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城县公安局。
刑警大队办公室灯火通明，而对面赵副县长、韩局长办公室的灯也是亮着的。
局长办公室里，韩局坐在赵副县长办公室对面，表情很是严肃。
赵副县长原本已经回家了，也是接到电话才赶到局里的。
如果只是一件意外死亡，不需要他这个局长亲自到场，但命案，那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了。
专案组肯定得连夜成立，很多工作都必须第一时间开展。
或许有人会说天都黑了，明天再做不一样吗？
不一样。
“赵局，根据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这大概率是一起命案。”
韩局先说了一句，随后将现场情况又讲述了一遍，特别是高茂给出的那些推断，他是一句也没落下。
最后，他将目前所做的工作部署也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
赵局长的表情一直挺正常，直到韩局说高茂已经沿着河边展开摸排，而且还是一个人，他当场就炸了。
“胡闹！这大半夜的，在河边走，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而且，现在都还不能完全确定这就是一起命案。”
韩局面色一正，道：“赵局！这确实是我安排上冒进……”
还没等他说完，一个电话打进了韩局的手机。
“你先接！”赵局长黑着脸。
“方法医打过来的。”韩局还是解释了一句，这才接通电话。
“韩局，确定了！他杀！”
“怎么确定的？”韩局整个人一下子紧绷起来。
“死者死于窒息，但没有自缢痕迹，且肺部无水。”
“好！”韩局快速说道，“你们先将那边工作收尾，回去休息！对了，那两位过来支援的法医你安排一下，这么晚了先找个酒店住下。”
说完，韩局挂了电话，目光转向赵局。
“赵局，命案！没跑了。而且可以确定，死者是在其他地方被害，然后抛尸在河里的。”
赵局长默然。
既然确定了是命案，那各种侦查手段自然要用到极致。
抛尸，肯定要确认抛尸地点。
而要确认抛尸地点，肯定需要对河岸进行地毯式的排查，也就是高茂现在所做的事情。
他忽然深深地看了韩局一眼，问道：“沿着河岸摸排，恐怕是小高自作主张吧？”
韩局愣了愣，随即讪讪道：“也不是，只是可能对我的工作安排有点误解。等我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他已经钻进了山林里。”
“这混小子！”赵局长哪能猜不到具体的情况？
啐骂一声后，赵局看着韩局，认真地道，“韩局，那一带地形如何？安全性有保障不？”
一听赵局问这，他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肯定没问题！傍晚在现场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在山林里钻来跑去，比猴子还灵活。而且上次7.26收网，他同样是深夜在龙岗山里到处乱钻，连个跟头都没摔，稳着呢。”
赵局稍稍松了口气：“你得多盯着点！我就不再打电话了，免得给小高增加压力。”
“行！”
“你通知刑侦，今晚将专案组人员确定下来，如果需要从其他部门抽调人员，刑大那边确定下来后你审核，直接交给张主任就行了。侦查方面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是这方面行家。对了，让网安那边多注意着网上的动静，这两天那盗窃案引起的舆情已经让我们很被动了，可不能再出岔子。”
“那盗窃案已经破了嘛……”韩局的嘴角有些压不住。
“我知道！又是小高嘛。”赵局瞪了一眼，“要不是这个，就今天晚上私自行动，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我高低得批评他几句！”
韩局呵呵笑着，只是批评啊？
有些双标了。
……
高茂在林子里钻了三个多小时，也只摸排了不到五公里的单边河道。
别以为这个速度很慢，要知道这一路上不仅要爬坡上砍，还得将眼睛瞪得像铜铃般看着沿途的痕迹。
如果是荒草灌木覆盖的地带，还容易分辨。
不管是尸体被拖拽留下的痕迹，还是人践踏出的脚印，都会在这些植物茎叶上有所反应。
目前高茂LV2现场勘察熟练度已经近半，他脑子里丰富的现勘知识，为他寻找痕迹提供了有力支撑。
配合着“盯梢”带来的超人一等的目力，哪怕某些变化很细微，他也能轻易分辨出来。
最麻烦的是偶尔经过的那种延伸到河边的小路。
好在这些小路都是泥土路面，虽然比较干硬，但只要仔细分辨还是能看出细微痕迹。
到晚上11点，还是一无所获，高茂感觉身体很是疲倦。
他没有强撑，直接通过微信给闫明发了个位置信息。
“闫哥，麻烦你将车开到距离我最近的地方，把位置发给我。”
闫明这会儿估计是正待在某个地方百无聊赖地玩手机，消息几乎是秒回。
“高哥，准备回去了？”闫明发的是语音，还很欣喜。
“不是！我先上来一趟。”
“好！”这语气，好像更兴奋了。
高茂有些迷糊，但也没再问。
没多久，一个位置信息就发了过来，高茂大概分辨了一下方向，对着这位置就直接摸了过去。
这三个小时里，他收获了18点攀爬熟练度，让他在林子里穿梭更加得心应手。
不过十分钟时间，高茂已经回到了马路上。
一辆民用车停在路边，开着大灯。
高茂直接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就坐了进去。
“高哥，是不是有发现？”闫明眼睛忽闪忽闪的，充满了探究欲望。
高茂愕然摇头，道：“没呢！运气不好，搜了五公里都还没发现，也不知道这尸体在水里飘了多远！”
更愕然的是闫明。
他想不明白，既没有新的发现，又不是回去，那你跑上来干嘛？
不过下一秒他就有了答案。
“闫哥，我躺座位上睡一会儿，一会儿再继续。你要是疲倦了，也睡会儿。”
“要休息回所里休息嘛，这车上哪能休息好？”
“不用！”
没等闫明继续劝，高茂鼻里已经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一副睡得很沉的样子。
要不是他与高茂还不是很熟，他真会怀疑对方是在晃点他！
有能这么快就入睡的吗？
“高哥……”他轻轻喊了一声。
高茂毫无反应。
咋办？闫明有些茫然了。
从所里出来的时候，所长可是特意嘱咐过他，让他听高茂的指挥。
特别是后面高茂一个人钻进山林里，韩局和所长都没能将他叫上来，他就更清楚高哥的话语权了。
“算了！睡车上就睡车上吧。”
于是，闫明将座位放低，也准备靠椅子上睡会儿。
可躺下后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又拿出手机，开始刷小视频。
为了不打扰高茂，他还将音量调到了最低，就连屏幕亮度都调低了。
刷小视频的时间过的是真快，好像只是眼睛一晃，他就听到旁边有了声音。
“闫哥，我休息好了！”
紧接着车门被打开，人如狸猫般窜了下去。
半夜的时候人反应本就迟钝，更不要说闫明还刷了俩小时小视频，脑瓜子正嗡嗡的。
待他反应过来准备阻止，高茂早跑没影儿了。
闫明一个人在车里凌乱……
算了。
困了，睡会儿吧。
……
高茂继续沿着河岸向前搜索。
现在的他是精神抖擞。
不得不说这“精力恢复”是真的好用，一点都不浪费时间。
只是要升级就不容易了。
一天最多只能拿到1点熟练度，比“进食”还难。
毕竟“进食”一天可以吃三顿，还能选择吃好的，但睡觉……就只能睡觉。
但高茂对此并没有丝毫嫌弃。
他对“精力恢复”的定义很精准，这就是一个辅助技能，可以帮助自己获取更多的熟练度。
至于他是否能升级，高茂反倒不是很在意。
或者说，LV1的精力恢复够用。
他每天休息俩小时，还算稍微正常，要是眼睛一闭一睁就休息好了，那不成怪物了嘛。
又往前走了几百米，他视野左上角闪过一条系统提示。
原本他以为又是“攀爬”熟练度呢，结果发现不是。
“提示：黎乐文等人盗窃他人财物案嫌疑人已被刑事拘留，你对该案侦破的贡献度为0.7，该案影响指数☆☆。奖励：2级技能升级石*1，2级技能升级碎片*1。”
高茂大喜！
他原本以为这个案子影响指数最多也就一颗星呢，就算有人在网上炒作，但终归只是一起盗窃案。
怎料最后系统居然评价为两颗星。
香！
看来，以后在不透露透露侦查秘密、不给侦查工作带来负面影响的情况下，可以适当操作一番。
又有了一块2级技能升级石，不过高茂暂时没想好升级哪一个技能，于是就先放到了一边。
他继续往前走，这是一段沿着河畔的小路……
没走几步，他忽然停下脚步。
在一根探出河岸的枯枝上，挂着一个编织袋。
那编织袋一半在水里，一半在水面上。
编织袋是正经的编织袋，而且河里出现这玩意儿很正常。
但它露出水面的那部分，上面竟然沾了不少沙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