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和乔漾骑着快马通过设了关卡的城门,街上的景象已经十分萧索,两人直奔官府,官府门口已有人接待。
“可是乐城知府李大人?”暗影先行问道。
“是,在下正是。”李清看着下马的两人,示意小厮把马牵了下去:“二位辛苦了,先行休息吧。”
“不必,先带我们了解情况吧。”
声音一出,李清这才看向暗影身边带着帷帽的女人。
“这位想必就是薛神医?没有想到二位如此快,我这就带你们进去。”
乔漾打量了一下府中的环境,倒也是雅致,和李清的形象倒是别无二般。
“乐城中登记过的两万两千八百九十一人,现有三百六十五人昏迷,有十几人已经发生抽搐和口吐白沫迹象,二位可要随本官前去疫民所查看。”
“你已经做了隔离?”
“是,我让城中的医师观察他们每日的症状记录下来,可这病蹊跷,城中医者都束手无策。”
“做得好。”
虽然不是传染病,但是李清已经做的很好了。
看完昏迷的人,乔漾和暗影回到了安排好的住所。
“小漾儿,你又要去哪儿啊?”这两日乔漾没有一刻停歇,现下换了身衣服便又要出去。
“不过短短几日,昏迷人数竟如此之多,必须尽快找到姜映雪,告诉我她那处院子怎么走。”
穿过了几条小巷,乔漾寻到了姜映雪的住处,只敲了几下,里面便传来了说话声:“是谁?”
“我。”
姜映雪一下就听出了乔漾的声音,开门将她迎入。
“解药研制出来了吗?”
“并未。”
面对乔漾疑问的目光,姜映雪接着说:“研制解药的药草缺了一味,我现在只能延迟他们发病的时间,我父亲应该是在东坞人来时将我们药谷内的毒药毁了大半,他们得到的虽然不是什么奇毒,但解药中的药材十分少见,除了药谷里种了一些,离乐城最近的就只有云沼。”
“小漾儿,云沼就是南昭到西景路上最大的一处沼泽。”千里提醒道。
“药材长什么样?我去取回来。”
“不可。”姜映雪和千里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药王谷中尚且存留,派人取回来便可。”
乔漾见二人同时制止,略一思考:“映雪,我问你,从乐城到大药谷快马加鞭几日能到?”
“约莫半月。”
“到云沼呢?”
“两日。”
“这药你有把握压制几日?”
姜映雪回答不上来了:“他们的药下至了景江中。”
西景国有两条江河,一条景江,一条玉水河,再由此发源出其他支流。百姓饮水用水皆从两江河由来,照这个速度下去,必然还是同样的结果。
乔漾随即走出了门,向着十一藏身处唤了一声:“十一。”
树影微微一动,十一落至乔漾面前:“你是何人?”
面前的人面容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乔漾嘴角轻勾:“蹲了这么久的人你也能忘?”
这些天他只蹲了姜映雪一人,看着对面的脸逐渐和印象中的人重叠,十一木头脸上已是掩盖不住的惊讶:“您怎的如此装扮?”
惊讶过后才反应出来对方一直知道有他跟着,顿时对自己的武功失去了信心。
“陛下派我前来彻查瘟疫由来,我有事要吩咐你。”乔漾亮出了秦景钰给她的一块可以调动暗卫的白玉。
本来秦景钰想让乔漾多带些人手,却不想乔漾一人便准备上路,只好叫暗影跟着。
“是,属下听从吩咐。”
“回皇城,让秦景钰下旨不许百姓饮用景江水。”
十一先是被乔漾的女子装扮吃了一惊,现在又对她直呼陛下名讳感到意外。却还是单膝跪下:“十一遵命。”
这时姜映雪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跑进屋里拿出了一个小包,也不管乔漾在了:“十一大哥,这小包里是我自己制得的一些伤药,想必你日后能用着。”
在乔漾玩味的眼神中十一还是接过了姜映雪的小包,两人的手触及的那一刻迅速分开。
“小千里。”
“嗯?”
“他们好纯情啊。”
我在担心你的安危,你却在一线看戏磕糖?
“十一,就是我说会监视你的暗卫。”乔漾的疲惫好像被这两个人的小插曲冲散了:“你们两个有情况?”
“没有。”
“那他为什么叫你等着他回来?”乔漾完全不顾姜映雪红扑扑的小脸:“鼎鼎有名的暗卫怎么栽在你这儿的?按理来说,他都不会叫你发现才对。”
“本来我不知道他的,前几日,我像往常一般去买药材,听说城郊那儿的一处庄子上正好有一味缺的药材,就想着赶紧取回来,回来的路偏僻,就有两个流氓......十一大哥救了我,我就每天会招呼他来小院吃饭。”也不敢瞧乔漾的眼色:“我知道这样于理不合,我现在也不是拥有这些的时候,可是我......”
“为什么?喜欢就去跟人家说啊,他能娶到你这么个才貌双全的夫人是他的福气啊,十一听说人挺老实的,要不我下次再帮你看看?”乔漾见姜映雪温温吞吞的:“我会帮你找到那些人,但你的将来和此毫无关系,若你们有意,等风波过去,我一定帮你好好操持。”
“我可以吗?”姜映雪小心翼翼地抬头,想到自己以后是未知,用尽了勇气把自己做的小包和药塞给十一。
乔漾这才明白姜映雪真正的顾虑:“当然,你我二人从不是主仆,我拿你当宝贝的,嗯,妹妹一样,你的事情我定要放在心上的。”
姜映雪没有想到乔漾这般的好,只是傻傻地笑了,眼里隐约有些泪光:“乔姑娘,不,漾儿于映雪而言,也是宝贝,最重要的宝贝。”
真的,父亲,母亲,真的还是会有人对映雪这么好的,是您们在天有灵吗?
映雪被乔漾带回了官府,托了李清照顾,李清一听姜映雪是乔漾的妹妹且医术和乔漾不相上下,眉头便又舒展了一分。
“你还是要去?”
姜映雪忧心忡忡,也为自己在这关键时刻不能做什么感到无力。
“我和暗影兵分两路,云沼只是保障,若是取不到,我一定会尽早退出。”乔漾跟姜映雪笑着做出保证:“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你自己,不要给人可乘之机。”
为了方便,乔漾背了些必需品,轻装上阵。
“小漾儿,其实药王谷才是保障吧,那云沼又称死沼,就没人进去了还能出来,你身上的伤这两天也不断恶化,进去了未必能全身而退。”
千里觉得乔漾拿不到东西不会回来的。
“我不是人啊,再说了,不是有你吗?”
“上次是月老爷爷帮了忙,我才没被惩罚,你就不能等暗影回来吗?或者派别人去也行啊。”
“时间太长,恐多生事变,况且眼下并无可用之人,倒不如相信自己,原主的心愿不就是保护好百姓江山,只要我在,断不会让他们就如此送命,我要让他们全都安然无恙。”
你就不能把你自己的安全先管管好,看着乔漾自信的样子,千里默默在心里吐槽。
乔漾骑着快马,在小千里的指路基础上选了一条相对开阔的道路以便打架,如她所料,一路上东坞人派出了不少刺客,乔漾一路打还一路跟小千里嘲笑东坞人:“啧,一点都不明智,应该直接在我回去的路上拦我,那个时候估计对付他们我才会吃力点。”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千里知道乔漾其实已经很累了,越打越精神只是做给那些东坞人看的,再叫她提刀估计手已经没有力气了。
乔漾进了云沼,此时天已露出熹微晨光,她知道要是她能够出来,定还会引来更多人追杀。
乔漾找了一块隐蔽的地方“千里,这处没有沼气,一个时辰后,把我唤醒。”
“要不多休息一下?”
“不必,已经多耽搁了半日,不能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