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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丹青门的百年耻辱

第100章丹青门的百年耻辱

又是一段颇为美妙的泛舟湖上。

赵以孚心中什么都没想,就想好好珍惜此时这寄情山水的宁静感觉。

等到了地方再把那请神图供起来,那他就又得要接受那两位活爹的鞭挞了……

曾经他对自己能有这份机缘挺高兴的,但现在却觉得疲惫。

倒不是说什么不识好歹,只是他更喜欢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安排修行罢了。

在他看来,修行可以吃苦,但内心一定要安宁快乐。

可是现在他总觉得被人逼迫着充满了紧迫感,心中就渐渐烦躁了。

说实话,这种情况下赵以孚完全可以将阳和灵气灌注到自己元神中的刀道和剑道天赋树里以加速感悟。

但是他不乐意。

他不喜欢这样自己规划好的修炼计划被生生打破。

他又不是被卡在瓶颈无路可走的情况,他现在是有自己的路要走却被人逼着先往别的岔道上探探……

这种淡淡的紧迫感在今天却一下子散去了,当赵以孚在这湖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时,心里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或许祖师的剑道和文衡帝君的刀道都是极好极好的,或许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可是在赵以孚看来他更看重当下自己的状态,非是他没有远见,而是他觉得走好每一个当下更重要。

“呼”

一口浊气长长吐出。

他心情也明媚开朗了起来。

忽然看到船边有一条肥美的鲫鱼露出了背脊。

他哈哈一笑已经伸腿做了个凌空虚挑的动作。

而随着他这一挑,面前的湖面上立刻出现一道弯刀般的水流。

那条肥美的大鱼就这样被踢到了船上。

“好鱼!”

吴忠立刻上前拎起那鱼,手指在那鱼身上刮过,鱼鳞便纷纷落下。

在湖边生活长大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做鱼呢?

他知道自家少爷现在一点也不着急,便将小舟停在了湖中,而后娴熟地剖开鱼腹取出内脏并用湖水洗净。

而后取出一个煤炉架上锅,将那大鱼分切成了三段。

其中鱼尾一段摆在煤炉边上抹了盐巴慢火炙烤,而鱼头和鱼腹则置入锅里炖汤。

“喵喵喵”

依依在那边急得转圈圈。

片刻之后,鱼汤大约沸了五分钟吧,吴忠就取出了鱼头放在依依的餐盘中。

它想吃却不能吃,只能急得直叫唤。

而这时吴忠才开始往鱼汤放盐和一些少量香料。

香料贵,怎奈少爷喜欢呢。

当鱼汤好了的时候,那鱼尾也烤熟了。

吴忠将鱼汤以及最鲜嫩的鱼腹肉摆到赵以孚面前,自己则是拿起了烤鱼尾吃了起来。

而此时依依的鱼头也正好凉了,两人一猫一起大快朵颐。

说真的,这般的水上生活真的很悠闲快乐,赵以孚甚至想要在这湖上多飘几天了。

而不得不说,老仆吴忠的生活技能真是点满了,一鱼在同一时间做了三吃,满足了三个吃客的需求,还非常的美味。

赵以孚吃完鱼就在船舱里躺了下来,他心里已经在想是否要搞一艘大点的船,那样岂不是更舒服了?

这一刻他深刻理解到了前世那些富人为何喜欢游艇出海了。

不过前提是要有人给他操办好一切,否则一个人捯饬一艘船,那就是个苦力水手而不是享乐了。

到了他们来到墨州码头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这时候其实已经戒严,码头上的人也不能下船入城。

不过这当然阻挡不了两人一猫的脚步,他们趁着夜色躲过巡逻兵丁的目光,轻松地回到了自己家门外。

“喵喵”

依依在门口叫唤了一下。

那大门立刻就被从里面打开。

两只大猫如同守卫一样人立在旁,而赵以孚和吴忠已经见怪不怪了。

原本吴忠还担心自己家的猫会不会成精了。

但是在遇到了一个土地神挑战者以后,他现在反倒很期待家里的猫都能成精。

赵以孚立刻忙碌又快乐着,毕竟家里的小猫小狗好久没宠信了,他得一个个都撸过去才行。

不得不说,这一天晚上绝对是‘赵府’防备力量最松懈的一天,‘赵猫部落’醉生梦死了一夜。

这一夜,猫咪们都发出了最可爱的声音,狗子也是哼哼唧唧。

而赵以孚也是好好地过了一把手瘾,然后发现这院子里的猫怎么好像又多了一些?

后来他觉得这也无所谓了,反正多养少养一些都是这样,他负担得起。

至于那请神图……

他回家以后就马上挂起供奉,但却没有再停留在画前了。

就算那图中的两位大佬再演练刀法剑道,他也只是撸猫逗狗。

很快两位大佬也停了下来,大约是觉得没意思了。

可祂们却同时赞许地点头。

两位大佬争归争,可又怎么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呢?

若是赵以孚跟从祂们的道路勉力前进,那么走到极致处也走脱不了他们刀剑之道。

可反过来赵以孚这般按照自己的节奏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那么反倒没人能够知道他最终能走到什么地步。

反正孚佑帝君的剑道并非其师所传,而文衡帝君的刀道也全凭自悟。

当然,无论如何这也体现了两位大佬对赵以孚的关照与容忍。

恐怕赵以孚就算是此时也不知道,自己能够与这两位结缘会给他带来多少益处。

……

南湖省城,这一科乡试的卷子还在批阅。

今年参加恩科的秀才有3000人之多,但是从中却只能会筛选出二十几人,录取率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很多有学识有关系都等着明年秋闱,今年来赶考的都是学力不足准备碰运气的。

就算对这一届的要求不会太高,但也不能定得太低了。

考官们都在忙碌地阅卷中。

忽然一名考官意外地抬起头来道:“这个考生的文章有些意思啊。”

旁边考官都凑了上来一同阅读。

一名老者摇头晃脑了一会儿,随后目光一定有些嫌弃地说:“通篇辞藻朴实平铺直叙,并且论点散乱且没有结论,这策论恐怕不合格吧?”

但旁边年轻一些的考官则是道:“但诸位没觉得这考生提到的几点其实都很有可行性吗?”

“这道考题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明白,但这士子难得之处就在于完全绕开了那些争执,切切实实地围绕着‘小民无田’这个问题进行了多种具备可操作性的提议,这真的很难得。”

又有考官道:“话虽如此,但这终究是科举考试,他这篇文章不合章法。”

考官们一阵讨论,直至惊动了主考官。

主考官踱步过来一看,便啧啧称奇。

他说:“这篇文章不错,但的确不合策论章法。”

“这样吧,姑且放在中流,但报上去的时候着重提一下。”

这时那最先发掘这篇文章的考官有些不乐意地说:“但这样一来他的名次恐怕高不了,岂不是埋没了人才?”

主考官冷笑摇头:“埋没?不,这是保护。”

几人茫然。

那主考官叹息一声道:“也罢,我们也算同僚一场,便与你们分说清楚。”

“如今朝政之争几位大约也能看得清楚吧?”

一考官道:“是极,兵部推行强军政策,工部则是要革新工匠体系,户部则是想要重新丈量田亩统计人口,吏部则是要精简官员、吏员重订审核机制,刑部也要严峻刑罚,我礼部则是在尚书大人的主持下要削减不必要的礼仪性开支……”

“六部大人,个个争先寻求改革,这等盛况从未有见。”

另一人说:“倒是丞相的意见比较暧昧,也没听说他偏向哪一边。倒是皇上对这景象颇为喜悦,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有动作了。”

又有一人冷哼道:“要我说这有什么好的,大家维持原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好吗?”

“为什么要折腾那么多的事情,这次六部尚书先后推出大举措,可是听说六部之中都有不同的声音没有摆平……”

议论到这里,那主考官便道:“好了,就此打住。”

“既然你们都知道这些都只是六部尚书的一意孤行,那就当知道在朝堂上乃至地方上还有许多人不想发生这些变化。”

“故而这大徐朝廷必然会有一场大动荡,也不知会有几人丢了官身又有几人能登天阶。”

“这种情况下,这轮恩科的考生其实都是冲在前面的炮灰。”

“尤其是那些出头鸟,必然会被好好对待。”

“既然这是个好苗子,这种情况下就该让他藏起来,然后交由上官决定如何安置他。”

一名考官犹豫了一下,又说:“既然如此,不如让他来年再考?”

然而主考官道:“不然,我观此子行文已是自成章法,但这种文风在科举考场并不讨喜,或许过了这次他恐怕要终身不第。”

“我大徐乃至前朝以来,终身不第的才子名人还少了?”

“都别说了,就这样吧。”

“本次各省录取的举子文章都会送呈丞相府复审,让丞相做决定即可。”

“是!”

众考官恭敬地应了。

……

赵以孚的这段日子比较逍遥,唯一不太好的大概就是家里有人送来消息,自家那个三弟不久之后会被送来他这里住一段时间。

赵以孚倒不是有意见,只是担心家里这一群小猫会让三弟不适应。

这天晚上,已经是九月初了,他的考试成绩再过两三天应该也要出来了。

然而让赵以孚没想到的是,就这晚他师父又来找他了。

这段时间他自己开始修炼《丹青万象法,按照习惯他会先自己琢磨一阵子再带着问题去找师父,故而这两天也没见师父的面。

没想到梁中直今天自己来了。

其阴神漂浮在院墙上的时候,家里一些新来的小猫还开始喵喵叫。

但有大妞大嗓门嚎了一嗓子,大家就都安静了下来。

赵以孚也发现了大妞现在几乎就是家中猫咪的头儿。

当然依依的地位是超然的。

“师父,您怎么来了?”

赵以孚连忙一揖到底。

梁中直闻言飘飘忽忽地来到院子里,在那石桌前坐下道:“你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应当是乙榜第二十四名,算是正式成为举人了。”

师父又提前知道结果了啊……果然是朝中有人。

赵以孚乐呵呵地说:“那挺好的。”

梁中直没好气地说:“好什么好,你可知本次乡试榜上有名者本就只有二十六人,你这倒数的经魁有什么好得意的?”

赵以孚:“……”

他表情僵住,似乎被师父骂得有些不知所措。

随后嘀咕道:“看来我果然不适合读书当官……”

梁中直见状立刻警醒,这徒弟可不能骂啊,你敢骂他就敢躺的,这是要夸的!

随后梁中直就挤出一丝笑容道:“行了,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些内幕,你的那篇策论其实很受主考官的看好,只是因为本次恩科的特殊性而故意压低了你的成绩作为保护。”

赵以孚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啊。”

梁中直暗中松了口气,随后道:“行了,这次来找你除了提前跟你说一声这事以外,最重要的还是要让你知道一下本门的一段屈辱史。”

赵以孚就很懵,他就想不明白了,自家这人畜无害的丹青门还能有什么屈辱史?

他不解地问:“师父,按照我们这纯阳文脉的身份,不该有什么屈辱史的吧?”

梁中直晦气地说:“你不懂……今日便是要你了解这里面的情况。”

“本门在百年之前,经历了短暂的最辉煌,又一下子被钉上了耻辱柱。”

赵以孚琢磨了一下,好家伙,这不是与大徐王朝衣冠南渡的时间颇为吻合?

梁中直轻笑一下道:“你猜猜,我丹青门最辉煌的时候是何时?”

赵以孚喃喃道:“莫不是那位放手政务唯爱书画与修道的‘教主道宗皇帝’?”

梁中直重重的点头,欲言又止。

赵以孚则是语重心长地说:“那,这皇帝是谁教的?”

好家伙,他现在心里面一连串的好家伙喊个不停,他原本以为自家丹青门人畜无害,现在才知道那是已经浪翻过一次了!

梁中直道:“是前掌门。”

“他自觉对不起宗门,已经在自我兵解前将自己在本门除名。”

“我们丹青门也因此消沉了好一阵子,许多人都开始寄情山水不愿再涉足官场了。”

“后来还是在当前秋鱼子掌门的整合下才在三十年前重新登陆朝堂准备一雪前耻。”

这份耻辱还真是不好雪。

因为百多年前的衣冠南渡外部敌人只是一个推动力,根本原因还是自己烂得太彻底了。

不得不说,历史上有这么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独不通朝政的皇帝,真是件挺奇葩的事情。

今日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