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观望一下！”高茂说道，“早上我让你们局里帮忙上报的信息，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宋队哭笑不得。
“高老弟，没这么快的！这毕竟是涉及与外国公司对接的事情，哪是当天就能有结果的？”
“那就不等了！”高茂很干脆地道，“他们现在还要去吃饭，估计距离登船还有些时间，我们还可以再部署一下。”
“怎么部署？”
“虽然海警与我们属于不同部门，但我想阳城这边警方与海警的联系肯定非常密切，我们可以请求这边的同行帮忙牵线搭桥。”
宋队很担心：“这行吗？现在都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哪怕只是稍微慢了一点，这事儿就成不了。”
高茂笃定地道：“放心吧！这边我认识几个朋友，我想他们一定尽力帮忙的。”
说完，高茂拿起手机，翻了几个名字，最终还是选定了郑杰。
东湖区辖区临海，与海警打交道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他刚才给东湖区卖了这么大一个人情，这时候求上门对方肯定会尽全力帮忙，更何况，还有郑杰呢。
电话只响了两声对方就接通了。
“老弟，什么事呢？我这边刚把情况向领导汇报完，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蒋局让我转达他对你的感谢。”
高茂立刻道：“郑哥，谢就别说了！我现在需要你们帮个忙。”
“什么忙？只要不是违背原则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郑队听高茂语气比较严肃，也认真起来。
高茂道：“你们与海警有联系吗？”
“那肯定有啊！这边海警的驻地就在我们辖区。”郑队刚说完，忽然又疑惑地问道，“怎么？你们这次办的案子怎么还与海警扯上关系了？”
高茂道：“嗯！需要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呃……明天行吗？现在……”
没等郑杰说完，高茂便道：“来不及了！”
郑杰立刻道：“那能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吗？这么晚找对方协助，肯定得有个缘由才行。”
对于郑杰，高茂是信得过的。
他也没隐瞒，直接道：“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一起文物被盗案。我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但跟踪到这边来之后，发现他们在阳城还有固定的销赃渠道。因此我们就没急着收网，准备连这个渠道一起打了。原本我们以为他们的销赃地点是在岸上，结果刚才才知道，他们很可能是在海上交易。”
郑杰一听，道：“那不就是走私文物嘛！老弟你放心，这本就是海警的分内之事，只要我们一说，他绝对比你们还积极。”
“那麻烦郑哥你先联系一下。”
“行！”说罢，郑杰便挂了电话。
高茂迅速将手机收起，对宋队道：“宋队，应该是稳了！”
正说着，江辰二人已经出现在酒店门口，他们径直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高茂也不再废话，跟着那出租车往前开去。
跟踪是个细致活儿，跟得太近容易暴露，跟得太远容易把目标跟丢，高茂对这把握的是恰到好处，不近也不远。
两辆车行驶了差不多十分钟，高茂的手机响起。
“宋队，你接一下，开免提。”
这毕竟是租来的车，又是在陌生的城市，万一被电子眼拍下开车接打手机，被罚款扣分就不划算了。
宋队立刻帮高茂接通电话。
“老弟，我刚才把这事儿给蒋局说了，蒋局亲自联系了海警那边，对方对你提的这个事情很感兴趣，我们已经将你的电话告诉给了他们，估计很快就会有人与你联系。”
“好！谢了郑哥。”
“啥谢不谢的！这两天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忙，这种顺手而为的事情，哪当得上谢啊！”郑杰非常真诚地说道，“你先忙，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
“行！”
宋队看了高茂一眼，然后挂了电话。
他脑子有些迷糊。
随口问道：“高老弟，这个郑哥这边的同行啊？”
高茂点头道：“嗯，东湖区交警大队大队长，几周前我们有个案子，与他们大队有些关联，所以就认识了，挺热情的一位老大哥。”
“可他刚才说你这两天帮了他们忙……”宋队忍不住问道，倒不是说他有别的什么心思，纯粹好奇。
没等他说完，高茂笑笑道：“那天晚上不是与他们一起吃饭嘛！发现了一点线索，就告诉给了他们。具体是什么我不方便透露，目前他们正在侦办之中。今天白天我不是闲着嘛，所以就跑去帮帮忙。”
“……”宋队和坐在后排的彭云表情很复杂。
有能力的人都玩的这么花吗？到外地来出差都还能顺手帮别人办案？
这已经不仅仅是能力问题了，而是态度问题。
如此强的工作积极性，不是谁都能有的。
至少，宋队工作了这么多年，高茂算第一个。
谁说当代年轻人是躺平的一代？这要算躺平，那他们是什么？死了吗？
“高老弟，我这辈子没服过什么人，但对你，我是真服气。”宋队感慨道。
高茂笑笑，道：“宋队，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我相信，也不会是……”
他话还未说完，手机又响了起来。
上面显示的是一个本地的座机号码。
“接吧！应该是海警那边打过来的。”
宋队立即接通电话，然后将手机靠近高茂身边。
“喂！请问是栾城县局的高茂同志吗？”
“对！我是高茂！”
“我是阳城海警分局马毅，刚才东湖区公安分局蒋局长打电话说你们这边需要协助，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高茂认真地听着对方的每一句话，待其说完，便说道：“我们这边在跟踪一个文物盗窃团伙，现在对方涉嫌要将盗窃的文物走私出境。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对方交易的地点是在一艘从我们海域经过的船只上，但具体是哪一艘船？又是与船上什么人交易，我并不清楚。为了能将这条线彻底斩断，我打算跟过去。但我们在海上没有执法权，到时候估计会需要贵局登船检查、抓捕。”
“你们采取什么方式跟？”
“他们应该是乘船出海，我会想办法潜伏到他们船上，问题不大。”
马毅很热忱地道：“兄弟，用不着这样。只要你能弄到对方船只的舷号，我们这边有办法定位的。”
高茂道：“谢谢！不过这样不够稳妥，没法实时掌握他们的动态，万一出了差错，不仅前功尽弃，连我们被盗的文物都无法追回来，那罪过就大了。”
“但你这样风险很大！”
“放心吧，我在登船之前，会认真研判的。”
高茂的话语无比的真诚，对方被他说服了。
“行！既然你坚持，那我们定当竭力配合。”马毅说完，便问道，“你那边有卫星电话吗？”
“没有！”
“这样吧，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我让人给你们送一部卫星电话过来。一方面可以随时定位你的位置，我们会派船只与你保持一定的距离。另一方面你那边有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与我们联系。”
“好的，谢谢。”高茂也没打肿脸充胖子。
他总不能这会儿再去买一部电话不是？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来不及。
他们来之前也没料到居然还要去海上遛弯……
高茂看了一眼周围，跟着说道：“我们现在在宜福大街，不过目标还在继续向前行进，不知道具体要到什么地方。”
马毅沉思了一下，道：“宜福大街？距离那里最近的港口是新月港，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大概率就是从新月港出海。我这边安排人到新月港等你们。”
“谢谢！”
“不客气！这也是我们职责所在嘛。我这边先挂了，你们注意安全。”
说完，对方便先一步挂了电话。
因为刚才高茂一直在与对方说话，他也不好插嘴。
现在电话刚一挂断，他便急切地说道：“高老弟，你打算潜伏到对方船上去？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高茂自信满满地说道：“宋队，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真没必要。你想想，如果是大船，多我这样一个人，肯定没人会怀疑。而如果是小型游艇，船上估计也没几个人，我没暴露就算了，就算暴露了，就那几个人我还料理不下来？”
“高老弟，我估计他们大概率会坐小游艇，这种船，你根本连藏都没地方藏！怎么潜伏？如果明知道要暴露，我们还不如直接就在港口处下手。”
高茂认真地说道：“港口处下手，那充当掮客的白子贤很容易就把自己撇干净，不利于我们下一步的审讯，也无法将船上那收货的人绳之以法。这与我们的初衷不符。”
“可你这完全没有可操作性嘛！”
高茂认真地说道：“我游泳技术还可以，可以攀附在船舷外，对方应该发现不了。”
宋队哭笑不得，他不知道高茂哪儿来的自信可以攀附在船舷外。
先不说船只会在海上航行多久，仅仅是船只航行起来后带起的海浪，就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
PS：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