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银城某居民楼中，杜娟系着围裙，正在忙活，陆汉生和老五坐在沙发上，两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刚从王成那边拿到的报表。
这份报表，自然是星海国际的财务报表。
星海国际如今越来越庞大了，龚叔和王成早已经成了公众人物，自然不方便再见面了。
老五最近一个月，已经常驻银城了，和龚叔背后操盘福山茶。
范潮流的工作也大部分是陆汉生在管理，随着加盟店陆陆续续开业，还有秋冬装开始火爆，他现在也忙得焦头烂额，好在现在有了汽车，出行倒也方便了。
随着羊城那边制衣厂，逐步完成供应链，范潮流已经在计划明年的加盟店计划了。
他计划在93年前，在全国开三百到五百家加盟店，等93过后，再看情况吧，现在他心思还惦记着银城这边的事。
已经差不多一个半月没见到老五了，平时都是电话联系，难得来一趟聚一聚，陆汉生干脆把杜娟也带来了。
杜娟成长也很快，这几个月边学习，边管理范潮流的财务，已经开始有女强人的风范了，她现在也是全职工作了。
杜娟当然也还有很多不足，正好让她过来好好和老五交流学习一下，理一理范潮流这几个月的财务情况。
老五也正好叫陆汉生过来，让他知晓星海国际发展情况。
陆汉生嗑着瓜子，看着自己手上的数据，眼睛也是睁得老大。
截止到十二月中旬，直销部门的会员人数已经突破了一万七千人，光十二月份前半个月，会员人数就增加五千一百余人！
当看到会员缴费数据的时候，陆汉生嘴里的瓜子都停住了。
“七千六百五十九万九千元！”
陆汉生数了好几遍，才终于确认，的确是七千六百多万！
妈的，从七月开始布局，九月星海国际入场，再到十二月的今天，满打满算，也就五个月时间。
搞直销这个模式的，真踏马是个天才！
见陆汉生看着数字，一眨不眨，老五扶了扶眼镜，语气冷冷道。
“这才哪里到哪里，你知道我们从布局到现在一起花了多少钱了吗？”
这个，陆汉生还真没细算，抬起头看向老五，等待他的答案！
老五伸出一个六的手势！
“六千万！”
招募这么多人，工资要不要付？
福山茶每次上涨，收购成本都要增加，这其中的支出已经超过三千万。
还有数十个报刊，市台，省台，中央台，这些广告费支出，每月都超过一千万了。
搞这么大摊子，各项打点也要花钱，也是一笔开支。
林林总总，花掉六千万，一点也不夸张，甚至可以这样说，越往后，后面开销越大！
陆汉生顿时哑口，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收了七千六百万资金，花了六千万，看似还挣了一千多万，但是陆汉生很清楚，这些钱都是纸面富贵！
也就是说，忙活了近五个月，如果现在结束这场局，最终一毛钱也挣不到？
而且要想把这么大一笔资金洗出去，成本也得花两成以上，合着忙活这么久，打白工了？
而且陆汉生还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估摸着接下来的计划都难以继续下去。
原因很简单，人家花钱买会员，求的是什么？
求的自然是福山茶老茶饼呀！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
花3999元购买的会员，将得到市场价值近八千元的福山老茶饼，如果对方选择十年份的老茶饼，按照保健公司现在制定的799元一斤价格，将获得十斤老茶饼。
当然，也有很多人选择年份更久，价格更高的老茶饼。
可就算如此，按照现在的会员增长速度，星海国际库存茶饼，远远不够支付给会员的。
当然，星海国际目前也一直在市场上收购老茶饼，十年份的老茶饼，如今已经突破160元一斤，而包装一下，再转卖给会员，卖799元，利润空间依旧还很大。
那些五折拿货的会员，换算一下，一斤茶叶的成本在400元左右。
甚至目前保健公司已经准备马上再一次提价，从最低品质的十年老茶饼一斤从799马上提高到999元。
靠着市场收购，和福山茶价格上涨，目前勉强还能支撑直销公司运行下去。
但是！
人性这个东西，其实很容易崩盘。
正如星海国际宣传那样，老茶饼的稀缺性，注定暂时无法量产，目前市面上从十年份到三十年份的老茶饼，全部加起来，应该也就二十万斤左右。
星海国际加上老五的贸易公司，之前收购了十四万斤左右，市面上没收上来的，还有其他收购商囤积的，有五万斤左右。
而星海国际目前交付到会员手里的福山茶，已经超过七万斤，也就是说，星海国际目前的库存，也只有七万斤而已。
以目前的会员增长速度，还有那些有钱人囤积速度，星海国际库存最多还能支撑两个月，就彻底崩盘。
你都没货了，大家百分百会发生挤兑，到时不崩盘才怪了！
星海国际从一开始收购十万斤以上的库存布局，到发行“茶道”，再成立评级部门，最后搞直销，招募会员开始收割。
这是一环是接着一环的，市面上收购价160元一斤，星海国际评级后，便能卖799。
而没有星海国际认证的评级，你就无法卖高价，只能按照市场价160元一斤交易。
那些收购商里面的货，他们虽然囤积大量货，但是最终还是得卖给星海国际。
原因很简单，如今福山茶已经彻底成了一种金融茶，这个年代，真正有几个傻子愿意花799一斤的价格买？
而且799还是起步价，要知道最高5999一斤，这个价格，没有历史沉淀的茶叶品牌，那些富人又不是傻子。
因为星海国际只做十年份以上的高端老茶饼，在各种炒作下，年份越高的茶饼价格会越来越高，最后慢慢和新茶价格脱节。
所以在这种市场背景下，市场上最终的老茶饼货源，都会被星海国际回收。
而星海国际通过评级，再全国铺天盖地广告推广，造成更多韭菜入场，最后再翻几倍价格卖给韭菜。
这看似形成了一个逻辑闭环，但是其中有一个很严重的漏洞。
第一，以如今韭菜增长的速度，星海国际的库存两个月时间，就会全部消耗一空。
一旦星海国际这个内循环无法运行，必定会引起韭菜们的警惕，到时一旦发生挤兑，百分百崩盘。
按照现在的发展走势，最终星海国际可能收割一点五亿左右的资金，而付出的资金，将超过一亿以上。
做这么大的局，布局这么久，本金投入就五千万，风险还如此大，最终只挣五千万。
这个年代，有五千万，随便做点其他生意一年也能挣五千万，费这么大代价，挣这点小钱，傻子才干！
但是老五是傻子吗？
龚叔是傻子吗？
当然不是！
这两个大小狐狸，能把星海国际搞这么大，早已经设计好一切了。
老五拿起钢笔，在手里转了几下，随即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笑容道。
“时间不多了！现在差不多可以实行最后计划！”
陆汉生还等着老五给自己解答，杜娟端着食材已经出来了，她端着热气腾腾的汤底道。
“今天晚上吃火锅，这两天降温了，地面都快结冰了！”
随着热气腾腾的火锅上桌，陆汉生和老五干脆也放下资料，拿起筷子，打开酒瓶，笑着碰了一杯，两人你来我往，吃得满头大汗！
十二月中旬的银城，前几天突然降温，今天还飘起细雨，夜晚八点不到，外面已经是寒风刺骨，可程家轩的心，此时更冷。
自从掀了桌子后，程家轩便知晓自己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他缩着脖子，迎着寒风，冒着细雨，朝前走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前往何处，家，他不想回，心中的抱负，仿佛被挤压在胸口，无法发泄！
在外人眼里，他是大名鼎鼎的程公子，很多商人，道上的人，因为犯事，都会找他帮忙找关系。
可只有他才知道，狗屁程公子，他有个屁的关系。
他能为那些人牵线搭桥，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圈子里的小九九，一些在外人眼里很严重的事，在某些屁股不干净的人眼里，就一句话，修改几个字的事。
抽根烟的时间，就能挣一年半载的工资，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些人表面上假仁假义，实际上比狗都贪婪，他能存在，是因为人家需要他这个中间人。
一旦出了问题，那些人只会先找他，而不是直接找办事的人。
程家轩想发财的心，比任何人都强烈！
这个年代，普通人的毕生愿望，或许就是成为百万富豪。
因为普通人能见过和接触到钱最多的人，就是百万富豪这个级别的！
而程家轩不同！
他生在程家！
程家是精英教育，小学上初中是一道门槛，初中上高中是一道门槛，高中上大学更是门槛中的门槛。
每迈上一个门槛，家族投入的资源，就会以几何级往你身上砸资源。
程家国就是如此，自从考上名牌大学后，家族已经在为他未来的人生铺路了。
刚工作，就进省机关，接着便是机要秘书，最后选了某大佬家的小女儿做妻子，未来人生一片坦途。
而他这种被放弃的程家子嗣，未来前途，或许比普通人好十万八千里，买车买房，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是他的人生永远不会有什么大的起伏，人生会被束缚在很小的一个圈子里。
这样的人生，自然不是程家轩想要的。
从小和狼群生活在一起吃肉，长大后，叫他摇着尾巴去吃屎！
他程家轩做不到！
常说，普通人一生中有三次发财的机会，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
而程家轩，自认为，自己的人生，大概率，或许，只有眼前这一次能抓住的机会！
他时常在幻想，等自己有几百万身家，就自立门户，他早听说现在的歌舞厅很挣钱，他程家旺能开，自己为啥不能？
各种想法，在他脑海中如电影般划过，或许是想得太投入，一个狗吃屎，鞋底没踩稳，整个人朝前滑去，身子随即朝旁边水坑扑去。
就在这千钧之际，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直接把他扯出危险区域。
程家轩心有余悸看了一眼水坑，连忙回头准备感谢对方！
刚回头，便迎上一张笑盈盈的笑脸。
看到这张有些面熟的脸，程家轩下意识张大嘴巴。
王成笑着伸出手道。
“程先生，类好，我系郭嘉辉！”
听到这蹩脚的普通话，程家轩仿佛听到了天籁，因为这张脸，他不止在新闻中见过，这个名字，他也在家族长辈中听说过很多次。
“郭嘉辉，星海国际的三代目，少东家！”
程家轩没想到，自己会遇到郭公子，难道老天都在帮自己吗？
王成看着程家轩那傻乐的样子，不由嘴角上扬的幅度更翘了一些。
老天帮没帮程家轩不知道，但是有两个大小狐狸，决定帮程家轩一把！
程家轩见人家主动伸手，刚想伸手，察觉到自己手上的雨水，连忙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握住对方的手。
他还未开口，王成便笑着开口道。
“程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星海国际工作？”
程家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半响才喃喃道。
“什么？”
王成不急不缓，笑着继续道。
“对于程家，我们一直有着良好的关系，我们星海国际的目标就是成为世界超一流的跨国集团公司，我们欢迎更多优秀青年俊杰加入我们星海国际大家庭，大家共同进步，共同成长，所以，我诚挚邀请程家轩先生您加入我们星海国际，我们准备成立一个新部门，新的部门总经理位置，不知道程先生是否有意？”
程家轩激动得无法言喻，他很想大喊说一句，我愿意！
但是嘴巴张开，却激动得怎么也说不出声。
此刻，无需言语！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程家轩只感觉这一刻，自己胸口那股压抑许久的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此时居民房里，热气腾腾的火锅冒着蒸汽，陆汉生和老五吃得不亦乐乎。
你一杯，我一杯，一瓶白酒很快见底。
见吃得差不多了，陆汉生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提出了自己继续之前想问的那个问题。
老五夹了一块羊肉卷，塞进嘴里，咀嚼几下，又美美独自喝上一小杯，黝黑的脸颊上，多了一抹红润，不急不缓，笑着开口道。
“我们准备成立一个新的部门，这个部门叫银城福山茶交易中心！”
陆汉生停住夹菜的手，疑惑道。
“银城福山茶交易中心，什么东西？”
老五美滋滋给自己满上，这才给陆汉生满上，和他碰了一杯，这才徐徐道来道。
“从成立直销部门，我们就已经预料到如今这种情况，随着会员人数增长，我们福山茶的库存，只会越来越少，最后把所有的货全部卖给会员，我们也挣不了多少钱，毕竟福山老茶饼的总库存也只有二十万斤左右而已。”
陆汉生给老五满上，听他继续说。
“我们从炒作福山茶，把价格推高，再搞直销会员模式，这一切，都是为了成立这个交易中心，之前不搞，是因为会员人数还不够，如今靠着这种趋势，到年底之前，会员人数百分百会突破三万人，甚至更多！”
老五和陆汉生碰了一杯，一口干了，砸吧一下嘴，这才继续道。
“我们现在靠“茶道”这本杂志炒作福山茶，其实很危险，一些聪明人会察觉到涨幅不合理，一旦我们手里没了库存，那些会员被人一起哄，产生挤兑，福山茶随时可能崩盘，到时我们跑都来不及跑，就会被埋进去！”
陆汉生点了点头，他之前就察觉到这个问题，所以才准备问清楚。
老五夹了一口菜，这才继续说道。
“魔都那边已经有了股市，你知道吧？”
陆汉生点了点头，听到股市，再联想到交易中心，陆汉生隐隐约约有了一点明悟。
老五嘴角露出一抹嘲讽道。
“股票从一开始，就是资本家搞出来的玩意，那些资本家吹得再神奇，股票的最终目的，都是收割大多数人！”
陆汉生一边重新打开一瓶白酒，一边继续听老五说着。
“我们准备打造一个福山茶交易中心，每天交易中心，会及时更新各种评级的老茶饼价格，会员可以随时自由交易自己手里的老茶饼，买卖双方，交易中心各收取百分之一的手续费，当然，这些老茶饼，必须由我们评过级的才能允许交易，我们交易中心给双方担保，双方交易的老茶饼，都会寄存在我们交易中心！”
老五脸上的红润越发黑了，他声音拔高几度，拿起筷子有些激动道。
“他们要想交易，凭借手中的纸质凭证，就可以到交易中心完成交易，而老茶饼的实物依旧寄存在我们交易中心，往后，他们要想倒卖福山茶，就必须把老茶饼卖给我们，而我们可以随意制定价格涨幅，用稀缺性这个无解的理由推高价格！”
陆汉生脑海中突然有些晕眩，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交易中心的恐怖之处！
因为！
那些会员手里只有纸质凭证，没有实物，那老茶饼的真实库存，永远都会成为一个谜。
原本二十万斤的老茶饼，甚至可以无中生有，卖出五十万斤的货，甚至一百万斤！
因为所有老茶饼的库存都集中到星海国际手上了。
而就算会员人数增加再多，也不再是问题了，因为他们手上再没有实物，而只得到一张纸质凭证！
等星海国际跑路那天，数万人拿着凭证，发现已经成为废纸一张，最后天崩地裂，无法想象的画面，让陆汉生都不寒而栗！
妈的！
太可怕了！
陆汉生连忙喝了一杯压压惊！
这样的局，其实在二十年后，依旧还有人玩，各种商品交易所，卷走几十亿，几百亿的新闻，时常出现。
再后来的各种理财，何尝不是这类骗术升级版？
而现在才90年，一切都有可能！
陆汉生再一次喝了一杯，压住心头震惊！
如果说，之前那种炒作福山茶，倒买倒卖，星海国际最后卷走一两个亿，或许影响力，没陆汉生想象那么大。
但是，这个交易中心，一旦真搞起来了，最后引进这个投资的程东阳，不死也绝对脱不了身，前途绝对玩完，甚至整个程家都极有可能被带进沟里。
陆汉生发誓，往后自己一定堂堂正正做生意，再不玩这些危险游戏了！
只这一次！
实际上，就连这一次，都不是自己操盘的，自己的狗脑子，还完成不了这么复杂的操盘。
陆汉生给老五杯子里倒满，这才小心翼翼问道。
“我们预计大概什么时候收网？”
老五红着脸，摇晃着脑袋道。
“交易中心这个月底就会开业，什么时候收网，就看龚叔那边胃口有多大了，如果胃口大，这一次捞十亿二十亿都不是问题！”
陆汉生嘴角抽了抽，这踏马是要闹翻天呀！
他都有些怕了，这才是90年呀，要是真一下捞走二十亿，估摸着到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见到陆汉生有些担忧的眼神，老五眼神逐渐变得冷漠，淡淡道。
“这次何尝不是给上面敲响一次警钟，我们国家现在一直在引进各种国外先进经验，甚至国外很多模式都一并引进过来了，这次跟龚叔学习，我发现这些模式中，有太多漏洞可钻了，我敢打赌，未来二十年，会有成千上万的富人，靠着股票，直销，这类国外引进来的“先进”经验大发横财，财富永远都只会聚集到少部分手里，这是历史永远不可能避免的规律！”
陆汉生此刻心情有些沉重，老五说的其实很有道理，随着各类资本游戏进入龙国后，未来三十年里，直销变成传销，会坑害了成千上万的老百姓。
而股票中的血腥收割，直到三十年后，依旧还是换着花样来回收割。
或许银城这次事件，对于未来的龙国来说，是一个很宝贵的经验，很多漏洞，会比前世更早出台各种政策堵上。
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纯正的黑白，是非成败，一切都交给历史去评判吧！
陆汉生未来必定会成为资本家，但是他也不想做狗资本家，未来他会想办法把这些钱，提升龙国的科技和国力。
老五给陆汉生倒上一杯，这才语重心长道。
“这几个月，我才算是真正了解到程家，之前了解到的，只是皮毛，程家的精英模式，领先如今龙国大部分家族，他们的关系，是根连着根，很多连我们现在都没摸透，这样的家族，任由它继续发展下去，必定会成为龙国顶级家族，只有彻底给它致命一击，断了他的根须，这次成立的交易中心，就是我们专门为程家准备的！”
陆汉生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询问细节。
老五夹了一口菜，细嚼慢咽道。
“这个交易中心，带来的交易额，是一笔难以预计的天文数字，这其中的利润，星海国际一家是绝对吃不下的，我们会先拉程家下水，再一步步引诱对方动心，最后我们会顺势把交易中心大部分股份转让给程家，那时候，也是我们脱身之时了，等我们的人全部脱身后，程家人大概会很快发现，这其中是一个巨大的坑，而这个坑，是他们永远无法填满的，到那时候，肯定会有一场好戏，我到想看看，这次程家能找多大的关系为他们脱身！”
陆汉生想到那一幕，心中发颤，但是不知为何，心里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丝兴奋和期待！
老五也看到陆汉生眼中的兴奋，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举起杯子，两人在热气腾腾中，狠狠碰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