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伊文平家,周建国和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来了伊文平家,伊文平暗叫不妙,不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急忙上前,赔笑着说:“支书,有事吗?”
周建国象征性地点点头,走到萧文生跟前,“萧先生,你回来两三天了,我们都没请你去家里坐坐,你是大人物,请赏个脸,叫我们尽尽地主之谊。”说着介绍了同来的中年人,他叫周建军,是周建国的弟弟。
萧文生笑了笑,“好呀,我也想拜访拜访周伯伯。蓉儿,你和二叔二婶在家。”
伊文平急忙说:“文生,你路不熟,我和你一块去。”
周建国很不喜欢伊文平,看萧文生的面子,请他一块去他家。萧文生在村上的小卖铺买了一些礼品。
周家已经备好午饭,周建国请萧文生上坐,萧文生也不客气,坐在上位,伊文平挨着他坐,周建国和周建军在一旁作陪,周建国的三个堂弟挨着坐下。
周建国拿过一瓶本地白酒,给众人倒上,赔笑着说:“萧先生,你是大人物,能和你一块吃饭,是我们的荣幸,我敬你一个。”
萧文生端起酒杯,和周建国碰碰酒杯,笑着说:“谢谢周伯伯盛情,以后你去北京上海,和我打个电话,吃的住的玩的,我全包了。”
周建军笑着说:“大哥,过几天是你六十大寿,不如也请萧先生来给之善之良他们认识认识。”说着给萧文生添满酒杯。周之善和周之良是周建国的两个儿子,一个在桃城上班,一个在澧州上班。
萧文生端起酒杯,笑着说:“生日是一家人过的,我一个外人,怎敢打扰,这杯酒,是我敬你老人家的寿酒,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停了停,“过了生日,你和伯母一块去澧州转转,我给陈扬威打个电话,叫他陪咱们好好地在澧州玩几天。”说着,拿出手机,拨了魏天英在长沙一个小弟的电话,“宁小伟,我是萧文生,你和陈扬威打个招呼,过几天我妻子家的几个亲戚去澧州,叫他替我陪陪。”说着,要了陈扬威的电话。
陈大哥叫陈扬威,周建国他们怎么不知道,他们惊恐地看着萧文生。
萧文生挂了电话,笑着说:“周伯伯,我安排好了,这是陈扬威的电话,你说是我的朋友,他敢不好好地招待你,我去找他。”
周建国急忙恭恭敬敬地记下陈扬威的电话,
萧文生又和他们喝了几杯酒,然后和罗文俊离了周家。
出了门,伊文平担心地说:“文生,你和蓉儿也拜祭大哥大嫂了,早点回去吧,我怕他们不安什么好心。”
萧文生笑了,“二叔,你放心,没人敢打我的主意。蓉儿这么多年没回来,我陪她好好地住几天,这次回南洋,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伊文平看他十分固执,无奈地叹口气。
回了家,伊二婶在做饭,萧蓉在院内站着,看萧文生回来,急忙关心地问:“文生哥哥,他叫你去做什么?”
萧文生笑了笑,“没什么,他们原想打我的主意,我叫一个小弟给陈扬威打个电话,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再来惹我们。”
萧蓉松了口气,这儿是周建国的地盘,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萧文生直接找了比他们更凶狠的,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也暗暗佩服,萧文生长大了,不再是以前好勇斗狠的萧文生,他善于利用任何关系,像最擅长玩的棒子老虎鸡,人家是棒子,他找来虫,人家是虫,他找来鸡。
接下来两天,伊文光一家要回南洋了,伊文平也想叫萧文生夫妇和他们一块回去,但萧文生坚持再住一段日子,他也无奈,只好任由他们留下。
新庄风景绮丽,山清水秀,空气新鲜,食物纯真。萧文生夫妻俩不过问北方集团和南天集团的生意,一心享受生活,有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味道了。
又过了七八天,是周建国的六十岁生日,全村的人迫于周家的淫威,花钱给他备了一份厚礼,伊文平家也不例外,他急忙和萧文生商量。“文生,明天是周扒皮的生日,你们要不要也买点礼物,值当喂狗了。”
萧文生不屑第笑了,“二叔,我是你家的客人,最多也是随你们的礼,再者,他也不配收我的礼品。”
伊文平看他很固执,无奈地叹口气,和伊二婶商量一下,多花了几百块钱买了一份大礼给周家送去。
周建国的子女个个是桃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的侄子们多数在本地上班或做生意。他们为了给周建国庆祝六十大寿,除了从县上请来一个乐队,吹吹打打,赞颂周建国的光辉事迹,也请县上电影放映员来新庄放三天电影表示庆贺。
周建国亲自上门请萧文生过去做客,萧文生推辞一番,没有推脱,只好去他家,刚坐下,喝了一杯酒。伊文平来周家找萧文生,说萧蓉有点不舒服,萧文生向周建国赔罪,又恭祝他生日快乐,回了伊文平家。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门外传来一阵阵警车和救护车的鸣叫。
萧文生起床后,问伊文平:“二叔,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又是救护车又是警车。”
伊文平瞧瞧门口,低声说:“昨天周建国生日,他们全家都回来给他祝寿,结果食物中毒,人昏迷不醒,听说,即便治好了,也是手脚不便脑子受损,他们怀疑有人下毒,警察找不着什么证据。报应呀,报应!”
萧文生又问:“周伯伯不是挺好的人吗?”
萧蓉也起床了,看着一脸牲畜无害的萧文生,暗暗发笑,他的城府太深了,杀了人,仍能装作很关心和怜悯的样子。
伊文平呸了一声,恨恨地说:“他是好人?你问问街坊邻居,他们家做的孽,即便被枪毙八回,也还不了。”
萧文生假装吃惊地问:“你们怎么不报警呢?”
伊文平叹口气,“前年,杨村的杨西满家的牛吃了他们家的庄稼,他没收了人家的牛,还要人家赔偿,一小片水稻,叫人家赔一万块钱。杨西满不赔,他和几个侄子打的杨西满现在都不敢回家。”
萧文生故作叹气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蓉儿,咱们又学了一招。”
萧蓉暗暗笑了笑,帮着伊二婶准备早饭。
吃了早饭,夫妻俩离了伊文平家,手牵着手,顺着小路去湖边漫步。萧蓉柔情脉脉地看着萧文生,“文生哥哥,谢谢你替我爸妈报了仇。”
萧文生故作一愣,笑着问:“你说什么?”
萧蓉莞尔一笑,“是呀,你精明一世,却不小心掉了钱包,然后有人捡了你的钱包,又还给你?”
萧文生哈哈大笑说:“这是你不对了,男人原本丢三落四的,你做老婆的,不帮我看着,却来取笑我,太不像话。这儿民风纯朴,拾金不昧。”停了停,“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以后你再也不用做噩梦了。”
萧蓉感动地地说:“我再也不会做噩梦了。”停了停,“以后我会好好改正,做一个称职的妻子,你的贤内助。”
萧文生又是一阵大笑,“至少,你不吵醒我了。”
萧蓉脸红了一下,看着半山腰上伊文俊夫妇的坟,眼泪掉了下来,“我好想过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爸妈,叫他们泉下瞑目。”
萧文生笑了笑,“人家刚死了孩子,你在这儿放鞭炮,杀人诛心呀。”
萧蓉无奈地耸耸肩,“文生哥哥,你什么时候能一本正经地说话呢?”
萧文生又是一阵大笑,“庄子说,这世界本是一场游戏,只有认真游戏的人,才能获得快乐。”
萧蓉的心情非常畅快,她挽住萧文生的胳膊,神采飞扬地说:“好,我陪你来一场游戏一场梦。”
萧文生又是一阵大笑,“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萧蓉也笑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舍得卖,尽管卖好了。”夫妻俩心情好,说说笑笑地在湖边散步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村子。
到了村口,回了村子,有两个警察在伊家门口和伊文平说什么,看到他们,走了过来,“先生,小姐,请拿出你们的证件。”
萧文生笑了笑,“我是萧文生,这是我妻子萧蓉。”说着拿出证件。
一个年级稍大的警察吃惊地打量他两眼,接过他的证件,又看了一眼,急忙道歉说:“对不起,萧先生,杨局长再三叮嘱,不许我们打扰萧先生。”
萧文生笑了,“你们是例行公事罢了,怎么能责怪你们呢?”停了停,“查出来了吗?”
年长的警察急忙回答说:“没,推测是酒精中毒和食物中毒。”
萧文生故意想了片刻,“昨天我去他家喝了一杯酒,味道说不上来,但这是你们本地酒,以前没喝过,当时没敢说什么。”
年长的警察想了片刻,“从症状看,有点像假酒中毒。”停了停,“你现在没事了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
萧文生笑了笑,“没事了,幸好蓉儿当时有点不舒服,叫我回来陪她,现在想想有点后怕。”
年长的警察不再多停留,带着同伴去下一家查问。
萧蓉拉着萧文生进了院子,上了楼,低声说:“文生哥哥,你早知道他家的酒有问题,所以叫二叔去叫你回来。”
萧文生哈哈大笑,“我是个酒鬼,不管什么酒,过一下嘴立即知道好坏了。”
萧蓉想了想,又说:“大人喝酒,妇女和小孩子呢?”
萧文生又是一阵大笑,“他家吃的非常丰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像什么河豚、蛇羹、蘑菇,不出点意外,反而不正常了。”
萧蓉也笑了,“祸从口出,病从口入,看来所言非虚呀。”
接下来的五六天,新庄非常热闹,警察来了一拨又一拨,周建国家的盆盆罐罐油油水水都化验了一遍,仍没找出周建国全家中毒的原因,最后定性酒精中毒和食物中毒。这些毒素主要损害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周建国全家人个个嘴歪眼斜、肢体不灵活、行走困难、说话不利索。他们在新庄作威作福、横行乡里,但在桃城不过是小人物,警察有了结论,也不再追查了。
开始的几天,村民们个个提心吊胆,生怕牵连了自己,但过了几天,警察走了,周家的病情也传了出来,村民们个个欢天喜地,有些被他们欺压多年的人急忙买了鞭炮庆祝周建国一家多行不义必自毙。
伊文平也非常高兴,买了三挂鞭炮,一挂在家里放,一挂在伊文俊夫妇坟前放,一挂在湖边放。
萧文生和萧蓉也非常高兴,他们又在新庄住了二十几天,突然接到了李大刚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