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虽然有点吃惊,不过张震霆赶紧擦了一把脸,扭头拿起军服和军帽。
“团长,你小心一点,今天我看到旅长和黄政委、孔副团长谈了好久,他们要是说你的坏话……”
张震霆瞪了拴住一眼:“黄政委和孔副团长的为人,我很清楚。他们即便是说了我的坏话,那一定是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人生在世谁能不犯错,谁能不被人说,你小子以后对黄政委和孔副团长尊重一点知道么!”
'团长,我知道了。'拴住低下头。
看来以后做事要更加注重方式方法,旅长八成已经把这里的情况也了解了一部分了,待会要怎么说,我要仔细斟酌一下了。
“嗯……”张震霆叹出一口气,接着道:“拴住,你先过去,就说我马上就到。”
“是,团长。”
张震霆返身回屋,打开包裹。将里面准备好的东西塞进怀里。
“大山?”
李大山从外屋进来:“团长?”
“你去给我找点……”
……
团部里几十瓦的灯泡把大厅照亮,把外面的一片黑暗隔绝开来。
旅长背着手走到一边的机要室,十几部电台放了两排,一边的士兵带着耳机,正在认真的收发电报。
“你们这里一直都这么忙么?”
机要主任李明哲跟在旅长身后,听到问话从桌子上拿起小本子,递给旅长。
“首长,我们哪里有那么多命令要传达,这只是张团长下达的命令,每天要随机发送的,我每天就随便撕一页下来,没头没尾的发上一段。
稍后其他几个方向的部队,也会按计划好的时间给我回上几句,就完成今天的任务了。
用的是第五战区给的频段,这一次我们抓到一个鬼子通信队的俘虏,据他说果军第五战区的电报早就被鬼子11军的通信队给破译了。
所以我们故意不停的发出去,用来给小鬼子的通信队增加工作量,专门迷惑鬼子用的。”
旅长拿起小册子随手一翻,第025回屯土山关公约三事救白马曹操解重围。
“你们他娘的还真是人才,这不是三国演义么。
这里这么多电台,你们从哪里得到了?”
李哲明摇摇头:“首长,这你就要问张团长了,反正我过来的时候,机要室电台和机要通讯兵就全有了。”
旅长点点头,自己整个太岳军区才几部电台,有什么计划和作战任务还全都要靠通讯兵骑马,把大伙叫到一起开会传达呢,一来一回要耽搁好几天。
这里电台加上下属部队的,多的居然都能和鬼子玩起了电信战了。
“旅长!”
旅长听外面的喊声知道正主过来了,掀开门帘走出去,看到张震霆手臂上缠着脏兮兮的绷带,军服上也满是尘土,一幅风尘仆仆的样子。
看到旅长正在大量自己,张震霆赶紧上前几步,立正敬了一个军礼:“旅长!”
旅长回了一个军礼,看他脸上还带着点灰土,衣领上也有一层油泥,肯定是刚从外面刚赶回来,就被自己叫过来了。
“吃饭了么?”
张震霆赶紧回答:“旅长,我吃过了。”
“听说你在襄阳被人给打了黑枪,手臂没事吧?”
张震霆看旅长语气一点也不生硬,心中一喜。不枉我特意去找了一条赃绷带一番伪装。
“被掀掉一块肉,一点皮肉伤不碍事,连鬼子的子弹都打不着我,怎么能让一两个鼠辈给暗算了。
旅长,这个给你!”
张震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绸布包裹的小包裹,递出去。
旅长瞪了他一眼,没有伸手去接:“什么东西,你狗日的如果犯了错误,别想着靠贿赂我就可以不被处理,老子告诉你天底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张震霆笑了笑:“旅长,有那个钱,我自己偷偷去买点好东西吃不好么,你这么铁面无私贿赂你也没用不是。”
“只要不是贪污的钱,吃好吃的时候,还是可以叫我一起去的。”
旅长接过来,打开布包里面几个精致的青花小瓷瓶,瓶口用红布塞着,这是什么鬼东西实在有点出乎意料,抬起头疑惑的看过去。
张震霆解释道:“前些时候在晋省见您脸色发灰,时不时的就要揉两下心口。
刚好襄阳有个老中医这次帮着一起医治伤员。
医术特别好,我就跟聊了一下,他说这个是心病,这个病大多是天生的,不能去根只能静养控制为主。
后来就托人给了我几瓶他精心配置的速效养心丸。
我还想着赶紧派人给您送过去呢。你刚好过来了,也能省我不少路费。”
以前在沪城被特务抓住时,自己就因为心痛难忍,被医生诊断出患有心脏病,可现在条件艰苦,一时还能忍受,就也没太放到心上。
没想到这小子察言观色的本事这么强,也算是有心了。
旅长把瓷瓶重新包好,放到桌子上。这里怎么说也全都是他的部下,待会要是把他骂一个狗血淋头也不太好看。
身为主管的威严和面子总也要给他留一点脸面。
旅长指了指外面:“走吧,咱们出去说!”
“哎。”张震霆答应一声,赶紧跟着旅长一起走出团部。
两人一起走到院子里的石榴树下。
旅长摸了摸口袋,掏出烟盒,可里面就剩了一根,扭头看了张震霆一眼,记得这小子也抽烟,捏了捏烟盒又重新装回去。
张朕霆赶紧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烟盒,取出两只分了旅长一只,掏出打火机帮着一起点燃。
两人站在夜色下,一起抽了会烟。
“听说你他娘的现在很威风,比我这个旅长还要威风!”
“旅长我就是再威风也是您的部下不是,不还是咱129师386旅的新二团。”
'你现在一言九鼎说一不二,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几万人唯你马首是瞻。
给你配的黄丞黄政委,你都给人家安排了啥活,你小子心里就没数么?“
“旅长,我啥也没干啊,一来没几天就打仗了。
是哪个狗日的敢冤枉我,他是谁我把他叫过来当面对质。”
注意到旅长扭头看向自己,张震霆赶紧接着道:‘旅长,这还不是人手不够,为了这个,我恨不得一个人当几个人用,他们几个当然也要多干点才行。
我这也全是为了部队能尽快站住脚,完全没有一点私心。
你可不能听信谗言,要是你信不过我,这次你回去就把我也带回去吧,在那里不是打鬼子。
老子不受这个鸟气了,那个狗日的告我歪状,你就把他扶到团长的他这个位置上来,我倒要看一看他到底行不行!”
这帮狗日的一言不和就要尥蹶子,旅长也知道其他几个人的能力,这小子要是不干了,其他几个还真没有人能挑起大梁。
光是部队的吃喝拉撒就能把他们给难住,听说李云龙曾经因为部队没吃的,还犯过错误。
“你狗日的老子什么,你是谁老子!”
把自己愤怒适当的给表示出来目地已达到,张震霆赶紧放下姿态:‘旅长,我这不是被气的,我为了革命一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还被人误会说我坏话,我这不是有点心灰意冷么。
旅长,我心里苦啊,你是我上级,你要不给我做主,我不成了没娘的孩子了。
你要是不处理那些人,我以后还开展不开展工作了。”
“你狗日的离我远点,怎么越来越恶心了。你他娘的到底是跟谁学的。”
张震霆不再插科打诨,语气认真的道:‘旅长你也知道,现在这里大军云集,我要是太格格不入,恐怕肯定是混不下去的,搞不好被人给卖了都不知道,就更别提发展根据地了。
至于和其他的部队走的近一点,也全部都是为了工作,逢场作戏而已,要是不去做一点买卖,部队这么多人吃什么用什么?”
旅长点点头,自然知道做事畏手畏脚的好好先生,肯定应付不了目前的状况。
“好了,你的所作所为我也看在眼里,至于是有功还是有过,自然有上级来做决定。
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你要是犯错,老子也逃不了干系。
做事前先想一想后果,不管什么事即便事为了大家好,也不要老是搞成一言党。
我想大家一定也还是讲理的,你要真想的不差大家也是会理解支持的。”
“旅长,反正咱们这里现在生意兴隆。这次你来了,干脆就别走了。以后你说打谁咱就打谁,你让我往东我不去西,你让打狗我不撵鸡,保准没人从背后说我坏话。
有你的正确指导,我们也不会犯错不是!”
旅长一看他又开始不正经了,走近一步一巴掌呼到张震霆后脑勺上:“说的是什么话,还有没有组织纪律了,难道老子的队伍里全都是土匪么。”
张震霆揉揉后脑勺:“旅长,你这次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任务要传达?”
“本来师长说咱们师最近手头宽绰了,怕你们刚过来条件太艰苦,就匀了50根大黄鱼让我给你们送过来。
没成想你们早就成大财主了,军械厂今天我也过去看了,现在产量怎么样?”
“如果原料足够的话,一年如果开足马力,能生产一个甲种师的轻重武器没问题。
旅长,现在我们已经在仿制75mm的轻便火炮,比鬼子的92式好用多了。你回去的时候可以带一门回去用用看。
后续要是产量上去了,我会定期派人送武器装备回去的。”
张震霆摇摇头接着道:“旅长干脆这样,你一个月派人过来一次,我调整计划每个月划出一部分武器,专门支持咱们师换装。”
“咱们师可没有果军那么多军费和物资,这样搞你岂不是要亏的底裤都没有了。
咱们虽然缺装备,可竭泽而渔的事情也不能干。”
“嘿嘿,旅长你放心吧,卖给他们的都是二等品,价格还翻倍的赚。等于是他们花钱在给我们换装。
这次你回去,我再给你准备20挺捷克式,50万发7.92mm子弹。西药也给咱们旅上交20箱。”
“他娘的,你这么说老子这次来,还发了横财了!”
。。。。。。
武汉。
“吱呀。。。”
推拉门被拉开了一半。
屋内两个穿着吴服的中年人一起扭过头。
一身华贵和服,头戴几个发钗、脸上浓妆艳抹的妈妈桑满脸堆笑。
“不好意思久等了,快快,还不赶紧进去。”
几个年轻的脚盆艺伎身着清凉手拿折扇鱼贯而入,开始站在矮几不远处屏风前表演歌舞。
第三师团师团长山胁正隆带着笑容,拿起清酒壶给另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斟满。
小胡子男人拿起酒杯,观察了一下山胁正隆的脸色,笑了笑一口饮尽。
俗话说筵无好筵,这家伙这次放下姿态专们请自己来,肯定是有什么难办的事要麻烦自己了。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生,放到嘴里慢慢咀嚼。
“鰤鱼肉质鲜嫩,口感清爽,脂肪含量低,给人以纯净的海洋风味体验。
想不到在华国内陆也可以吃到如此新鲜的鱼生。山胁君有心了。”
“招待岩崎君这种贵客,我自然也要拿出十足的诚意才行呢。
我听说前不久岩崎君的公子刚刚考上东大,不能抽身前去祝贺,这是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笑纳。”
山胁正隆将放到腿边的一个漆盒拿到桌子上,打开一条小缝复又合上。
一抹金黄一闪即逝,此事恐怕不太好办啊,岩崎次郎抬手摸了摸唇上的胡须。
不过身为商人,自然也知道风险越大利润越大的道理。只要利润足够大,杀头的风险也不是不能去帽。
岩崎次郎伸手将木盒拿到桌子下面,放到自己腿边。
“山胁君有什么烦恼不妨直言,如果能帮的上忙我肯定鼎力相助。”
山胁正隆拿起酒杯,一脸难为:“此事实在是羞于启齿。”
岩崎次郎掏出一小沓钞票,扭过头:“喂,你们下去。”
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女人过来低头双手接过钞票,赶紧鞠躬领着其他人一起走出去。
“山胁君,此地的妈妈桑是一个聪明人不会出去乱讲的,这下你可以直言了?”
山胁正隆起身走到一边跪坐下来,低头行礼:“岩崎先生,这次只怕只有你可以帮我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岩崎次郎笑了笑:“山胁君不必如此,你也知道我只是家中次子,本来也可以在家中随便找一个工作,轻松过完一生就可以了。
可身为男人,有时候为了心中正义想要做点事情,哪怕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一路走来付出此别人多出几倍的努力才有了今天。
身为一个合格的商人,只要利润足够付出再大的辛苦也是值得的。”
山胁正隆抬起头:“这次我第三师团作战中不甚丢失了一点重武器,我已经调查出这些武器的最终去处。
岩崎君是一个优秀的商人,所以我想拜托你帮我把它们再给买回来,价格好商量。”
这帮老军棍果然胆大包天,脚盆自古以来只有区区三岛又火山地震频发,资源匮乏、国家贫困,历来为兵家不争之地。
蝗军对价格昂贵的重武器管理也非常严格,每一门上都有蝗室的徽章,丢失一门都要追查到底,处罚责任人。
“山胁君,你知道我自小痴迷中华文化,尤好古玩字画,不知?”
山胁正隆笑了笑:“岩崎君放心,我师团广大官兵,几次扫荡下来库房早就堆满了这种东西。
我做主,全部委托你来代为处理好了。”
“既如此,山胁君所托之事,我就尽全力一试。”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岩崎君放心为了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我会挑选一个精锐小队来负责沿途保护。”
“不必了,第三师团的威名我也早有耳闻,能够让你们仓促之间遗失武器的部队想必也肯定不是易与之辈。
所以去谈生意,我只需带着坦诚即可,去的人多了反到容易发生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