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份计划书拿回去再完善一下,就不用再拿给我看了,行动定在两天后。
小鬼子们有开早会的习惯,你们大后天早上6点起飞,在早上八点到9点之间一定要把炸弹给我丢在第11军司令部的头上。
这个时间点保准炸翻一大群人。”
“是团长!”
“不过有一点千万注意,沦陷区的老百姓也是咱的国人,千万不要误炸到附近的老百姓。”
。。。。。。
手拿折扇的艺妓,在屏风前卖力的表演能舞。
两个年龄稍小的脚盆姑娘跪坐在地上,怀抱三味线,专注的拨动音弦。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哗!”
推拉门被从外面拉开,妈妈桑跪坐在门口,看里面的人看过来,满目含笑。
“岩崎桑,山协君到了。”
第3师团师团长山胁正隆取下指挥刀交给妈妈桑,迈步进来。盘腿坐在对面。
“岩崎君好雅兴,看来事情进行的不错。”
东亚商社社长岩崎次郎,抬手拿起酒壶给对面倒满一杯酒。
“幸不辱命。时间定在后天晚上十点。”
山胁正隆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那就好,此事就像是我头顶悬着的一把剑,只要一天不解决我就一直寝食难安啊。”
“不过你们给出的地点对方不同意,咱按照他们选择的地点来。”
岩崎次郎说着从怀里掏出地图,推到对面。
山胁正隆看了一眼并未动手展开:“岩崎君交涉多次,对这股敌军看法如何?”
“哈哈,我只是一个商人而已,对军事和部队的训练并不了解,实在是不好说。
就不在专业的人才面前献丑卖弄了。”
“无妨,只是你我之间的酒后闲谈而已,其实我也想从另外一个方面了解一下我的敌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山协君知道我是一个商人,如果把你们两军比做一个商品来看的话。”
岩崎太郎抬眼看了一眼对面,接着道:“他们可能要稍稍比你的第三师团还要精美昂贵上少许。”
“奥?”
岩崎次郎看向一边陪坐舞女,女人赶紧给两人倒酒。
“我从他们所有士兵的眼中都看到了一种东西。
是的,我看到了光,同仇敌忾众志成城的光芒。
如今的华国人从满清统治下一路走来,做亡国奴的凄惨他们比谁都清楚。
而我们的士兵从踏上这片土地,有谁见过站着回国的士兵,所以这群人本身戾气就重。
又因为我们某些人的纵容,军队军纪普遍不能保证,更加深了华国人的误解。
如果他们装备和训练水平上来了,那蝗军的下场实在不好预料。
而我这几次过去,恰恰看到了最不希望的事情正在发生。
早年我留学欧洲,见识过欧洲的军队,我只能说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们上次也交手过,他们的实力如何,想必山协君心中也早已有数了吧。”
山协正隆喝了一杯清酒:“哎,看来我华国之行也要尽早结束的呢,刚好这一次我也证明了自己,就不必留在这里继续蹉跎时光了。”
岩崎说到兴头,接着道:“明智之举。现在举国上下都在歌颂蝗军战力举世无双,在华国战场也一路攻城略地战绩辉煌无比。
与此同时,我也从国内得到消息,听说因为军方的阻挠裁减兵力的计划始终不能通过,甚至为了抢夺南洋诸国,连16岁的少年都要募集。
就比如山协君你的部队,装备水平能和开战之初相比么?”
“是啊,我手下新补充的士兵,牛皮背包和军靴,牛皮绑带都要改成帆布的了。
连罐头里的牛肉也越来越少了。”
“是啊,中华大地陆沉三百余年被蛮夷践踏奴役,如今国力衰弱、民困不堪。
咱们占领的土地虽多,可能够增长的国力却非常有限。
战争的消耗和烈度却一直与日俱增。以我观之如今蝗军打胜仗比打败仗还要可怕。”
“说的是呢。岩崎君一番真知灼见可见也是心怀韬略,不当政客实在是可惜了。”
“哈哈,过奖了。如今政府被军队绑架,到处都是头脑发热的莽夫,比起虚无的权利。
我还是更喜欢这种游走在危险边缘,追逐金钱的乐趣。
这一次该我办的事情我已办完,总之他们很难对付,山协君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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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震霆领着李大山走进酒楼。
坐在里面的常建丰起身迎了几步,语气热情:“张团长,这次我冒昧请你过来,肯定要耽误不少军情,我先给你赔个不是。”
“建丰兄客气了,事情是忙不完的,今天干不完不是还有明天可以接着干么。”
也许是实在没有想到有会这么说,常建丰表情一愣反而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张震霆笑了笑接着道:“所以,有人请我吃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我又不傻,白吃谁不吃,你说是不是?”
这是在提醒自己,请客吃饭这一招对他没用么,常建丰笑着帮着拉开椅子。
“那有时间我可要多请你几次了,其实论年龄我只比你大一岁,咱们同龄人喜好相同能玩到一起,今后可要多多走动。”
说着常建丰扭过头:“掌柜的,开始上菜吧。”
声音刚落,门外进来两个穿着短袖旗袍抱着琵琶的姑娘。
身段窈窕、面容姣好、皮肤白皙、二八年花,张震霆仔细一看居然是对双胞胎,好一对并蒂莲花。
两人一起弯腰一起道了个万福,声音软糯,文文弱弱的坐到椅子上,轻咬唇瓣。
“两位爷,想听什么曲儿,我们姐妹都可以弹的。”
常建丰拿起酒壶主动给张震霆倒了一杯,问询似的看向张震霆。
这身段和气质,恐怕不是内陆中原大地姑娘能有的。这是想拿糖衣炮弹来腐蚀我?
老子后世电视上见过多少绝色,还能经受不了这个考验。
“建丰兄,我以前听别人总结全国女人,有北方粗粮、南方细糠和江南贡米一说。
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就这份知书达理,柔弱乖巧的份就是其他地方学不到的。
不过我自幼家贫学识低浅,懂的不多,你想听啥随意好了。”
常建丰自幼也聪明异常,善于察颜观色,见他可能好奇双胞胎如此绝美只是诧异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恐怕普通的美丽女子入不了他的眼,笑道。
“哈哈,张团长果然妙人妙语。其实我也是半桶水呢,中学时因为在学校串联被驱逐出校。
后来到了老毛子的中山大学,又因为父亲的事被抓去当了人质,差点丢掉性命。
说一句不学无术也恰当的很呢,咱俩正好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哈哈,说的是呢。”
常建丰扭过头:“好了,我们倆都不挑的,把你们拿手的,随便唱几曲就好了。”
两个姑娘听罢,调整了一下姿势,开始弹奏起来,少许开始唱起曲子来。
店小二进来开始布菜,不一会冷热菜肴摆满了一大桌。
吴侬软语虽然听不懂唱的是哪一首,可也自有一番风味。
常建丰见张震霆放到桌面上的右手中指跟着节奏敲击着桌面,观察了一会。
拿起酒杯:“想不到张团长还懂音律,我看你敲得挺有节奏。”
“略懂而已,要是我说我会弹吉他,不知道建丰兄相信么?”
“想不到张团长如此多才多艺,连西洋乐器也能精通。”
张震霆从口袋里掏出口琴,得意的举起来摇了摇:“这个是我在战场之上拣到的,随便学一学也就会了,建丰兄有兴趣听一听么?”
常建丰赶紧挥挥手制止了一边唱评曲的姐妹花。
张震霆笑了笑走心卖弄,将口琴放到嘴边,先吹了两个音符。
“好久不吹了,有点生疏了,见笑。”
语罢,按照脑海的记忆里吹奏了一首爱尔兰画眉。
短短两分多钟,优美的旋律清缓的音乐让听惯了戏曲和评弹的人感觉耳目一新。
一曲吹罢居然还挺好听,常建丰有点不可思议,鼓起掌来。
“可惜了,要不是战乱,张团长定可为状元之才啊,我是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说笑了,我家贫无从置书以观,要不是因为战争,这会肯定正忙着在别人的田里锄草呢。
只是因缘际会,干了一点国家迫切需要我干的事情而已。
当不起太子爷如此夸奖。”
常建丰自动过滤掉他话中的讽刺。
“送东阳马生序,年幼时父亲在外面奔走,时常写信回来督促我读书,就曾多次推荐过这篇文章。
我脑子笨老是背不下来,祖母还拿竹板打我的手心。
如今抗战艰难,我们这些人在前线多顶一年,后当的老百姓就可以多过一年太平日子。
我替后方的老百姓谢谢你们的付出了,来,张团长我敬你一杯。”
常建丰举起酒杯,伸过来。
张震霆也拿起酒杯,却没有和他碰杯,而是将杯中酒洒到地上:“比起那些牺牲的将士,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这杯酒我敬他们。”
“好,敬所有牺牲的将士们。”常建丰也顺手将酒郑重地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