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市区,萧文飞开车去找高傲,萧文生给张玉打了个电话,约她一块出来吃饭。张玉非常高兴,急忙问了他的住处,然后打车来了宾馆。
姐弟俩又是两年多没见面,非常亲热,尽管张玉经常给萧文生打电话,但萧文生非常忙,也不经常在西城,碍于于静,她也不敢多和萧文生聊,
找了一个小餐厅坐下,张玉笑着问:“文生,你这个大忙人,来北京打什么主意?”
萧文生哈哈大笑,“我刚从法国回来,顺道看看大哥和你,然后回西城。”
张玉愣了愣,“你去了法国?”
萧文生简单地说了这次去法国收购克莱夫钢铁,也提了再过段时间想去美国收购医药公司。
张玉高兴地说:“你收购完了法国公司,又收购美国公司,是不是想在全球收购呀?”
萧文生哈哈大笑,“美国法国有什么,不过是一个腐朽的资本主义,我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从小被马列主义教育,能怕他们?”
张玉乐了,“你这个混混习气,什么时候能收敛呢?”
萧文生又是一阵大笑,“在这个社会,我们太正了,赚不到钱,我们太邪了,早晚也被政府打掉,我们只能不正不邪,才能挺立于这个社会。”
张玉忽然叹口气,“十年了,从咱们认识,你说话都是不讲规矩,但却不乏正义,你很像古龙笔下的侠客。”
萧文生也笑了,“古龙,这个名字挺好听的,不过,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我们扯平了。”
吃完饭,离了餐厅,姐弟俩顺着街道慢慢地散步,闲聊他们的工作和生活。这段时间,有个同事在追张玉,但张玉不喜欢她,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他,但这个同事不死心,依然屡败屡战,不停地追求她。
萧文生暗暗叹口气,他很想说服张玉接受他的追求者,结婚嫁人,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插手只会叫这件事更加复杂,也叫张玉更加痛苦。
一见杨过误终身,自己和张玉的相识是典型的英雄佳人,也给高傲的张玉留下了不能忘记的记忆,尽管自己告诉她,自己有未婚妻,高中毕业要回南洋,即便高中毕业不回南洋,以后也要回南洋,也和她结义姐弟,但她依然痴痴地暗恋着自己。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自己已经结婚,也有了儿子,她依然拿自己做标杆来判断她的追求者,她很清醒,但也很痛苦。
自己和她是结义姐弟,自己最佳的选择是默默地保护她陪伴她,即便她这一辈子不结婚,将来老了,自己来帮她养老,自己来了,留给自己的孩子帮她养老,两人做个一辈子的蓝颜知己。
第二天中午,萧文生来农民银行总部找萧文飞一块出去吃午饭,昨天晚上,他给陈永才打了电话,他已经帮自己约了几家医药公司,希望自己早点去美国和他们洽谈收购事宜。
离农民银行总部大厦一百多米,他忽然看见萧文飞和一个年轻女子说什么,他愣了愣,没有露面,躲在一旁。
萧文飞和年轻女子交谈了十来分总,年轻女子离开了,萧文飞转身要回农民银行。
萧文生急忙出来,叫住了他,叫他一块出气吃午饭。萧文飞看看时间,也到了午饭时间,领着他找总部大厦附近找了一个餐厅。
两人坐下后,萧文生给他倒了水,笑着问:“大哥,她是谁?”
萧文飞看他突然出来,知道瞒不过这个聪明绝顶的弟弟,叹口气,“她是我师傅胡晓明的女儿胡瑶,我们行原来要提拔她爸,最后提拔了我,牺牲了她爸,我答应她爸照顾她。”
萧文生看着他,也叹口气,“大哥,你很重情义,但在官场,讲的是厚黑学,脸皮要厚,心要黑,为求成功不择手段,不要说不是你做的,即便是你做的,也没有什么错和对。”
萧文飞愣了愣,苦笑着说:“我进农民银行,她爸一直是我的师傅,很关照我,拿我做亲儿子,他被说贪污的时候,我不但没帮他作证,反而说是她爸做的。”
萧文生摇摇头,“你对她爸好,报答胡瑶,这都没关系,但你要记着,永远要保全自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胡晓明因你坐牢,胡瑶恨你入骨,你这般帮她,不仅感动不了她,反而会给她留下很多把柄,一旦有一天,她拿着这些把柄上报了中纪委,大嫂家也保不住你。”
萧文飞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是个很乖巧的女孩,不会这么有心机吧?”
萧文生没有回答,“咱爸在省城开家私城,我和文雨在做生意,只要你做的适可而止,以后多留点心,不会有事的?”停了停,又说:“即便她没有恶意,但你和她这样来往,大嫂会不会有疑心呢?”
萧文飞暗暗佩服萧文生的思维,“我答应过她爸照顾她,你说我怎么做?”停了停,“她想出国,缺钱,她出国后,不会再找我了。”
萧文生想了想,“你给我她的地址,我找她谈谈。”
萧文生急忙问:“你找她做什么?”
萧文生淡淡地说:“她想出国,我来帮她她缺钱,我来给她。但她再敢骚扰你,我绝不会放过她。”
萧文飞暗暗感动。兄弟情深,尽管小时候的事叫他们兄弟有些隔阂,但在大是大非的时候,他们依然血浓于水,“也好,你也不要太难为她。”
萧文生暗暗叹口气,萧文飞太仁慈了,即便他有时候做事不择手段,但他的内心是仁慈的,这不适合尔虞我诈、冷酷无情的官场,他这样重情重义又妇人之仁,早晚要出事。“大哥,咱们学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也学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人的冷酷。”
萧文飞苦笑着说:“她终究是我师傅的女儿,我下不了手。”
萧文生冷笑着说:“谁都不想做坏人,但在生死存亡的时候,没有情义,没有是非,只有生和死。”
萧文飞有些吃惊地看着弟弟,他不仅长大了成熟了,也多了一股杀伐决断的气势和魄力,这是他在西城九年经历了多少血雨腥风的洗礼而悟出的生存道理。“好,麻烦你了。”
第二天上午,萧文生到了胡瑶上班的北京凯达外贸公司,这是一家很小很普通的外贸公司,在城东一个小区的一套三室一厅的住宅房内,七八个人、七八个办公桌、七八部电话和两台电脑。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今天没生意,在和员工品茶,看有人进来,急忙打招呼,萧文生简单地说了来意,想找胡瑶出去聊聊天。
今天不是很忙,老板也破例同意胡瑶和他离开公司。
两个人离了小区,在门口找了一个干净的餐厅个,萧文生点了几个菜,自己叫了一瓶啤酒,给胡瑶要了一瓶饮料。
萧文生看着胡瑶,笑了笑,“我叫萧文生,我大哥是萧文飞,听说你想出国,请问你想去哪个国家?”
胡瑶警惕地看着萧文生,“你是做什么的?”
萧文生笑了,“我在西城做生意,不大不小,也有点钱,帮你出国,没有任何问题,你说吧。”停了停,“我刚从法国回来,再过段时间去美国,你想移民哪个国家,我来帮你办理。”
胡瑶立即说:“萧文飞答应我爸照顾我帮我,我不想欠你的人情,这件事是我和萧文飞的事,不要你管。”
萧文生哈哈大笑,“我大哥在农民银行上班,能有多少钱,这几年,他不停地向我老爸要钱,但我爸快六十岁了,我小弟也在读大学,不管以后他接不接我爸的班,我大哥都不能没有休止地从我爸手上拿钱,他也不会再有钱给你。”
胡瑶冷笑一声说:“他已经是农民银行信贷处科长了,能会没钱?”
萧文生收了笑容,“我再说一次,你想去哪儿,要多少钱,我给你,但以后你敢再骚扰我大哥,我绝饶不了你。”
胡瑶惊恐地看着他,“你能把我怎么样?”
萧文生淡淡地笑了笑,“我后天回西城,在西城停两个月后去美国,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我。”说着,伸手抓起酒杯,暗暗用力,酒杯被他抓成麻花状。
胡瑶吃惊地萧文生,“你,你……”
萧文生若无其事地放下酒杯,笑了笑,“在西北的时候,我遭遇了两次狼群,一次我和一个兄弟被十几头狼围攻,我们杀了七头一次是我们五六十个兄弟,追杀上千头狼,我们杀了八百多头。狼很凶残狡猾,十几头狼能横行大漠,但在我手上,也是一群嗷嗷待杀的绵羊。”说着,摘下狼牙项链,“这是我的战利品,我亲手斩杀了狼王,拔了它的牙。”
胡瑶瞄了一眼带着血痕的狼牙项链,有些颤抖地低下头,不敢再看萧文生。
萧文生收了狼牙项链,“大哥进农民银行的时候,你爸是他师傅,很关照他,现在你爸坐了牢,大哥感恩,答应你爸照顾你,你要多少钱,想去哪儿,尽管说,我都会满足你。”
胡瑶冷汗流了下来,假装生气地说:“我想做什么,管你什么事。”说完,离了餐厅,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文生看着她的背影,冷冷地笑了。
下午五点多,萧文飞送高婧回家后,给萧文生打电话,约他出来吃晚饭。
兄弟俩找了一个大排档坐下,萧文飞关心地问:“文生,你和胡瑶说了什么?”
萧文生淡淡地笑了笑,“我给她讲了我在西北杀狼的故事。”
萧文飞也笑了,“杀狼?”
萧文生拿下狼牙项链,依然笑着说:“大家谈论狼的时候,很少有好听的词,什么狼子野心,狼心狗肺,狼狈为奸,狼嚎鬼叫,狼眼鼠眉,狼猛蜂毒,鸷击狼噬。但狼很狡猾,也很团结,又很有韧性很顽强,生存能力非常强,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这是我带着兄弟们追杀狼群的战利品,它时时刻刻激励着我。”
萧文飞接过狼牙项链,看着狼牙上的血痕,感动地说:“谢谢你,文生。”
萧文生收了项链,笑着说:“你是我哥哥,谢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