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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064幡然醒悟

车到了白云山城萧文雨家门口,萧文立下车按了门铃,鲍姐带着萧连杉出来了,“萧总,你怎么回来了?”

萧文立急忙介绍萧大钊和母亲,“鲍姐,这是我大钊叔和婶子。”说着,拉过萧连杉,“连杉,这是你爷爷和奶奶。”

母亲伸手抱起萧连杉,眼泪掉了下来,“连杉,苦命的孩子。”

萧文雨给母亲打电话的时候,经常叫萧连杉和母亲说话,萧连杉紧紧地搂住母亲的脖子,“奶奶,我好想你。”

母亲泪如雨下,“乖孩子,奶奶也想你。”

萧文立急忙和萧大钊提着行李进了客厅,鲍姐给萧大钊和母亲倒了一杯水。

母亲抱着萧连杉在沙发上坐下,“小鲍,文雨呢?”

鲍姐急忙回答说:“阿姨,萧主席去墓地看文小姐了。”

母亲抱起萧连杉,“文立,咱们去墓地。”

萧文立急忙说:“婶子,你喝口水再去吧。”

母亲看看萧连杉,“回来再喝。”说着,往外走。

萧文立无奈,只好和萧大钊跟着她出了客厅。

上了车,萧连杉紧紧地靠着母亲坐在后排座位上,母亲看着他苍白的小脸,羸弱的身体,心如刀割,这个可怜的孩子。

车到了黄岭陵园,萧文立停下车,领着萧大钊和母亲前往文红的坟墓。

萧文雨坐在文红的墓前,默默地看着文红的遗像,听见脚步响,急忙回过头,“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他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母亲放下萧连杉,看着头发蓬乱、两腮凹陷、双眼通红、神情萎靡的萧文雨,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文雨,文红是个好媳妇,也是个好妻子好妈妈,但她已经不在了,她最大的心愿是你好好地生活,好好地抚养连杉。”

萧文雨惨然一笑,“妈,我没事,不过来这儿坐坐,陪陪文红。”

母亲看着依然精神萎靡的萧文雨,猛然问:“文雨,你知道你小时候我为什么不叫你和姓张的人家孩子玩吗?”

萧文雨一愣,读小学的时候,他和同村张姓的一个孩子非常投缘,有天放了学,和张姓的孩子一块回他家玩,被母亲看到了,狠狠地打了他一顿。从此之后,他不敢再和张姓的孩子玩了,但他也一直不知道母亲打他的原因。

母亲看看萧大钊,接着说:“你爷爷杀了张卫军张红军后自杀了,他们弟弟张建军张爱军怀恨在心,到处散播说你舅爷和你奶奶在台湾,又说你舅爷和你老姥爷是旧军阀。你祖奶奶怕造反派抓你爸爸,你哥哥刚满月,她叫你爸爸去南洋找你奶奶。”

“你爸走后,没有任何音信,大家慌慌的,不知道你爸的情况。张家便散布谣言,一会说你爸被造反派抓住枪毙了,一会又说,你爸掉进海里淹死了,一会又说,你爸去了台湾被台湾警察抓住枪毙了。你祖奶奶中年丧夫,晚年又丧子,最疼爱的孙子生死未卜,即想念你爸爸,又担心他的安危,一下子病了。你爸不是你奶奶的亲生儿子,你爸走后,你奶奶常说,儿子都靠不了,哪能靠孙子呢,她即不管你祖奶奶,也不管我和你哥哥。”

“他们仍然不愿意放过咱们,有天你祖奶奶拄着拐杖下地给我送饭,他们故意在旁边风言风语,你祖奶奶悲痛交心,回来后,一病不起,没多久离世了。”

“你祖奶奶过世后,留下我和才七八个月的你大哥,他们晚上又往咱家扔死老鼠扔死鸡。你大银伯伯、大铜伯伯和大铁叔他们堵了他几次,但张建军很狡猾,没抓着。张建军和张爱军是造反派,咱们没凭没据,不能找上门。我怕他们伤害你哥哥,把他送去了你姥姥家,晚上的时候,我在床边放了一把菜刀和一把镰刀,他们敢进咱们家,我砍死一个算一个。”

萧文雨惊呆了,这些事情,母亲从来没讲过。从他记事开始,萧家和张家积怨极深,他三岁的时候,有次堂伯萧大民和张爱军有了争执,萧家的人出来帮架,把张爱军的两条腿全打断了。原来这不仅是萧公珂、萧公班和萧公珩杀了张华一家老少,又或者萧启英杀了张卫军张红军的事,原来在萧大钊离家之后,张家的人竟然无耻地欺负萧家的孤儿寡母。至于张建军,在萧大钊带萧文生去南洋之前,他从县城回来的路上,被人从后面一棍子打进了公路沟,醒来的饿时候,手脚筋全断了,即便接好了,但走路和拿东西都哆哆嗦嗦。他们萧家的人不欺负弱小,但不表示他们大度地放过他们的敌人。

他很难想象,在那个复杂又恶劣的环境下,母亲是怎么一个人挨过来的,她不是过日子,也不是熬日子,是挨日子,一下一下地挨过来。萧家和张家是世仇,自己和张家的孩子玩耍,母亲狠狠地打自己,不是她蛮横不讲理,是她警告自己,不要忘了家族的仇恨。他小时候不理解,有段时间很恼恨母亲,不愿意多理她。

“妈。”他喊了一声妈,鼻子一阵发酸,眼泪掉了下来。

“婶子。”萧文立也禁不住喊了一声,眼泪也掉了下来。

母亲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你现在很困难,能和我相比吗?咱们萧家经历了多少磨炼,不也是挺过来了吗?你有了一点点挫折,便折磨自己,沮丧颓废,你是萧家的人吗?是我的孩子吗?”

萧文雨翻身跪在母亲面前,“妈,我错了。”k作文网kzuen

母亲伸手扶起他,看着泪流满面的萧文雨,柔声说:“文雨,你聪明能干、认真踏实,但你有一个缺点,一旦有了不如意的事,很容易一蹶不振自暴自弃。像你中考的时候,你的成绩不如文生,也不是全县前三名,你就不读高中了,但你是全县第五名,也比你同学们至少小了一两岁。”

萧文雨伸手拉过脸色苍白的萧连杉,“妈,我错了,我不该自甘堕落,自暴自弃,我要发愤图强,我不仅要为自己活着,也要为连杉为你们好好地活着。”

母亲含着眼泪,点点头,“孩子,现在文红不在了,南天集团也出了问题,但人这一辈子,谁没有几个坑几个坎呢?谁能迈过去这几个坑这几个坎,谁才能走到最后。”

萧大钊猛然说:“我去南洋找你奶奶,叫她帮帮你,也叫她撤了萧琳。”

萧文雨冷笑着说:“现在不是太晚了吗?文红能活过来吗?”

萧大钊吃惊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萧文雨恨恨地说:“他们害死了文红,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萧大钊暗暗叫苦,急忙说:“文红的车祸是意外,和任何人都没关系。萧琳闹殡仪馆,这是她个人的错,和南洋集团,和你奶奶无关。你想报仇,尽管找萧琳,不要牵扯你奶奶,牵扯南洋集团。”

萧文雨冷笑着说:“不是她反对我和文红的婚事,文红也不至于天天郁郁寡欢,最后患了忧郁症,不是她默许和指示萧琳,萧琳敢大闹殡仪馆吗?”

萧大钊看着杀意渐盛的萧文雨,苦笑着说:“文雨,即便你奶奶反对你和文红的婚事,但文红的事是个意外,你不要迁怒于人。”他看看母亲,“梅,你说呢?”

母亲长长地叹口气,“文雨,你想对付萧琳,对付南洋集团,我都不管,但你不能对付你奶奶。”

萧大钊愕然地看着母亲,“梅?”

母亲叹口气,没有说话。

萧文立急忙插言说:“叔,婶子,你们乘了一夜车,回家吃个饭,好好地睡个觉,其他的事,咱们改天再说。”

回了白云山城,鲍姐已经做好晚饭,一家人吃了晚饭,萧文雨有二十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他想通了,也立即困了,陪爸妈说了一阵话,回房休息。

萧大钊和母亲住在二楼的副卧室,老两口在阳台上坐下,看着黄金海岸对面的香港夜景,“梅,你不该纵容文雨向南洋集团和咱妈报仇。”

母亲微微地叹口气,“这是文雨的心结,叫他憋着,早晚会出事,不如叫他好好地发泄发泄。”

萧大钊闻了闻茶的清香,沉重地说:“亚洲金融危机后,南洋集团经营惨淡,她老人家已经很愧对文生,文雨在挟私报仇,南洋集团势必雪上加霜,咱妈已经七十多岁了,她如何面对这个困境呢?”他说着,鼻子一阵发酸。

母亲停了片刻,“咱妈叫文生继承南洋集团,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停了停,“文生的生意尽管实力不如南洋集团,但终究是他一手创建,如果叫他选择南洋集团和他的事业,他选择谁呢?”

萧大钊放下茶杯,“咱妈七十多岁了,她最大的希望是文生继承她的产业。”

母亲淡淡地说:“南洋集团家大业大,短短两年,文雨能闹出什么风浪。”停了停,“你看看萧琳的所作所为,也能知道南洋集团的人什么德性,叫文雨削削他们的傲气,也是帮文生接管南洋集团。”

萧大钊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没说话。

母亲长长地叹口气,“文生走后,我有时候在想,我答应奶奶不去南洋是不是错了,如果我跟着你去了南洋,文生也不会恨我们有我们在,咱妈也不能反对文雨和文红的婚事,也不会有今天的恩怨。”

萧大钊抓住母亲的手,柔声说:“这些年,委屈你了。”

母亲擦了擦眼睛,“如果文生能理解我,再委屈,我也愿意。”

萧大钊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低声说:“文生已经长大了,他也有了连枫,他能理解你的苦衷。”

母亲又擦擦眼睛,“去年夏天,文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知道他在旁边看着我,但他恨我,不愿意出来见我。”她说着,低声哭泣着。

萧大钊拿出纸巾,抽了一张给她,“我问过文康,文康没说文生有没有去看望我们,但他说,文生懂了我们的苦衷。”

萧文雨已经醒了,他听着萧大钊和母亲的谈论,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