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厨师不会做明州菜，所以……请你马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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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疑惑不止，是哪句话伤到她玻璃心了？
但眼前娇俏小人儿梨花带雨的模样，却是再度激起陈若的怜悯心。
她想安慰几句，就伸出手去帮着拭泪，没想到却被叶振廉一下推开手背。
手背被郊区小饭店的男服务员触碰，冰凉的触感，却让陈若莫名的嫌弃厌恶，她有种从包里拿湿巾擦手的冲动。
“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要怪这个姐姐。”伴着依然强烈的啜泣，余馨弱弱的出声。
叶振廉却觉得余馨不会莫名其妙哭这么惨，他斜视陈若一眼，说：“不可能，一定是这个女人嘴巴不干净。”
我嘴巴不干净？！这话把陈若惹毛了，但她还是尽力压抑住满心的躁动火焰，毕竟自己作为接受过最高等教育的上等人，犯不着跟个粗鄙小服务员一般见识。
陈若越过叶振廉，直接对余馨说：“小妹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还是要跟你道歉。”
余馨还是不敢抬起头来看她，只是缩着身子直摇头，边还“没有、没有”的小声嘟囔着。
叶振廉这下才恍然大悟，感情小姑娘只是给人家自卑哭了？这‘自卑少女调教养成计划’依然任重而道远啊。
他开始肆意打量陈若，Emm……确实有几分姿色，特别是气质和气场这块，余馨现阶段那是拍马也赶不上。
陈若气场全开，一时间直接无视叶振廉的打量，从容的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礼盒，然后绽放出雅典娜般的微笑，拉过余馨的手就说：“一串小项链，算是我赔礼道歉……你不用担心，这是我公司自己做的，不值钱。”
那边姐妹情深，旁侧叶振廉听了这话，心下吐槽不止：不值钱的东西，你送个锤子。
想是这么想，但他还是挤眉弄眼的，示意余馨赶紧还回去。
因为陈若那慈眉善目的施舍样，叶振廉怎么看都不舒服，再者说了，咱家像是缺首饰的人嘛？
“我不能收。”
“小妹妹你就拿着吧。”
“我真的不能收。”
“小妹妹你不会是嫌便宜吧？”
……
推推拉拉来回十次，叶振廉看的腻味，说了一句：“阿姨，真不用这么客气。”
“没事儿……”陈若再次大气的摆摆手，突然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振廉，“你刚才叫我什么？”
“阿姨啊。”
“……”
顶着肺部剧烈的压强，陈若再次压制住怒气，然后换上职业微笑、踮着脚步子、昂首挺胸走出了饭馆，头也不回。
——
杭帮菜饭馆外一公里的国道，那是通州回京城市区的小路，陈若把小跑车停在一边，然后拨通表姐陈如的电话。
“姐，我爸让我找厨子那事儿，你知道吗？”
那头陈如在酒店刚起床，正抓着女儿洗头，手机夹在头和肩上，抽空说一句：“知道啊，就是我跟你爸提议的。”
陈若苦笑：“姐你真是害惨我，我京城朋友都问遍了，这大年三十的，也找不到会做明州菜的厨子啊。”
那头母女俩噗嗤两声，陈如止了笑就安慰说：“是我想当然了……不过你爸最近被咱们奶奶弄的神志不清，所以最好不要有违逆他的意思，你在外面瞎逛逛，营造个努力寻找的样子给你爸看看就好，我等下去医院帮你说话。”
陈若应了声，又有点犹豫：“那年夜饭怎么办？”
“你爸本来就订了一桌沪海菜……不用担心。”陈如淡定的回答。
听了姐姐的话，陈若松了口气，正想把刚才有个傻逼服务员喊她阿姨的事倾诉给姐姐听，一想又觉得没面子，停顿了好久，才撒娇的问：“姐，京城有什么地方好玩的？王府井什么的现在都没人……”
“你直接来我这吧，昨天买了两只包包……”陈如说着，顿了几秒，有了想法，又狡黠的开口说：“现在有个巨大商机，妹妹你想不想要？”
……
——
杭帮菜饭馆，陈若没离开多久，叶爸叶妈就回来了。
叶振廉把刚才有人想找明州厨子的事告诉他们，却迎来叶妈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臭小子，你傻啊！我们的厨子不会明州菜，可你爸会啊！”
叶振廉：“……”
早知道就不说了，这个除夕夜怕是不好过。
叶振廉苦啊，明明是自己挨骂了，还要偷摸摸安慰余馨，因为小姑娘自以为是的认为大单子丢失是因为她。
敏感自卑的可怜人，往往都拥有强到可悲的责任心。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叶振廉才把手机铃声换成唐朝乐队版《国际歌》，这就有人打电话来。
陈如？
这昨天刚认识的人，是想着来提前问候个除夕？
“喂，陈姐？”
“叶先生，现在正忙啊？”
“不忙，陈姐你叫我小叶就好。”
“哦哦，小叶啊，我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可以。”
“她在通州，你方便吗？”
“我也在通州啊！”
……
——
当按照姐姐的指示，再次回到杭帮菜饭馆的时候，呆滞的陈若坐在小跑车驾驶座上，以为自己进入了盗梦空间或恐怖游轮。
就这破饭店里面，有个姓叶的是奢侈品隐藏大佬？
陈若不敢不信姐姐的话，因为对于奢侈品，四十多岁的表姐虽然专业上不如自己，但眼光这种东西，就不是陈若这种初出茅庐的小菜鸟可比的。
说的再难听点，自己办的小珠宝公司，没姐姐的资金扶持，早特么的倒闭了。
陈若再次走进饭馆的时候，是胆怯怯的，她希望刚才那个没眼力见的男服务员和玻璃心女服务员不要出现。
然而，现实是绝望的，当愧疚敢爆棚的余馨火眼晶晶发现陈若之后，一切都变的莫名其妙。
“叔叔阿姨！要明州厨子的姐姐又来啦！”
五秒后，叶爸叶妈站在陈若眼前，倒了水、又给了把瓜子。
陈若强装镇定的说：“我、我找姓叶的。”
叶爸一个得意，清清嗓子正色说：“对，我是姓叶，而且精通明州菜。”
陈若：？？？
叶妈也帮腔，不过脸色显得很为难：“这位小姐，如果你是想订今晚的年夜饭，那可能来不及了……”
陈若：？？？
“她可以加钱！”也不知道哪个角落里，这么蹦出来一句。
然后恍惚的一瞬间，陈若想起来自己确实需要一桌明州菜，鬼使神差的就附和了一句：“对，我可以加钱。”
叶妈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然后又是一阵为难：“这位小姐，要做这顿饭有两处困难，第一，现在没地方买菜了；第二，我们叶厨师是晚上五点的火车票回明州……”
“她能加钱到你们满意为止！”角落里又蹦出来一句。
陈若歪头：“对，加到你们满意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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