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生为什么会喜欢打打杀杀的梦呢？”
林新一摩挲着下巴，总觉得有点怪。
他刚刚送鹿又弥生和九生枫一起进打丧尸的梦里面去，明明有推荐雪山梦境作为第一次尝试来着。
蘑菇头喜欢打打杀杀的游戏能理解，为什么九生……
“你还要去看雪山吗？”他有点没想明白，但是也懒得细究，回头问小豆丁。
四之宫理惠想了想，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去一次就够了。”她相信一个道理：
好吃的东西要适可而止，一直吃的话很快就会厌倦。
像雪山这样单调的场景，第一次进去玩上几个小时足够了，再去就没有第一次那么好奇和兴奋了。
而且总是麻烦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又不知道人家发动这样的能力到底麻烦不麻烦，有没有什么代价，她不是其他俩妹子跟对方关系那么好，总归是不好意思的。
她和蘑菇头对比起来，好像才是会读空气、懂事的大人一样。
林新一笑了笑，“没关系的，我把别人送进梦境里是没有任何负担的，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四之宫理惠有点意动，就是刚刚拒绝了，现在松口更不好意思了。
“这样吧，既然你不想去打丧尸，又不想去雪山的话。”林新一盘坐下来，“那就等我再看看其他梦境，有合适的送你进去体验一下？”
“你有什么感兴趣的吗？”
听到询问，四之宫理惠犹犹豫豫了一下，道：“我对、嗯，换装和养成类型的游戏比较感兴趣。”
“游戏的话可能没有了吧。”林新一遗憾的摊手，能形成类似于游戏的梦境，完全是因为一个巧合。
梦境的形成是一种很偶发性的事件，正常人做梦根本是破碎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说不定上一秒还在天上飞，下一秒就被僵尸追。
为什么心理学家能发明捕梦装置，又为什么能捕捉到完整的、有内在逻辑的梦境，对于只是使用捕梦装置的捕梦者来说，完全就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反正已知的逻辑，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要潜意识大量活跃过某种信息，开始做梦，就会形成包含大量同种信息的梦境。
不管是捕梦者最早窃取信息，还是后面有钱人们搭建大型实验梦境，都是一样的对这条逻辑进行使用。
原理是什么不得而知，那属于未来世界心理学家们的秘密。
“如果我碰到有趣的美梦就让你来第一个试试怎么样？”林新一很快便补充道。
【第一个……】
四之宫理惠脑袋里好像都没思索有什么不对劲，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好啊。”
为什么要答应下来……她有点气自己，又不知道为啥，想到刚才那句的‘第一个’，还觉得有点窃喜。
林新一并没有发觉小豆丁有那么多的小心思，只是笑着道：“那就麻烦你帮忙看一下家，有事的话用力掐一下我的胳膊。”
说罢，他躺好，释放梦境。
【正在解析梦境——】
【获得晶石：0.3】
这次是个关于医院的噩梦，幽暗的医院里游荡着许多医生、护士模样的怪物，非常压抑，而且过于真实，很容易受伤。
林新一解决起来倒没有多难，相比于现代社会的梦境，未来社会的梦境要恐怖且复杂的多。
毕竟现代和平社会的人顶多也就想到、模拟出真实的殴打、刀具之类的伤害，放在未来，绝大多数动能武器对于任何公民都是开放的，如果申请未知地带的深空探险，很多足以毁灭地表生态圈的杀伤性动能武器都能加载到探索飞船上。
要是军方或者是有关系的财阀，搞点什么歼星炮、氦核坍缩弹之类能毁灭星球的玩意都能申请出来。
未来人所能想象到并且模拟出来的东西危险性相当高，所以有钱人搞大型梦境实验都是去找还没脱离地表的土著搞，就算再怎么想象丰富，没见过现实中毁天灭地武器的土著，都没办法伤到进入梦境游玩的有钱人。
因为太假了。
林新一是捕梦者，具备还算可以的催眠能力，大多数噩梦制造的伤害对他无效，他知道是假的，能催眠自己不去相信，就算无法豁免，也能瞬间脱离梦境。
在未来算作高危职业的捕梦者，放在现代，反而是个没什么危险性的职业。
不过即便是对他来说没什么危险的噩梦，对其他人还是有一定危险的，所以可以适当保留一两个噩梦，去惩戒现实中不方便出手的坏蛋。
杀不死也能吓对方一跳的那种。
“医院噩梦就算了。”林新一摇摇头，一进去就是扑脸的恐怖护士，过快的恐怖刺激，大概会直接把人吓醒，属于危害极低、极低的噩梦。
他看一眼旁边俩妹子，还在睡觉，尤其是鹿又弥生睡着笑起来，估计是在梦里玩的挺开心的。
小豆丁扭头看过来，没说话。
林新一摇摇头，重新躺下，再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接连解析了三个梦境，两个噩梦一个美梦。
噩梦一个是坠落，同样属于直接能把人吓醒的梦，全程就是不断坠落，还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与强烈的下坠感。
另一个噩梦则是被巨大的蟑螂入侵房间，密密麻麻的大蟑螂从窗户、门口、地板、天花板钻出来，绝对是有够恐怖和恶心的，对人的肉体的伤害没什么，心灵的伤害简直高到离谱。
美梦是个疯狂吃吃吃的梦，来源林新一还真有印象，是个得了胃癌做过手术切掉大部分胃袋的老爷子，干瘦干瘦的。
进入梦境就是坐在一个餐厅里面，薄薄的折页菜单能翻三十多页，上面有大量的菜式，日本料理、中华料理、部分中餐、法餐以及一些地中海餐食，看得出老爷子年轻时应该去过不少地方，吃过很多东西。
有味道好吃的，也有味道难吃的，全部都在梦境的餐厅里面。
虽然受限于梦境主人的感受，里面的餐食必然会有偏差，但能体验几百种食物的梦，还是值得一试的。
坠落梦被林新一直接删除掉，蟑螂梦和餐厅梦则保留下来，一个恶心人用还行，一个嘴馋了进去吃吃吃真心不错。
在三个梦解析完醒来时，旁边俩打丧尸的妹子也不知道啥时候醒了，正坐在旁边讨论着。
打丧尸的梦时间就只有一天，从早晨到晚上，白天过后入夜就结束，里面是有明确时间的。
雪山梦里面就没什么时间了，千篇一律、没有对照物的景色，太阳又无时无刻不挂在天上固定位置，很容易让人模糊掉时间，在雪山梦里睡着或者产生厌倦就会醒过来。
蟑螂梦要正常渠道醒过来就很恶心了，在被蟑螂群淹没爬满身体后会醒过来，餐厅梦简单一点，感觉自己饱了就会醒过来。
林新一解析梦境是不需要走正常渠道，所以醒过来的时间会提前很多，俩妹子体验一遍打丧尸的梦足足用了四个多小时。
现在都是深夜十一点半了。
“怎么样？好玩吗？”他坐起身，问道。
一直解析梦境其实也挺累的，主要是费脑子，根本做不到不眠不休的肝，清醒梦对精神层面的修复本来就很差，意识又在梦里高度活跃，真的会累。
鹿又弥生狠狠的点头，打了个哈欠笑道：“超级棒！”
九生枫也面带些许的倦意，道：“关于这个能力……”她顿了顿，严肃道：“新一，它能够改变世界。”
是的，在她看来，这是一个足够改变世界的能力。
以往不管是看到罪孽、捕捉根本影响不到99.99%人类的亡魂，严格来说都是没那么重要的能力。
个人来说确实很有趣，却对集体、国家、社会来说，就是没什么意义的东西，大数据一样能筛选出人类做过的事情，亡魂如果能影响人类早就影响了。
现在的梦境完全不一样。
别看只是让人体验没见过的风景、玩很真实的游戏，但真的具备变革的潜力。
鹿又弥生和四之宫理惠本来有一大堆话想说，看她这么严肃，就不怎么敢出声了。
林新一看着自己喜欢的妹子，和凝重的气氛有些不相容的笑起来，道：“所以呢？”
他身上足够改变世界的东西多了，职业模拟器不算，光是身体被添加的神经机械强化物只要现代社会能摸透，直接可以让科技水平起码提升一千年。
是一千年，不是一百年。
现代才二十一世纪，神经机械强化物普及都已经是在三十一世纪了。
不管是能够纳米粒子的无限能量供应，还是特殊的合金材料、未来世界的芯片技术……这些玩意哪一个不能改变世界。
“新一，你没有告诉别人这个能力吧。”九生枫认真地问道。
林新一道：“目前应该就你们三个知道。”
九生枫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小豆丁，她相信蘑菇头，但并没有那么信任小豆丁。
聪明人本能的怀疑。
“新一，尽量不要把这件事扩散出去。”她只是这样说了一句就没再说话了。
四之宫理惠听他们两个聊天，主动举手道：“我不会说出去的……就算是我妈妈，我也不会告诉她。”
承诺有用吗？
没用。
但泄密没有意义。
“嗯。”林新一笑起来，走过去揉揉她的小脑袋，道：“我这里有个关于美食的梦，你要不要试试？”
【是有什么想要私底下聊吗？】
四之宫理惠脑袋里闪过乱糟糟的思绪，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落。
林新一看到她患得患失的表情，主动且坦白道：“只要我不出去到处和人说并且证明我的能力，一个两个人知道又怎么样呢？”
现代社会的信息网络就是一个巨大的化粪池。
举个例子，日本出名的都市传说裂口女，最初就是一个传说，后来偶然登报，并且在网络上迅速扩散开来，后来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见过裂口女。
真的有裂口女吗？
不得而知，起码日本政府肯定是没当做真实的新闻。
类似的事情多了，各种杜撰出来的妖魔鬼怪，站出来装神弄鬼的神棍……
太多太多的虚假信息了，偶尔有一两个真实的，该如何辨认呢？
对国家机器而言，辨认不了。
是的，国家机器运转起来能量很强，可本质还是臃肿的。
说不定林新一自己去自首，说自己有超能力都会被敷衍和在各个部门推来推去。
天天嚷嚷着自己有超能力的人多了。
他之前展现出来的力量、速度、行动力，严格来说都超出正常人类范畴了，也没人觉得他是超人类来抓他。
从这一点看，人类社会的管理层毫无疑问就是个草台班子啊。
因此他并不是很在意自己一部分能力被身边熟悉的人知道，传播出去无外乎就是另一个都市传说，无法证伪和证实的东西。
不管是看到罪孽、抓鬼都无伤大雅，但他从来不把职业模拟器和神经机械强化物的事情说出来。
就是因为他和尾琦一郎不一样，他不喜欢去考验人心、人性。
“我明白了。”说话的人是九生枫，她的表情要正常多了，没有刚才那么的严肃认真。
她是真的想明白林新一的逻辑，并且也认同对方的想法。
不去大肆扩散，真假难辨的消息，就算传成都市传说能怎么样呢。
“枫酱你明白什么了？”鹿又弥生有点摸不着头脑。
九生枫翻了个白眼，懒得说话。
倒是四之宫理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有点感动道：“谢谢。”
不管超能力的事情传不传出去，人家能信任自己，都是很珍贵的。
林新一笑着没回答什么，只是道：“今天早点睡吧，梦的事情明天再玩，很晚了。”
新年的一号到五号都是没什么事的，有的是时间进梦里玩。
鹿又弥生估计是在梦里玩的太开心，现在困得不行，看气氛变得轻松，便哈欠连天的上楼去睡觉了。
小豆丁也站起身，很懂事的跟在后面上楼睡觉。
九生枫边收拾客厅，边道：“雪野和皆木知道你的能力，新一，其他人你要小心一点。”
这个其他人，无外乎指的就是百地豪和大槻司一伙人了。
“知道了。”林新一帮忙把客厅收拾好，俩人来到上楼的楼梯口，他看着说过晚安走上去的九生枫，忽然道：
“我睡着的时候，是你亲我了吧。”
他清楚的看到九生枫的耳朵变得通红，脚步变快，几下就冲进了房间。
“心思意外的好猜呢。”林新一笑着摇摇头，他又不是真的木头人，被人亲了，嘴唇还有唇彩的味道，再加上刚才闻到对方身上同样的唇彩味，咋可能猜不到。
“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