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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酒后的疯狂剽窃

曾册微笑着朝她走来,看了看她的杯子,然后说:“不能喝就不要勉强了,来给我。”

曾册向韩茉伸手过来,韩茉的眼睛刚刚触到曾册的目光,心里忽地一阵迷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猛地转身一口把酒干掉。这下韩茉可惨了,被酒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真个是风吹杨柳,梨花带雨。曾册完全是出于下意识,他抬手在韩茉的后背上轻轻拍打,一边叫道:“快给小姐拿碗温水来。”

韩茉被曾册温暖大手拍中的一刹那,她差点晕过去,少女对于异性的隐密感觉一下被激发出来,她禁不住浑身发抖,两腿无力的站立不稳。更令她羞耻的是她竟然有股尿意。曾册见她身体有些摇晃,又伸手扶住了韩茉。就在韩茉快要晕厥的时候,她的小丫环匆匆跑了过来扶住小姐。仆人也递过一碗温水。韩茉在丫环仆人的照顾下喝了温水,这才稳定了情绪。慌乱中她也忘了向曾册致谢,被丫环扶到一边坐下休息去了。

两人之间的接触完全没有人注意,因为明堂里的诗人们全部凌乱在烈酒中。韩匡美干了一杯酒后,模样跟女儿差不太多,也是剧烈的咳嗽了一通,跟着感觉食道像条火胡同般直通到胃里。喝过温水透过这口气后他才开始回味这酒的味道。身边的诗人们有的是茫然,有的是兴奋,有的仍在回味。

曾册要的就是这效果,他先用一口闷的喝法,让所有人被白酒的烈性震住,这才能先声夺人,给他们留下强烈的印象。这个时代人们的味觉因为饮食寡淡,还处于极其敏感的状态。他们喝酒都是喝上一段时间以后才会醺醺然的感觉。白酒则霸气强悍。让诗人们自己找白酒的感觉,再让他们用自己的诗词描述,然后通过诗词的传播把刘伶醉名声传扬开去。

曾册见大家都在热烈讨论着白酒的不俗表现,于是他让仆役们在每一桌上摆了一瓶酒,全部都打开,让人们随意品尝,并宣布开始诗词创作。

曾册的话音一落,明堂里三十多人一下就安静下来,大家都找了张桌子坐下,学着曾册的样子一口酒一口菜的品着想着,大家都不再把自己的感受向别人说起,都想把最独特的诗用在这酒上。

这种喝闷酒的感觉非常怪异,其实白酒更适合大家围坐,一边神侃一边彼此灌酒,只要气氛一起来,人的才华才会被尽情的展露。曾册于是起身手把酒杯在明堂里来回踱步,看着一个个品着酒冥思苦想的诗人们心里想着用什么法子把这里的气氛整的嗨起来。

猛地曾册立在了明堂正中,他高举酒杯用后世舞台诗朗诵的范高声吟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曾册那高亢极富穿透力的嗓音在明堂里才一响起,把众人吓了一跳,只见他仍是高举着酒杯继续朗诵道:“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曾册的朗诵直叫这群诗人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个个激情都被激发起来,伴着李白的诗又是猛干了一杯。曾册喝干了酒再将杯底展示给众人,然后他提议:“我们做诗前先欲热一下,每个人都背一首或是一句与酒相关的诗。背不出来的罚酒一杯。如何?”

身为祭酒的韩匡美已经被刚才的《将进酒》点燃了酒性和诗性,他立即站起来附和道:“逍遥男这个法子好,我们先背列位先贤的诗作,然后再自己作诗。我先背一首乐天先生的小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下明堂里一下就活泼起来了,每个诗人都端着酒或激昂,或飘逸一齐背起诗来。此时唐朝刚刚过去,大量的唐诗与酒相关,这些诗人又是此中好手,每人背上一首都觉得不过瘾。背到后来改成了一人三首,再往后还要加上所背诗的故事,总之大家越玩越嗨,越玩难度越大。

韩茉早就从刚才的尴尬中恢复过来,她再看白酒时还真有点发怵,随着曾册的朗诵,韩茉又一次被他激昂的朗诵打动了。李白的将进酒她是非常熟悉的,周围人们吟诵的时候都是摇头晃脑的像私塾先生哼哼。可曾册的朗诵嗓音洪亮,激情迸发,再次让她耳红心跳。玩起背诗的游戏,韩茉自然不含糊,而且因为她是韩家人又是唯一女诗人,所以大家都不敢为难她。背过诗后,韩茉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发热,心跳也加快了,看着桌上的青花瓷瓶的刘伶醉她又忍不住叫丫环倒了一杯,小口小口地尝了起来,她知道,现场马上就要进入创作诗的环节了。

果然,这回还是曾册站在堂中,率先发声:“各位先生,咱们已经把先贤的诗词重温了一遍,下面就该看我们的了。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曾册盗用完后世主席的词,现场顿时一片喝彩声。在酒精的作用下,这些平日里一本正经的读书人开始变得躁动颠狂起来,他们竟像后世戏园子里的票友们一般一起喊好。一起吆喝“逍遥男,你先来,你继续,快快快……”

曾册没喝酒的时候脸皮就厚,喝了酒后就更是爱谁谁了,只见他把酒杯放在桌上,昂首挺胸,双手一背迈开方步,脑袋轻微一摇:“一曲新词酒一杯……”

曾册第一句出口,刹时明堂里就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一起看向曾册,大家都屏住呼吸等着下面的句子。韩茉脑子被酒精加速后,连忙抓起了毛笔把刚才的第一句记录下来。曾册装作在思考,又迈出一步吟道:“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曾册盗用过宴殊这首浣溪沙后,整个明堂里落针可闻,跟着就是韩匡美站起身来,摇晃着重复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好词啊,好词……”

明堂里跟着一片喝彩声,诗人们忘记了他们谨言慎行的清规,纷纷拍着桌子嚷道:“好词,好词……逍遥男不愧是诗魁。大才,大才……”

就连唯一的女子韩茉也禁不住手上的颤抖,她匆匆忙忙把自己抄录下的词拿了起来,她身体轻微摇晃着将诗稿拿到了曾册跟前,俏脸涨红地道:“逍遥男看一下,这是小女子刚刚为你记录的。我怕如此好词酒醒后记不得了。”

曾册借着轻微的酒劲看着面前的少女,只见她两腮带红,美目含春,在羞赧中有张扬,那种欲说还休的感觉让曾册怦然心动,若是此时只有他们二人他真想一把将韩茉揽入怀中。女孩的第六感远胜男子,韩茉马上感觉到了曾册眼中内容的微妙变化。要是在平时,她一准会羞羞地转开头去。可今天在酒精的刺激下,她竟然勇敢地用热辣的目光迎了上去。那种突破禁忌的快感令韩茉不禁有些战栗。

幸而周边都是狂热的诗人,不知是谁一把抢过了韩茉抄写的诗稿,学着曾册的模样大声朗诵道:“一曲新词酒一杯……”

更多的诗人离开了桌子围拢过来,场面显得有些混乱。一名诗人借着酒力双手抱头嘶吼道:“逍遥男,酒好诗情更胜,叫我等的俗句不敢出口了。”

他的这种感受立即引来诗人们的赞同,大家一起向曾册敬酒。曾册见状心里也有些懊悔,觉得自己今天装逼有点猛,把别人的路都走了,让别人无路可走。这可不是他的初心。他还得为刘伶醉征集诗句。曾册连忙道:“各位各位,你们个个都是才华出众的大诗人,怎么能如此谦逊,咱们应该向刘伶一般狂放不羁,放浪形骸。来来来,我先给起一句,看看各位谁往下接。美景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来来来,谁接这首。”

众诗人立即把手举得像小树林一般。曾册就寻了个年长些的诗人叫他往后续词去了,他还特意嘱咐最好把刘伶编排进去。

就这样,有的诗人自傲的紧,不来争抢曾册起头的诗句,也有些喝得脸红的书生偏偏等曾册给起个好头。韩茉几次都想回到桌边写诗,内心一向高傲的她平日里必定要自己写出好句来。但现在曾册在跟前,她怎么也舍不得走开,就那样痴痴呆呆地看着曾册。曾册一直在留意着韩茉,见她还在盯着自己看,以为她编不出诗来就迅速地在脑子里搜索一遍,装作不经意路过她身边小声道:“昨夜士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