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之前坑过李言太多回,这次置办玻璃坊想请他们李家投资,可这家伙一听又要出钱,瞬间没了人影。好心被当做驴肝肺,李君只好将这份大礼送给张延鲁。
在见过玻璃整个制作过程后,张延鲁对李君是十分信赖的,那玻璃和陶瓷的原材料都是平常随便就能找到的,而且李君那日还用玻璃制作出了许多装饰品,只要他再请几个能工巧匠,以这种晶莹剔透的玻璃制作出几批日用餐具,必然能在泉州名声鹊起。
至于李君说什么,还要将玻璃推广至整个大唐乃至海外,张延鲁暂时不敢想,但商人的敏锐嗅觉却是骗不了他的,这种玻璃以独特的风格很快会受到各个阶层的人喜爱。
为了造势,李君将置办玻璃坊的消息散放出去,闻讯赶去漳州参观的人络绎不绝,在看到玻璃的剔透那一刻,众人惊异的神色重新打动了躲藏在市舶司的李言,隔天,李族长就带着义子李怀让寻来泉州致歉。
李君也没有再说什么,玻璃坊建成之后需要大量的劳力,从光州南下的许多百姓如今还没有一个赖以生计的职业,养家糊口,就请李怀让领头在族内寻找一些精心之人,准备前去琉璃坊上工。
至于李族长再投资之事,李君安抚他道,漳州的玻璃坊如今完全可以满足二州所需,待他日福州在手,会以福州为基础,再建一处玻璃坊,由他们李家执掌,李族长随即心满意足的道别。
忙了这些时日,耽搁了与黄滔的约定,今日趁着前来参观玻璃饰品,黄滔带着他那俏小姑姑杨月一同前来。
俏皮可爱的杨月把娃这手中的玻璃小白兔,眼中尽是喜爱之色:“李司马真是奇思妙想,竟然能用再平常不过的砂石,制作出这么美轮美奂的物饰。”
“若是喜欢,不妨去院里随便挑选,凡是看上的,都让管家郑晖给你打包送回家里。”
闻言,杨月欢乐地奔向摆满了各种玻璃物饰的院里,左挑右选,还是不满意,见郑晖提来一口木箱,有些不好意思道:“麻烦哥哥了!”
说时,随手指向墙角几处,又指向柱石附近,抿嘴道:“都带走!”
郑晖也没分辨,一一为他装进木箱,嘱咐道:“若是喜欢,尽可告知街坊四邻,再过一月,我家主人就要在漳州建造一处玻璃坊,那时随时欢迎前来参观。”
“你的这些话怕是对很多人都说过了吧?”心思灵动的杨月已经看出来李君这般大方礼送亲朋好友就是想要他们帮自己将这玻璃的名声散扬出去。
“见笑了!”郑晖说时,门外又来了一批索要玻璃物饰的邻居,也就不再招呼杨月,带着街坊在院里参观,任由他们挑选。
“郑管事,此乃何物?”李氏一脉的李里长手中捧起一个首尾通透的玻璃瓶,不禁好奇,这玩意说时杯子的话,两头都没有底,说它是个饰品又毫无观赏性。
郑晖从房内取来一个烛台,将那玻璃罩卡在烛台上,而后点燃蜡烛,蜡烛燃烧时,任由风吹走动都不会熄灭,看得李里长惊赞道:“原来如此妙用,确是个好东西。”
一旁的随处似乎不以为然,嘴中不屑道:“平常我们一纸糊的灯笼也能做到。”
“小哥说笑了!”郑晖放下灯罩,上前呵呵一笑,“纸糊的灯笼确实价格便宜,但却极易燃烧,遇到天干物燥时,必须十分小心,万一走水,就是一场祸事,而且我们这灯罩价格与纸糊的灯笼差不了多少。”
正说时,杨月不小心打碎了一支玻璃拉出的梅花簪子,心急之下就要捡起来,郑晖急忙抽身前去制止道:“杨姑娘还需小心,这玻璃碎后极易划伤肌肤,可别伤到了你。”
闻言那随从轻蔑一笑:“还以为是什么奇珍异宝,也会碎裂,还要小心被划伤。”
郑晖这几日被李君调教的像个极其专业的客服,上前呵呵一笑:“小哥言重了,我们平常日用的碗碟破碎了也会划伤人不是,天下之物哪有两全其美之事。”
李里长撇了随从一眼,拱手道:“家童无礼莫要见怪。”
“那要如何处理?”杨月虽说喜爱那支梅花簪,却更担心这东西拿回去伤到了家人。
但见郑晖取来笤帚,将其扫簸箕,呵呵笑道:“扔了即可,若是有心,丢在家门口,待那玻璃坊建成之后,会有专人每月前来收取破碎的残渣,拿回去还可以再回收利用的。”
“回收再利用?”杨月小小的脑门尽是疑惑。
郑晖呵呵一笑:“正所谓尘归尘、土归土,万事万物都逃不过轮回,玻璃乃是砂石制出,回收后也能像我们日用的碗碟一般再度制作出新的。”
“确实妙哉妙哉!”李里长不由赞道。郑晖为其挑选了两箱平常日用的东西,并一一解释如何运用,邻居们也都听声入耳,谨记在心。
走到一处摞有数层的四方玻璃时,李里长好奇道:“这就是传言给窗户上安装的挡风玻璃?”
“确是!”郑晖拾起一块麻布,将玻璃移动出,弹指敲了敲,对李里长道:“这块玻璃按在门窗上不仅可以挡风,还能保证房内温度,也不像如今纱丝或者纸糊的门窗那般轻易破裂。”
这时阳光透过玻璃,在地上打出一道光影,郑晖随即将另一块黑布垫在底端,让杨月凑近些,玻璃上随即显现出杨月那俏皮可爱,又带着几分惊讶的容颜。
“竟比那铜镜还要清晰?”众人异口同声道。
“杨姑娘若是喜欢,再过些时日,待玻璃坊建成,伙计齐备后,我家主人制作出玻璃镜子,小人亲自为你送到府上,到时杨姑娘就可以在镜子中看到自己如仙女般美丽的容颜了。”
闻言,杨月俏脸上泛出一抹彩霞,挽起衣袖正儿八经地对郑晖巧施一礼,盈盈笑道:“那月儿就在此先多谢小哥了。”
随后郑晖带人依次参观了各种日常用品,不是解释,日后琉璃坊建成后,还有更多样式,到时若是需要,尽管来取。
这件事在二州如风如雷一般传播开来,连远在汀州的芍药也吸引了过来,李君送了一套玻璃制作的玉珠帘,让她挂在门上,若是有风吹的,叮铃作响之声会犹如一只悦耳美妙的乐曲。
而黄绮来求时,李君送了他一对玻璃制作的风铃,每当海风吹动,风铃铮铮作响,亦使人心旷神怡,忘却往日烦忧。
看着宾客络绎不绝,黄滔神色悠然,心中也泛起一丝贪念:“李司马如此大度,不知老夫能否沾沾光呢?”
前几日,上元节篝火晚会,何云义勾搭了一个漳州县丞的女儿,今日何云初与何氏族人前去说媒,此刻四下无人,李君嘴角泛起一丝惬意,回黄滔道:“国子监祭酒,不知黄先生可看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