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真巧啊。”
水门家门口，止水对着雪戈打了一个招呼。
“你是来找水门老师有事吗？”
“我来看望一下。”
水门之前为了帮雪戈拖延时间一个人殿后面对龙脉，按大蛇丸的话来说是受了重伤。
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但总归是要来看望一下。
“那你来的可不是时候，水门老师一周多以前刚带着卡卡西、带土和琳出任务去了。”
“……”
这可不凑巧。
雪戈揉揉太阳穴。不过也好，如此一来也说明水门老师恢复的状况不错。
嗯？等等……
“带土和琳？”雪戈眉头一挑。
“啊——对，你这段时间不在噢。”
止水解释道：“最近指导上忍什么的改革总算是结束了，带土和琳这两個冬天就毕业的总算是被分配到了指导上忍。”
“没错，就是分配给了水门老师。卡卡西则是和水门老师合作而已，组成了五人小队。”
“至于和带土一个班的第三个人我就不清楚是谁了，和你我都不是同届。”
“……这样啊。”
雪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是二代水门班呢。”
止水笑着拍了拍雪戈的肩膀：“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前天。”
“那下次什么时候走？”
“明后天。”
“这么着急吗？哎呀，真羡慕你们两个，天天能往村子外面跑。”
止水挠头，脸上的苦闷并不是装出来的。
相比较于现在在警备部队按部就班上班的日子，他还是更怀念以前和雪戈、卡卡西在村外合作执行任务的日子。
这个话茬雪戈也接不上，他便问道：“那你是来做什么？”
“噢，美琴阿姨怀孕了，不太方便活动。”止水解释道，“不过这段时间我和富岳大人都比较忙，美琴阿姨一直一个人待着的话我们也不太放心。所以我来找玖辛奈师娘，看看她有没有空能去陪美琴阿姨聊聊天。”
“这样啊……恭喜你要有个弟弟妹妹了。”
“嗯，谢谢。”止水笑着说道，“我爸爸妈妈大概是不会再给我添几个弟弟妹妹了吧，不过富岳大人他们一家一直以来待我如家人，他们的孩子也是我的家人。”
“到时候等那孩子出生了，我也带他来见你，到时候你也是他哥哥。”
“……”
“……”
“嗯？怎么了？”止水看着突然沉默了的雪戈，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喂，没事吧？”
“没事。”
雪戈摇头说道，转身离开。
“欸？这就走了吗？”止水愣了一下，“不和玖辛奈师娘聊聊？或者一起去美琴阿姨家里坐坐……”
“不了。”雪戈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
“噗哈哈哈！”
蓝色鸢尾花盛放的湖畔，鸢尾月坐在雪戈身边捧腹大笑，飞段也有样学样地跟着笑着。
“你这家伙怎么也有这么小孩子气的时候啊？居然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生闷气……”
“因为……这次出去经历了一些事情。”雪戈喝了口酒，看向飞段：“止水家庭美满是好事，我也为他高兴。就是……稍微有些遗憾。”
“遗憾什么？没有家里人？”鸢尾月一摆手，“这有什么事情啊。呵呵，你看姑奶奶，父母都死在自己面前，印象清晰的很，现在也成了个孤家寡人。看开了就行嘛。”
“……”
鸢尾月没心没肺地笑道：“怎么样，有一个和你一样倒霉的人，心里舒坦了一点没有？”
“不，师父。”雪戈看向鸢尾月，“我们不一样的。”
“哈？什么地方不一样？”
“我出生后就没有见过爸爸妈妈。”雪戈漠然说道，“我的脑海里从来没有他们的痕迹。”
“没有因为他们开心过，也没有因为他们难受过。父母，只是一个名词。”
“所以师父……”雪戈半眯起眼睛，“我连悲伤的资格也没有的。”
“……”
鸢尾月笑容消失，看着雪戈有些怔神。
雪戈的语气依旧是平淡地没有一丝波动，冷漠得一如既往。
但那种深邃的悲伤感和无力感，却深深触动了鸢尾月某个时刻的回忆。
父亲在自己面前在火焰中渐渐化为灰烬时，无能为力的自己当时的情感，应当也是如此罢。
“我以前总是觉得，再怎么说，自己也有父母，只是他们不要我了而已。”
雪戈接着说道：“所以我本没在意这些。不知道父母的情况也好，至少不会因为他们的变化牵扯自己。”
“但是……这只是在说服我自己，仅此而已。”
雪戈看向天空。
“连生日，都是被捡回来的日子。”
事实是，我就是没有父母。无论心里，还是现实，都没有，没有一点实感。
就连做梦，都梦不到一家三口生活的场景。因为……我不知道那应该是什么模样。
从来就是如此，从未从家庭中获得任何一份幸福，从记忆的开始就是被抛弃的那个人。
自己所认识的所有人，父母多少都是照顾着自己的孩子的。
加瑠罗在同届学生里难以合群，但家里人始终关心着她；
阿斯玛叛逆归叛逆，但日斩也从未因此恼火；
朔茂大人死前一直严苛地要求卡卡西，也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木棉作为姐姐，在见到自己时的第一反应，是关心飞段的状况；
就连李汩莲，虽然父亲不是人，但母亲却也深深爱着她。
说来，上一世自己死前，也在想着自己的学生。
为什么莪的父母就能如此狠心地抛下我呢？
“……我真的有过父母吗？”
这同样是个雪戈永远也不可能找到答案的问题。
雪戈的手渐渐攥紧了。
随后，一只手缓缓盖在了雪戈的手背上。
雪戈呼吸一滞，扭头看向鸢尾月。
“有的，所有人都会有自己的父母的。”鸢尾月语气坚毅地说道，“总会有人扮演这么一个角色。”
“总会有人像是父母一样关心你，哪怕那不是真正的父母也没关系。家庭并不是血缘关系的附赠品……”
“可是……”
“嘘。”
鸢尾月手指压住雪戈的嘴唇，打断了他的话语，随后贴近雪戈，额前的面具抵上雪戈的额头。
近得说话时的热气都可以冲到雪戈的脸上。
“还是说……你不觉得我是你的家人吗？”
“……”
“我就是你的长辈，雪戈仔。”鸢尾月抿嘴轻笑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都当了你多久的老师了？”
“一年？两年？……唉呀，记不清了。”
鸢尾月远离了雪戈一些，轻轻用手臂顶了雪戈一下：“所以……雪戈仔，以后可千万别说自己没有家人了。”
“嘻——”
边上的飞段嬉笑着扑在了鸢尾月大腿上。鸢尾月拍了拍飞段的背：“对了，还有这家伙。他不就是你弟弟吗？”
微风吹过湖面，鸢尾花也轻轻摇摆着，蓝色的萤光点缀在湖面上，如众多星辰环绕在月的倒影边。
此时的雪戈还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他从今天起有了父母，今后也将收获父母将给孩子带来的一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