,识相的就赶紧滚远点!”
皇甫坚寿心中一惊,急忙讪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说着就起身要走,这里和那个熟悉的法治时代不同,在这个乱世中,一不留神就可能会身首异处,虽说已经是理论上的天下第一了,但谨慎的性格还是让他迅速开溜,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怂一点可能会丢人,但至少不会掉脑袋。
皇甫坚寿重新背好行李,十分干脆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刚一出门,便迎面撞上两个和刚才那个山贼同样打扮的大汉,与刚才那人的杀气凛凛不同,这两人面带喜色,手中还提着一大块红布,红布边幅参差不齐,显然是仓促间新裁出的。
两人并没有理会皇甫坚寿,而是嬉皮笑脸地嚷着。
“你说老大也真是的,看到好看的小妞掳走就算了,非要遵照这些个混球规矩!还吩咐咱们去扯几块红布,真是丢人呐!”
“你懂什么!那小妞和她的随从们都被老大掳来两天了,还是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老大给她一次堂堂正正的娶亲,再把她那十几口随从全部杀光,她也不敢再不从了......”
大汉说着,两人便旁若无人地大笑起来。
两人兴致冲冲地走进了客栈,原本要开溜的皇甫坚寿却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心中痛苦地挣扎起来。
按照那两个大汉所说,这伙山贼强抢民女,还要残忍地杀害其随行的十余人,皇甫坚寿虽想要就此离去,却忽觉双足重若千斤,更是寸步难行。
身前是一身无事,喜乐平安,身后却是十几条人命。面对如此暴徒,皇甫坚寿自问并无见义勇为的魄力,却也实在难以放任这十几条人命就死在自己眼前。
见死而不救,与杀人何异?
虽然回去救人可能会死,但是看着他们死在自己眼前而不作为,比死还难受。
要是新手礼包里真的有一辆坦克,就不用这么畏手畏脚了......
皇甫坚寿转身,重新走回那间破败的客栈中,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我要住店。”
话一出口,皇甫坚寿就后悔了,不是因为自己回来以身涉险,而是因为刚才这句话说得底气不足,心中的怯意展露无余。
坐在案几之后强作镇定的掌柜看到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去而复返,心里咯噔一声,急忙抢在这帮山贼之前哭丧着脸迎了上来,强笑道:“客官呐,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这几位爷今天把小店包圆了,你还是快走吧!”
还没等皇甫坚寿说话,之前那个窝在角落凶神恶煞的男人将手中的刀重重的砸在桌面之上,杀气腾腾地叫道:“这么想回来,就别走了,今天是我大哥大喜的日子,你这颗脑袋还挺中看的,留下来当作贺礼吧!”
皇甫坚寿看着缓缓走近的山贼,已经是阵脚大乱,刚才在心里排练好的帅气台词已经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这尊凶神逐渐逼近皇甫坚寿,另外两个扯红布的山贼也从侧面包抄过来,掌柜急忙一溜烟逃回案几之后,心中默默地为这个玉树临风的年轻人哀悼。
眼见大汉已经抽出了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砍刀,四顾毫无退路,皇甫坚寿心下一横,反而迎将上去。
此时此刻,只能完全寄希望于新手礼包的真实性了。
挥刀,寒光闪过。
一阵凛然的杀气扑面而来,较之皇甫府之外巡查的士兵,利刃在颈的压迫感显然更令人窒息,皇甫坚寿只觉得心脏忽然间漏了一拍,精神也在一瞬间恍惚起来。
大多数在法治社会生存的人,恐怕一生都不会体会到这样窒息的恐惧。
出于求生的本能,皇甫坚寿使出浑身解数,想要避开这凛冽的杀招,谁知发力之下,自己竟如飞燕一般灵巧地闪身、跃起,完美地避开了扑面而来的刀势,飘然落在其身侧。
持刀大汉显然是没有料到面前这个眉清目秀、书生气质的男子竟然有如此身手。皇甫坚寿站在其身边,还不及惊诧,便觉有一阵怪力凝于双手之中,不由得转身向那山贼擒拿而去。
不等其格挡,皇甫坚寿的双手便如鬼魅般蛇行而过,右拳重击其胸口,左手却握住其手腕用力一折。
骨裂之声清脆,砍刀脱手而出。
下一秒,男人的惨叫响彻整间客栈。
这一叫,不止掌柜算盘脱手、瞠目结舌。其他两个包抄过来的山贼也是心神震荡、目瞪口呆。
一时间,所有人都如枯木般僵直,唯有那个持刀大汉蜷缩在地,痛苦万分的呻吟着。
皇甫坚寿心中也是激荡难平,机械地低下头,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
刚刚那些动作全都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但像是每一招都深深地烙在他脑中一般,皇甫坚寿只靠肌肉记忆就折断了此人的手腕,空手夺白刃。
“难道我真的天下第一了?”皇甫坚寿如梦呓般呢喃道,语气之中竟略有惋惜。
“要是能开坦克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