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宣判的第二天上午,萧文雨到了南天医疗器械。他在萧文威的办公室坐下,“文威,我想收购南平药厂,需要你出面。”
南洋药业行贿黎耀光收购南平药厂一案闹的沸沸扬扬,萧文威自然知道了,他尽管有些心动,依然迟疑地说:“文雨,南平药厂尽管归了市政府,但南洋药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必然申诉,我们现在收购,是不是太急了?”
萧文雨自信满满地说:“你放心吧,这次是铁案,南洋药业想拿回南平药厂,除非下辈子。”
萧文威又迟疑地说:“市政府早想收回这块肥肉,现在到了嘴边,他们愿意再吐出来吗?”
萧文雨笑了,“我找朴市长谈谈,或者收购,或者借用,用好了还给他们,格外支付他们一笔租赁费。”
萧文威愣了愣,“临时借用?”
萧文雨点点头,“我想再出售给南洋药业。”
萧文威又愣了,“这次他们栽大了,会再次收购吗?”
萧文雨又笑了,“亚洲金融危机之后,南洋药业面临经营和市场危机,98年来中国收购南平药厂,想借助中国市场缓解和化解亚洲金融危机带来的影响。2000年,南洋药业开始赢利,去年利润6亿多,今年保守来说,也有8亿至10亿。”停了停,“高利润给他们带来了扩大生产的意愿,今年年初,他们又从瑞士采购了两条价值35个多亿的生产线,计划明年年初到位,钱他们已经付了,他们在南洋的药厂一来没地方安置这两条生产线,二来南洋市场已经饱和,他们现在是骑虎难下。”
萧文威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从瑞士采购了两条生产线呢?”
萧文雨有些得意地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年年初,他们拆了第一车间进行改造。工程监理是南洋人,他在和工人吃饭的时候,喝醉了酒,想炫耀吹嘘,不小心说了,下面的事,不是水到渠成了吗?”
萧文威赞叹地说:“我和南洋药业中国区销售副总监唐明华是老朋友了,他都不知道这件事,你竟然知道了。”停了停,“然后呢?”
萧文雨接着回答说:“我们高价卖给他们,然后破坏他们的市场声誉,在他们关门的时候,再低价出手收购,或者自己留着,或者还给市政府。”
萧文威笑了,“你这招够狠毒。”
萧文雨暗暗说,文红,为了给你报仇,我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南天医疗器械扩大经营范围收购南平药厂,合情合理。”停了停,“朴市长这儿,我会亲自约他谈谈。”
萧文威想了想,笑着说:“咱们干脆不要还他们好了。”
第二天上午,萧文雨到了市政府。主管经济商业的朴市长今天没外出,亲自接待了他。
“朴市长,听人说,当年南洋药业总经理陈加保与南平药厂厂长黎耀光勾结、行贿,低价收购南平药厂。”
朴市长符合地说:“是呀,幸亏纪茂旺悬崖勒马,检举揭发了黎耀光受贿造成国有置产流失,我也难辞其咎呀。”
萧文雨继续说:“法庭已经宣判,南平药厂还璧归赵,我想请朴市长帮个忙。”
朴市长愣了愣,“你是刘书记的乘龙快婿,又是南天集团主席,市期待你来拉动经济发展呢,有什么需要帮忙,你尽管说。”
萧文雨停了片刻,“我想收购南平药厂。”
朴市长懂了他的来意,苦笑着说:“现在南洋药业仍在上诉,将来的归属还不知道呢?”
萧文雨笑了,“黎耀光已经招供,证据也确凿,他们上诉有什么意义吗?”停了停,“请朴市长帮个忙。”
朴市长故意面露难色,“南平药厂是国有资产,上次流失,我们已经愧对南平父老乡亲,这次必须慎重,以免再给人留下口舌。”
萧文雨又笑了,“如果不能收购,我想临时借用。”停了停,“我与南洋集团有点过节,想借南平药厂打击报复他们,用完了,除了完璧归赵,也支付南平政府一笔租赁费,南平药厂或许也能多点设备和资金呢。”
朴市长心动了,但他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需要与市领导们协商讨论。”
萧文雨看他心动了,笑着说:“也好,小心行的万年船,作为回报,我支付你们5000万资金做租赁费。”
朴市长想了想,“明天有市委会,我提出来,供市委领导讨论,有了结果,我立即通知你。”
萧文雨暗暗高兴,笑着说:“有劳了。”
朴市长也笑着说:“哪里,南天集团在南城,海州甚至南康都有了企业,我们也期待着你们来南平推动经济发展呢。”
萧文雨急忙说:“有朴市长你这样的父母官,我们南天集团来南城投资,我很荣幸,也很放心,下次有了新项目,保证来南平投资,到时候请朴市长多关照。”比比电子书bibix
过了几天,朴市长给萧文雨打来电话,市政府已经同意南天集团收购南平药厂,价格8亿元。朴市长在市政府会议上提出南天集团想收购或租赁南平药厂,领导们一番商议,尽管法庭已经宣判,但南洋药业已向南方省高级法庭申诉,最后结果尚未知晓,既然萧文雨想收购南平药厂,不如把这个烫手山芋抛给南天集团。何况,萧文雨是刘青山的女婿,他要是来个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市政府不是赔大了。
萧文雨非常高兴,立即指示萧文威和市政府签署了收购协议,支付了收购款。萧文威拿了收购协议来向萧文雨汇报,请萧文雨指示下一步行动。“文雨,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萧文雨看着收购协议,笑着说:“现在给你第一个任务,你找纪茂旺,任命他做南平药厂厂长。”
萧文威愣了愣,“他?”
萧文雨笑了,“他在南平药厂工作多年,论资排辈,也到他做厂长了,何况,他举报黎耀光的时候,我也答应了他。”
萧文威苦笑着说:“他在南平药厂工作多年,很有威信,叫他主管药厂,我怕他尾大不掉,拥兵自重,我想指挥他的时候,怕他不听我指挥,误了你的计划。”
萧文雨微笑地看着他,“文威,你是总经理,不能心眼太小了,背后是南天集团,即便他是孙猴子,也翻不出咱们的五指山。”停了停,“他想做厂长很多年了,咱们满足一下他的官瘾,如果是临时收购,也给未来的南洋药业挖个坑,如果是长期收购,也需要有人协助管理,他手脚不干净了,名正言顺地开除他,人家也不会说我们过河拆桥。”
南天医疗器械成立后,副总关传军和萧文威理念不合,去年辞职了。萧文威脸红了,“我也是替你着想,他终究是个外人,不能叫人安心。”
萧文雨哈哈大笑,“他已经52岁了,能兴起什么风浪,用人之际,要破格用人。”停了停,“我们要稳住他,打击报复南洋药业的时候,也需要他来执行。”
萧文威想了想,“好吧,第二步呢?”
萧文雨笑了,“这段时间,我们除了正常生产,也以南洋药业的名义生产一批劣质药品,屯着暂时不要卖出去,这些药品成分少一些,或者添加一些其他材料,只要不吃死人,药效能多差多差,最好有点反面效果。等他们收购之后,再拿这些药卖出去,到时候出了医疗事故,全赖到南洋药业头上,叫他们百口莫辩,白的也变成黑的了。”
萧文威想了想,“药盒上都有生产日期,他们一下子能查出来这些是咱们冒名伪造的了。”
萧文雨笑着问:“如果生产日期是2002年12月和2003年1月份呢?”
萧文威担忧地问:“如果他们没收购呢?这至少是几百万呀。”
萧文雨哈哈大笑,“区区几百万块钱的药品,我愿意拿钱打个水漂。”
萧文威想了想,问:“人多嘴杂,万一泄露了风声,他们追查下来,咱们是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叫呢?”
萧文雨自信满满地说:“这次收购事件,南平药厂内部人心惶惶,他们也清楚,南洋药业要想和我们斗是胳膊扭不过大腿,他们是聪明人,在南洋药业干活,纯粹是拿工资,没有任何归属感,他们干嘛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呢。”停了停,“医疗事故发生后,我再请药监部门的人带着劣质药品进去监察,顺便来个栽赃陷害,南洋药业立即成了泥菩萨过河,他们有什么能力承诺他人,即便承诺了,人家相信他们吗?工人们恨不得早点拿一笔遣散费,然后改换门庭。”
萧文威想了想,“这样一来,南平药厂的牌子彻底砸了。”
萧文雨哈哈大笑,“我计划35亿把南平药厂卖给南洋药业,即便再花10亿买回来,除了给南平政府的8个亿,我们拿1个亿的药品来个大销毁,再拿1个亿做广告宣传,除了沉重打击了南洋药业,也有10个亿和一个南平药厂,多合算呢。”
谈妥之后,萧文雨亲自给纪茂旺打电话,告诉他南天集团已经收购了南平药厂,问他是否愿意出山做厂长,同时约他明天前往南天医疗器械。南洋药业查封后,纪茂旺和工人们停工回了家,他是工会主席,除了安抚工人们的情绪,也在组织工会会员联系南洋药业,要求赔偿工人。
接了萧文雨的电话,他高兴地有点蒙了,萧文雨收购了南平药厂,又叫他做厂长,他激动的傻了半响,声音颤抖地说了十几声好。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萧文雨到了南天医疗器械,纪茂旺已经到了。他昨天晚上激动的一个晚上没睡着,今天早上五点多,他穿戴整齐,开车来了官集镇。在官集镇吃了早饭,又在南天医疗器械门口等了一个小时,萧文威才来上班。
萧文威急忙请他进办公室,给他倒了杯茶,然后与他谈论南平药厂。纪茂旺看他三十来岁,已经是南天医疗器械总经理,尽管他和萧文雨是堂兄弟,但他能管理着这么大的一个南天医疗器械,也表示他不是个泛泛之辈了。
萧文雨进了萧文威的办公室,亲切地和纪茂旺握握手,“纪厂长,有劳你来这么早了。”
纪茂旺急忙说:“萧主席,你客气了。”
萧文雨请他坐下,笑着说:“你和文威认识了,以后你们多多配合。”
萧文威也笑着说:“纪厂长,我不太懂制药,以后麻烦你多费心了。”
纪茂旺自然懂了,他是一个外人,萧文雨怎么放心叫他管理一个药厂呢,急忙说:“萧主席如此看重我,我自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萧文雨又笑了,“你不仅是厂长,也是南平药厂的股东,年底除了奖金,也有分红。”停了停,“纪厂长,你立即通知药厂的员工,下周一来药厂上班,这段时间的工资照发。”
纪茂旺感动的眼泪掉了下来,“没问题,没问题,我立即给老刘打电话。”说着,拿出手机要给管理部副部长刘志明打电话。
萧文雨拦住他,笑着说:“不急,南洋药业的南洋管理层全撤了,我们谈好下一步的工作,你再回去慢慢联系他们和组建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