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兄弟，愿你在地狱获得父亲的宽恕。
轰——轰隆——！！
随着科兹的重拳落下，由万千颅骨铸就的巨门轰然爆裂。
碎裂的骨片如暴雨般四溅，却在触及黑甲卫的甲胄前就被防护力场弹开。
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在厅内回荡，三百多名午夜领主的荣耀卫队，如潮水般涌入这个亵渎的圣所。
眼前的厅堂比先前任何区域都要宏伟可怖——
穹顶由交错的白骨拱券支撑，每根“梁柱”都是数百具完整脊椎骨螺旋缠绕而成，地面铺着一层仍在跳动的血肉地毯，踩上去会渗出浓稠的黑血。
墙壁上镶嵌着仍在惨叫的活体浮雕，那是被永恒折磨的灵魂，照明来自悬浮在半空的燃烧颅骨，它们眼窝中喷出的血红火焰将一切染上诡异的色调。
大厅尽头，看似由万千武器熔铸而成的台阶，通向一座骇人王座，而那个王座，则是由无数把断裂动力剑、链锯剑焊接而成的金属山岳，每个缝隙中都渗出汩汩鲜血。
王座之上，一个超过十米多高的身影缓缓站起——
它的“金属脏辫”像是由数百根黄铜锁链编织而成，末端拴着还在滴血的阿斯塔特头盔，浑身的骨角如同弯曲的屠刀，表面刻满古老的屠杀记录。
其躯体覆盖着黄铜铠甲，内部流淌着熔岩般的血液，利爪如金属般锋利。
“呵呵.”
这只“大魔”的声音像是千万场屠杀的回响，它缓缓咧开嘴，露出满口旋转的锯齿状尖牙。
这个笑容让最近的黑甲卫们，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因为那根本不是生物应有的口腔结构，而是某种活体粉碎机的内部构造。
咚、咚！
随着同样的沉重脚步声，王座两侧的阴影中，走出了两列重装战士，而这些战士.或者说吞世者的终结者，其装甲被染成病态的暗红色，关节处伸出锋利的骨刺。
肩甲上不是军团徽记，而是用新鲜肠子编织的恐虐符号，它们手持的双链斧正在超频运转，发出的嗡鸣声形成诡异啼叫。
三百多名吞世者终结者，其数量恰好对等黑甲卫——这是恐虐最爱的“公平”对决。
见此情景，无需科兹的命令吩咐，黑甲卫们便立即分成了三大组。
一组瞬间发动终结者的光学迷彩和隐匿功能，并发挥他们午夜领主的特长，潜入了四周的阴影之中，看样子是准备侧翼负责突袭的兄弟们。
一组成楔形阵型，负责正面硬刚、牵制，另一组则是保护撤退路线和提供重火力的远程支援。
“哈哈哈——哈哈——！！！”
这时候，那只“大魔”突然起身、发出更加狂暴的笑声，而王座后方则升起八个巨大的血肉孵化囊。
噗——噗——！
孵化囊瞬间爆裂开来，并从中爬出了八具扭曲的造物——五具由多个阿斯塔特缝合而成的巨大人偶，三只长着动力爪的飞行恶魔引擎。
双方之间的战斗一触即发。
嘡—嘡嘡——！！
爆矢枪的悦耳枪鸣，率先响彻在这个“王座大厅”内。
ri咻——咻！！
唰唰——！！
紧接着，便是热熔炮、等离子炮和微型导弹的声响接连响起。
爆炸与火光在颅骨、血肉的地面上翻腾，轰击出无数道灼热的冲击波。
黑甲卫的先锋组迅速分散掩护，以三人一队的战术阵型迎击涌来的恶魔造物。
两具缝合人偶被等离子炮团击穿了上身，却仍摇晃着扑上前去，身上垂吊的断肢宛若鞭索般甩动，将一名黑甲卫重重怼进脊骨石柱。
“哈哈哈！！”
“死！死！！”
五名吞世者终结者裹挟着赤红色的火焰与鲜血杀入战线，它们如钢铁巨人般不惧任何冲撞，动力爪与链锯斧闪烁着死亡的电光，并瞬间“横推”了两队黑甲卫。
看样子，这群吞世者至少是千年，乃至万年老兵。
反观冲入敌阵内的一队黑甲卫，愣是启动了动力背包的短距离喷射装置，强行将一只恶魔引擎的半边机翼撕裂开来。
其中一具缝合人偶扑向一名黑甲卫小队长，但这名头盔带有颅骨装饰的队长，却瞅准时机挥舞出了手中的动力锤——
嘭——！！
下一刻，夹杂着闪电立场的锤锋，砸在半空中的巨型人偶的胸腔。
噗——轰隆————！！
沉闷的爆响后，那具造物直接倒飞出去，撞塌了半座高台。
硝烟弥漫、血肉横飞，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金属臭味。
战斗已然失控成了狂暴的肉搏撕杀，每一秒都有装甲被撕裂、骨骼被碾碎的声音交织在耳边，仿佛一场幽蓝·猩红的交响。
而在战场一隅，一切却如凝固一般。
“.”
站在黑甲卫后端的科兹，正无声注视着同样站立不动的“大魔”。
他的盔面静默无言，仅有头盔过滤器低微的“嘶嘶”声伴随他审视前方。
那庞大的身影——金属脏辫垂落，黄铜犄角扭曲，黄铜铠甲下肌肉虬结，本应是纯粹的恐虐造物
但科兹的双眼穿透了表象。
他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那具躯体中残存的、被扭曲，却尚未完全泯灭的原体本质。
刹那间，科兹的意识回到了帝国皇宫的原体寝厅。
他们的父亲，人类帝皇·隋阳的金眸在阴影中闪烁，而灵能影像展示着另一个宇宙的悲剧。
安格隆站在血泊中，脑后插着屠夫之钉，对着天空发出无声的咆哮；
另一个宇宙的珞珈，将圣言录递向它的兄弟，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升魔仪式中，安格隆的躯体被活生生撕开又重组，最终成为恐虐的玩物。
“最可悲的叛乱者。”父亲的声音在回忆中回荡，“被奴役者终成奴隶主。”
此刻，站在科兹面前的正是那个悲剧的具现化。
透过破碎的王冠，他能看到安格隆脸上的钉痕，在那双燃烧的眼睛深处，还囚禁着一丝清醒的痛苦。
“兄弟.”升魔的安格隆突然开口，声音像是千百把链锯同时摩擦，“你也.会.”
随着安格隆的断续话语，原本激战中的吞世者与黑甲卫，像是心有灵犀般的停下动作、陷入沉默。
黑甲卫们紧张的绷紧手指，头盔屏幕的辅助校准系统发出滴滴的锁定声，但科兹抬起手制止了他们。
没有战吼、没有宣言。
两个原体同时迈出第一步——
安格隆的黄铜战靴碾碎地面骸骨，科兹的磁力靴震起细碎血珠。
第二步——
“恐虐亲魔”的斧头开始超频旋转，午夜幽魂的动力爪泛起紫光。
第三步——
整个大厅的空气被撕裂，两股原体级的力量对撞产生的冲击波，将距离较近的黑甲卫、吞世者直接掀飞。
当血雾构成的烟尘散去时，在场的黑甲卫和吞世者们才能看到，科兹的右手爪刃已深深刺入安格隆的腹部，而链斧在距离刻科兹的颈部三厘米处停滞，似乎被原体甲胄释放的防护力场所阻拦。
“我看到了。”科兹的声音首次带着温度，那是压抑的愤怒，“它们怎么欺骗你，怎么利用你。”
大魔的瞳孔突然收缩，某个被深埋万年的记忆似乎被唤醒。
吼————！！！
但下一秒，恐虐的意志重新占据上风，咆哮震碎了王座厅内的骸骨，冲击波将地面的碎骨与血浆掀起数米高的浪涛。
嗡————！！！
它的头槌重击在科兹的面甲上，能量护盾应声碎裂，金属碰撞的火如星火般迸溅。
科兹的身形被这一击震退半步，但他没有倒下，相反，他的动力爪如毒蛇般撕向大魔的咽喉。
锵——！
大魔的链锯斧横挡，锯齿与爪刃摩擦出刺耳的尖啸，火星如暴雨般洒落。
两股原体级的力量在交锋中扭曲了现实，空气被挤压出肉眼可见的波纹，最近的几根白骨立柱轰然崩塌。
三名吞世者终结者见机不可失，从侧翼扑向科兹，链锯斧超频运转的嗡鸣刺破战场喧嚣。
科兹甚至没有正眼看他们。
噗呲————！！
他的左爪随手一挥，最靠近的吞世者头颅飞起，颈腔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被净化的金色光焰。
右腿如战斧般横扫，第二名袭击者的胸甲凹陷，脊椎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第三名吞世者的斧刃，距离科兹的后颈仅有寸许——
然后它的上半身突然消失了。
似乎是科兹一个肘击，直接将其整个上半身给崩碎。
“滚开！！”
然而，这个时候的安格隆却猛的发狂，吼叫着挥舞手中的链锯斧，将其它想要“协助”的吞世者拦腰斩断。
旋转的锯齿撕碎甲胄如同撕纸，血肉与金属碎片混合着泼洒在地。
大魔的怒吼让剩下的吞世者纷纷后退，并继续吼叫道：“这是.我的猎物！”
当然了，不单是吞世者想要协助它们的原体，就连午夜领主们亦是如此。
五名精锐黑甲卫试图抓住大魔攻击后的“僵直”，利用1.0cal口径的重型爆弹，对准它的关节展开射击。
然而——
咔嚓！
大魔的左手突然以不可能的角度反转，一把抓住最前方战士的头盔。
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那名黑甲卫的颅骨连同头盔被捏成扁平的血饼。
嗡——刺啦——呲！！
链锯斧回旋横扫，剩余四人在瞬间被切成两段，动力装甲的防御像是薄纸。
“退下。”科兹的喝令通过通讯频道冰冷炸响，“这不是你们的战场。”
闻言，原本想要靠近安格隆的黑甲卫们立刻后撤，并继续与其他兄弟们对抗剩余的吞世者。
并且，他们也算是终于“眼见为实”，明白原体之间的战斗，“凡人”插手只会徒增伤亡。
紧接着，安格隆的斧刃突然变向，从下至上撩向科兹的胸甲。
午夜幽魂以毫米级的差距后仰，斧刃洞穿护盾、擦过精金护甲，带起一溜火。
科兹趁机旋身，动力爪直取对方腋下弱点——
嗤！
爪刃入肉三寸，但大魔的肌肉如钢铁般夹住了武器。
它狞笑着用额头再次撞来，这次科兹没能完全避开。
砰——！
面甲显示屏炸裂，但科兹反而笑了，似乎这才是他预想中的结果。
刹那间，科兹的左爪猛然突进，精准的刺入大魔的咽喉。
！！！
这让大魔吃痛后退，喉部喷出的熔岩血液溅在科兹的能量护盾之上，发出“嘶嘶”腐蚀声响。
吼————！！
安格隆狂怒的挥舞链锯斧，整个王座厅都在震动。
可科兹却不再与其正面“硬刚”，而是如鬼魅般穿梭在斧影中，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
当大魔的攻势出现刹那凝滞，科兹再度猛然突进——
噗嗤！
动力爪贯穿腹部，连带着科兹的右手都从背后透出。
但大魔竟不闪不避，任由爪刃穿透，同时抡起左拳砸向科兹的太阳穴。
轰隆——————！！！
这一击让科兹单膝跪地，而颅骨状的地面瞬间凹陷、龟裂。
大魔趁机高举链锯斧，要将它的兄弟一分为二。
不过在斧刃落下的瞬间，科兹却从跪姿弹起，整个人撞入大魔怀中。
他的头顶精准命中对方下颌，同时右手抓住安格隆体内的脊骨猛然扭转。
咯啦——！
脊椎断裂的声响清晰可闻。
吼——！！！
大魔的咆哮变成了痛苦的嘶吼，但它仍不死心，双手松开两柄链锯斧，想要掐住科兹的喉咙将之撕碎——
“结束了。”
科兹不紧不慢的回应“兄弟”之余，其跳动幽紫色闪电力场的动力爪，不知何时变成了代表纯净灵能的金色火焰。
然后在毫厘之间的空隙，将其左爪深深刺入安格隆的头颅，爪刃尖端从后脑穿出的刹那，这只“恐虐亲魔”的动作凝固了。
它的双眼突然恢复清明，不再是燃烧的疯狂，而是某种深沉的、跨越万年的痛苦。
“科兹.”安格隆开口，但这个声音不再属于恐虐，而是某个被遗忘已久的灵魂，“我我.”
大魔的身躯开始从内部崩解。
科兹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直到对方化为灰烬前的最后一刻，才低声回应：
“安息吧，兄弟，愿你在地狱获得父亲的宽恕。”
当最后一粒尘埃飘散，整个王座厅开始坍塌，同时，黑甲卫与吞世者的战斗也分出了胜负。
结局是黑甲卫这边付出了近两百名兄弟的阵亡，获得了个惨胜。
没办法，能够跟随升魔安格隆的终结者皆是万年老兵，而新成立的荣耀卫队们能够获胜，已然是非常不错的战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