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市内涌动着潮水般的车流，在夜幕下，车辆的颜色就格外显眼了，
尤其是当各种来源的灯光打在那吸收光线的车漆上，远远看去就像是移动的调色板一样。
街头巷尾暗流涌动，有心人敢大摇大摆闯进去的地方，无心人却又敬而远之。
大爷牵一条黄狗，因为老了之后毛发会发灰，便要称为老狗了。
这条狗朝着一处老旧的居民楼上散发着暗哑的灯光那一层狂吠，紧张却毫不退缩。
大爷从口袋里拿出一副老花镜，或许是真的糊涂了，忘了老花镜是拿来看近的东西的。
可出于人类的骄傲，他总是要嘴硬的，
“老狗啊老狗，不服老可不行呀，那里只有一根电线杆，你看花眼咯。”
拉着年迈的老伙计远去之后，远处的阴影中才显露出一个人形，那方方正正的脑袋，让人怀疑是不是在头上套了个纸袋。
老狗还在一步三回头，像是想要证明自己尚能饭。
循着狗的视线望去，那扇积了三层灰的纱窗终于被打开，一個男人从中探出头来张望了一番过后，回到了房间里，
“老大，外面没人。”
被称为老大的人眼神阴翳，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西装男，话语中充斥着压抑的怒火，
“这么点事都做不好。”
他啪地将手机扔到地上，画面上循环播放着他放完狠话后踹空一脚，裤裆撕裂的尴尬情景。
西装男面色青白交接，咬紧了牙关不发一言，低头认错。
“现在那个戴着头套装神弄鬼的家伙肯定在哪里偷笑，你们这群吃干饭的东西，想出来的办法是一坨，做事情也是一坨，从头到脚都是一坨！”
“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充裕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人真的能够穿墙！”
言祖此时在楼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些血腥味，
虽然他们人数不少，可言祖却并没有在这里发现关键性的证据，也就是说真凶另有其人。
或许就像是头条新闻一样，他们也想通过立头功来上位吧。
他默默按响了门铃，里面传来警惕的声音，
“谁？”
“外卖。”
“外卖？你们谁点了外卖？”
“没有啊，不会是老大点的吧？你去问问？”
“问？老大在气头上，谁敢问啊。”
争论过后，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隙，一个男人对上那空洞漆黑的瞳孔时，顿时眼睛瞪大，
可到嗓子眼的尖叫声还没出来，下一秒就被抓住了脑袋砸在了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
“发生什么了？”
在灯光昏暗的小屋内窜出几个人，他们先是有些吃惊地看着软倒在地上的同伴，随后便默契地从里头走出，缓缓地走到房间内各个位置，
“他...他是？”
“别说话，新来的。”
纸袋人从门口走进来，没有说话，周围的视线在他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就已经变得残忍和不屑。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就冲出去，就是因为狭窄的门口不便发挥多人的优势，
此时纸袋人直愣愣地走到房间正中央，就算是插翅也难飞。
关门声以及反锁门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也像是敲响了开战的钟声。
站在纸袋人身后的人比了一个手势后，所有人便从各个方向扑上去。
一个人在此时悄悄地溜进了房间，跟老大报告，
“老大，有个傻x头上带着纸袋闯进来了，兄弟们已经把他拿下了！”
老大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事情很古怪，
而且...外面也太安静了点。
“出去看看。”
老大尽管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看到大厅发生的一切时，还是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老大，怎么了？”
小弟在身后看了一眼，吓得大叫一声，下一秒捂住嘴巴，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客厅里，除了纸袋人以外，所有人都像是睡着了一样直愣愣地双手搭在胸前平躺着在地上，
他们的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头上的那个鼓起大包。
粗略瞄过一眼，整个大厅好似停尸的太平间。
“别担心，他们只是睡了过去，你们看，这两个位置是留给你们的。”
纸袋人说完这番话后，两人只觉得面前人影一闪，纸袋人就已经来到他们的跟前，随后头上传来一阵剧痛，便失去了意识。
纸袋人将他们头尾摆放整齐之后，刚好是排成了一个三行五列的矩阵，只是苦了排在最后的那个，不仅要闻别人的臭脚还不能让别人闻自己的。
随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同志，这里有人非法开设赌场，我要举报...”
挂断电话之后，纸袋人便从大门离开了。
回到家中，言祖卸下伪装，感慨人类的社会性真是太强了。
他的意识其实一直没有从西装男身上离开过，也是了解到了最近这些乱象的原因就是这些人暗中作梗。
可寥寥十五人的力量就足以让一个片区人心惶惶，甚至还引发了普通人的犯罪冲动，还是让他有些惊讶。
这样一来，应该就会和平很多了吧。
话说...这周的作业，好像一点都没动啊。
在言祖焦头烂额地补作业时，与他一样忙碌的人比比皆是。
杨菀此时累得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地回到钟筱蓉小区楼下，
但就算累得要死，她的嘴巴不会累，所以也不会停，不断地自言自语，
“我为什么还要回来这里？杨菀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是不是就喜欢被压榨，没想到啊，这么多年了我都没发现自己还有这种癖好。”
“人不逼一下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贱。”
“钟筱蓉，你给老娘等着，我今晚就把你的小内内给撑开。”
“你在说什么？”
一股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杨菀一回头，发现钟筱蓉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啊...你怎么在这啊？你不是...”
在杨菀确信钟筱蓉肯定全都听到了的情况下，她只是抿了抿嘴角，显露出一丝憋笑的意味后，说道，
“不好意思啊，让你受累了，走，咱们上去搞点吃的，犒劳犒劳你。”
杨菀晃了晃脑袋，发现面前的钟筱蓉还是钟筱蓉，不是她爸或者她妈，
“你变性了啊？你说什么？”
钟筱蓉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半响后才睁开，
“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你再说一句，我们就出去吃。”
杨菀立马就把嘴巴捂住了，因为出去吃，肯定又是自己出钱。
现在，起码还是能在浑身上下都丰沃的钟筱蓉那唯一贫瘠的冰箱中榨出一点油水。
在上去的空隙，钟筱蓉也是在电梯里面向她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她背着江雨清回到她家里之后，江宝仁也正好在家里。
两人也是趁她睡着的时候敞开心扉地畅聊了一番，
由此得知了江雨清的病情以及治疗的情况。
正好，江雨清又醒了过来，因为江宝仁看得出来江雨清真的很喜欢她，也是半讨好半请求地江宝仁也是极力挽留下了钟筱蓉，让她在家里吃了一顿饭。
虽然因为这个原因而被抛下的杨菀心里总该是要有些委屈的，但一想到江雨清那小可怜她又不忍心在这种事情上跟她计较，而且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也就是说...小祖真的跟小清清是有关系的咯？而且还是家长认可的那种？”
“在遇到小祖之前，小清清一直是处于一个自暴自弃的状态啊...”
钟筱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算是默认了，
“之后，我跟小清清又单独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跟她聊起小祖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是完全不一样的。”
杨菀看着钟筱蓉欲言又止的样子，抬手打断，
“算了算了，今日事今日毕，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新的一天，新的开始！咱们整点，开开心心地睡个觉再说。”
钟筱蓉点了点头，转身去厨房里面准备简单的西餐，
很快...一盘沙拉和两杯红酒就被端了上来。
杨菀正托着脸颊打瞌睡，在看到面前的“菜色”时一下子就不困了，拿起身前的钢叉伸进沙拉盘里面翻弄了两下，
“不是...钟筱蓉，你这菜真就只有菜啊？肉呢？你冰箱里那些香肠是传家宝还是生活用品啊？这都不舍得吃？”
钟筱蓉一怔，
“我刚还想说是不是你偷偷吃掉了，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等等。”
两人对视一眼后，杨菀也是吓得跳了起来，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在钟筱蓉身上，
“它它它，不会又来了吧？！”
钟筱蓉废了老力都没能把杨菀从身上弄下来，只好驮着她走进房间里，
果不其然，地面上已经多了一堆如小山般的...丝袜，床头上的信件也更新了。
杨菀无聊的紧，低头看着那堆丝袜，在她的想象中，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说不定一掀开，里面就会蹦出来一个喜欢喝宝宝奶昔的天线宝宝在那大喊迪西。
天线宝宝固然是可爱的，但是杨菀最近无聊地刷视频时，却发现了一个毁童年的玩意，
“可恶，到底是谁搞出来的那个鬼畜版天线宝宝。”
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却又经不住好奇心的诱惑，伸出手摸上了放在顶部的丝袜，
她再稍加几眼，便懂得了这是好东西。
“哇噻，钟筱蓉你快看，这丝袜质量很好啊。”
“嗯嗯...杨菀，小信灵提到你了。”
刚刚冷静下来半点的杨菀又吓得抱紧了钟筱蓉的大腿，
“干嘛干嘛！不要，都怪你！它是不是说要让我给它上供，否则就要把我给噶了！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无用的身子，呜呜呜，反正它没有实体，也干不了什么的，应该吧？”
钟筱蓉都被她气笑了，有时候杨菀的幽默确实带点黑色，
“它说，这些丝袜也有你的一份，除此之外就没了。”
杨菀不甘心地噢了一声，似乎在为自己的魅力感到可惜，
那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总是在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那...那它灵还怪好的。”
很快，她的就被面前五花八门的丝袜给吸引了，拿着那些大胆的款式一个劲地往钟筱蓉那丰腴中又带有线条的腿上靠，
“喂，筱蓉，我好像都没看过你穿丝袜，你快穿给我看看，这几条都很漂亮。”
“尤其是这条黑丝，30d的，现在这个温度穿正好，而且这个图案好像有点意思，要穿上去才能看得出效果。”
钟筱蓉接过她手中的黑丝，又把那几条吊带丝袜和开洞红丝扔到她脸上，
等杨菀回过神来，钟筱蓉已经将其套在那双修长的腿上，
“哇...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姐姐让我舔一下哎。”
“你滚远点！”
见杨菀真的伸出舌头，钟筱蓉头皮一阵发麻，
“你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我就开个玩笑嘛...”
钟筱蓉走到全身镜前，不得不承认，就连她的心里也产生了一种冲动。
这条黑色的丝袜在打薄的地方勾勒出了一条极其简约的飞鸟，根据那些飘逸的翎羽判断，这或许还是一只凤凰。
打薄的地方浅浅地透出白皙的肤色，让整只凤凰的形态更加饱满灵动。
其自脚踝处一路延伸至大腿根的地方，因其恰到好处的线条，起到了视觉上的拉长感，诱惑的同时还透露着丝丝优雅的气质。
别说杨菀了，钟筱蓉自己已经上手轻轻捏了捏大腿肉，
“还真舒服哎，而且看上去也不会很暴露，薄纱利用得恰到好处。”
“不行，真的太好看了，筱蓉你让我也穿一下。”
两人都试了一次之后，很有耐心地离开了房间，
毕竟人是活的，饿了就得吃，
丝袜是死的，放在那也不会跑掉。
两人在就着橄榄油拌罗马生菜和苦菊，竟也品出了不一样的葡萄酒的芬芳。
这次反倒是钟筱蓉先提出意见，
“话说这么吃，还是有点闷，杨菀，你上次看的那个主播看看有没有开播呗？”
“正好有！刚开，标题是...二探布匹市场，能否再次邂逅纸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