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赛!”
两仪式手持九字兼定,以正眼的架势——最常用在许多剑术流派当中,是最基本也是最强的战斗架势。
两仪式就这样跟结界对峙着,然后闭上感觉很想睡的眼睛。
两仪式的双眼“啪”地张开了。
拿着刀的双手举了起来,那速度快到让人看成闪光一般,那高举成上段的刀,用比之前还快的速度挥了下来。
虽然嘴中表现出对间桐池话语的不耐烦,但她依旧是认真的听完了。
无魔力供给而终结的结界壁垒的未来,被两仪式带到了现在。
魔力流的传递。
被“斩”的刀光砍断了。
原本应该被死锁的空间扭曲壁障,在她的眼前整个被杀掉了。
两仪式,正如字面般地弹跳出去。
她保持一刀砍断螺旋的姿势,把刀横向挥舞。
结界,就这样消失了。
在两仪式的刀光斩下,结界的破碎瞬间如同撕裂的布匹一般,伴随着一声无法听见的尖啸声,从内而外扩散开来。
那看不见的屏障原本紧密交织的魔力线条开始崩解,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切割断裂一般。
它们在空气中扭曲挣扎,仿佛不甘心地想要恢复原状。
但在两仪式的斩击下,这一切都被无情地终结了。
结界的表面开始迅速碎裂,出现无数细小的裂痕,这些裂痕迅速蔓延,形成了如同蜘蛛网般的图案。
每一根魔力线条都在崩塌的过程中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最后的挣扎,但它们的命运已然注定。
裂痕扩展到极致时,结界终于在一瞬间彻底崩溃。无数碎片如同玻璃般散落,然而它们并未掉落在地,而是在空中化为细小的光点,随即消散于无形。
在世界恢复平静的瞬间,那座突兀出现的建筑像是一块不属于这个空间的异物。
这座建筑散发出的气息带着一种诡异的对立感,与周围的环境无法和谐共存,仿佛它本就不属于这里,而是从另一个空间强行挪移而来。
这栋建筑的体量巨大,犹如学校的体育馆一般,占据着不小的空间,与其说是仓库还不如说是某种工厂。
高约八公尺,让人意外的用窗户排满了一整面墙,虽然窗户高达七公尺而无法看见里面的情况,但若在白天,仓库里一定很明亮吧?
要用一句话来说明的话,就像是被铁墙围住的温室。
仓库的入口,那锈迹斑斑的铁门微微敞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进入。
以陷阱来说,还真是普通。
但在建筑突然出现的时候,间桐池和两仪式都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是在来之前就被提起过的饥饿感。
这种感觉不是来自于身体的需求,而像是一种被注入体内的饥渴。
仿佛有一股强烈的欲望在他们的腹中涌动。
不过这种感觉的出现,反倒是让两仪式和间桐池确认了自己来对了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
从门缝间走进了仓库。
——接着。
里头跟外头煞风景的港口不同,呈现非常奇特的景象,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比。
从像是天窗的窗户里流进了月光。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洒在内部的一切上,将整个空间染上了一层冷冷的银光。
然而,这美丽的月光却照亮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场景。
......这里简直跟乱葬岗没什么差别。
高约五公尺的骨堆填满了仓库,犹如小山般堆积在四处。
骸骨杂乱地堆叠在一起,密密麻麻,几乎填满了整个仓库的地面。
白骨森森,残骸无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气味。
地面上零星散落着一些半腐烂的尸体,身体的某些部分已经被不知名的力量撕裂、啃咬。
血迹斑驳,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每一步都可能踩到一块松散的骨头或者腐烂的内脏。
“嘛,还真是惊人啊,没想到来解放我的竟然是你们两个。”
突然间......
仓库深处传来了这句话。
“哒哒”的脚步声往间桐池和两仪式的方向接近。
白纯里绪慢慢带着与以前一样亲密的、令两仪式熟悉的笑容,举起手来“呀——”地打个招呼。
“好久不见,我想想,应该已经有三个月了吧,两仪......还有圣子大人。”
“——!”
在白纯里绪走出来的瞬间,两仪式被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从内部走出来的他,简直就是两仪式的翻版。
女用的裙子加上红色的皮衣。
随便修剪至肩膀的头发,还有中性的脸庞。
只不过他头发是金色的,而瞳孔则像是戴着有色隐形眼镜那般,像兔子一样的鲜红。
但更让人惊讶的则是。
不光是从两仪式的眼睛看过去,还是间桐池的解构魔眼。
得到的信息——眼前这个名为白纯里绪的家伙。
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女人了。
她甚至有着子宫!
“......怎么了,都不说话了,是不习惯我的这个样子吗?”白纯里绪低下了头,彷佛感觉有些遗憾般说着。
还未等间桐池和两仪式回话,她便扭头将视线从两仪式身上转到间桐池身上继续说道:
“这就是那所谓的赐福啊,圣子大人。只有完完全全转化成母体,才能接受圣神的恩赐。”
“你似乎很不愿意?”间桐池一边看着她,一边观察周遭的环境。
“怎么可能愿意啊,圣子大人有喜欢的女人吗?”白纯用细长白皙的手指插进自己乱糟糟的金发之中,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明明是要打生打死的敌人,此刻间竟然有一股奇怪的松弛感的氛围,弥漫在三人之间。
就像是好久不见的老友们叙旧一样。
间桐池点了点头,但没有回话。
一旁的两仪式则像是见到鬼一样,有些惊讶地扭头看向了间桐池。
就像是眼前这个男人会喜欢上女人这件事,对比白纯里绪变成女人要更让人来得讶异。
“我也有喜欢的女人啊,我甚至想要成为一名父亲,但这个赐福却把这一切都毁掉了,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最后会变成这样。”
“所有的一切都在欺骗我,不管是荒耶先生,还是圣神大人......我也不想变成这个样子啊。”
白纯里绪哭丧着脸说着,手舞足蹈间带着一丝疯癫的韵味,就好像她真是一个误入迷途的羔羊一般。
简直就是天生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