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老哥就真的忍心让这大好的机会溜过,致此无动于衷,任其苟延恶心咱们!
刘蛮一改和气相,脸色极为阴沉,指着堂下血热山贼,息含暗怒不满道。
红缨寨那婆娘自打一出现,便处处跟兄弟们做对,一逮到空隙就下阴手,不说近些日栽倒她手里崽子不少,那几个预备暗仓粮食接连被端,老子他娘现在都一肚子火!
如不是老哥先前怕折损过多人马,被朝廷狗军有可趁之机,老子他娘早就端了那破山头,让其在老子夸下苟延残喘,何至于受如此窝囊气!”
苏景明看着背对刘蛮,剑眉星目双眸下闪过一阵狠光,其一切不过是在暗示己的不满,想摆脱自己的控制。
其先前之所以对他恭敬有加,一副唯命是从样,不过是忌惮其下实力与谋划,佯装出来使之放松警惕。
而无望峡之一战,让其有充足粮食招买人马,人一旦有了底气,埋藏已久的那份野心,又岂能甘于他人之下。
刘蛮其所作所为又何尝逃过其眼,他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任其存在不过让其几人相互制约,他好安心部署往后之计。
所谓汴州四贼团共存难统,对他来说简直是个笑话,让其存在不过是掩人耳目,难得有点实力的棋子而已,想解决不过是稍微棘手而已。
刘蛮这颗棋子竟妄想推翻他精心谋略的棋局,而他对一切不定因素,给出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消失!
“今时不宜动武,但为兄有一计,可绝此患!”
苏景明摸摸了胡须,敛起杀意,眉头微展面色如常道。
刘蛮身形一顿随即急转身,一脸意外看着苏景明,他本已经打算自己去打红缨寨,正为独吞这份蛋糕暗自欣喜,没曾料想其一贯保守的他竟然同意攻打红缨寨,这是他始料不及之处。
按下讶意,随之抱拳道。
“何计,老哥不妨一说!”
苏景明对摆手示意免礼,而后脸色疑重道。
“祸水东引,刘当家可曾听闻!”
“祸水东引!”
刘蛮先是一阵低喃,浓眉紧皱,随之看向苏景明疑虑道。
“愚弟一介粗人,祸水东引只闻粗意,不知所引之地为何处?”
咚,咚……
餐桌被苏景明敲出一阵迷幻之音,其眼眺望远处,嘴角渐渐弧起,音色低鸣道。
“古言红颜祸水,祸水为红颜,红缨为红颜,祸水应配红颜!”
“好,哈哈,老哥远见!”
刘蛮被其一点拨随之明白,佩服加朗笑响彻大堂。
朗笑之后随之不解。
“红颜为红缨,祸水为狗军,可两者该如何交融?”
苏景明听其言微微一笑,而后摸着胡须神秘道。
“这就有劳刘当家出马,引水入渠即水到渠成!”
刘蛮被其说的一脸懵懂,实想不出其中原由,无奈苦笑一声。
“还望老哥明言!”
苏景明见其好奇被挑起,眼眸闪过一道锋芒,时机即已成熟便不再做过多掩饰,随之开口道。
“翼县已失利,朝廷大军两日必现三水,届时刘当家率小股人马突袭,引其入红缨所属之地,事后便交之为兄!”
“如此简单!”
刘蛮一听只是简单诱敌,却要他这个当家出马,不由一疑惑。
苏景明见其疑惑,便直接点明道。
“朝廷大军抵达汴州腹地定会休整,不足轻重小头领不足以引起重视,而刘当家就另当别论!”
“老哥考虑的就是周全,事不宜迟,兄弟这就下去安排,去会会这条小蛇!”
刘蛮听明里面原由一脸折服,随之拍着粗狂胸脯豪迈道。
“小的们,别他娘颓着了,操起吃饭的家伙,跟爷去会会那群狗崽子,杀他个屁滚尿流,让他们知道汴州是谁说了算!”
“杀,杀……”
大堂随之被鼎沸嘶吼占领!
“禀将军,前方五里便是三水镇!”
天地分界线刚出余阴,一股红骑协滚滚红尘奔驰而来,融入如同黑蚁井然有序行军,对一身着乌黑将军甲青年汇报。
“传令下去,全军安营休整,等候命令!”
青年将军正是李肖,布满血丝双瞳,看着天地分界线渐渐从幽蓝向灰蓝转变,紧绷的心微微一松,两天一夜不停歇的奔袭,终临三水镇。
回头看着一张张疲惫脸颊,双瞳被血丝覆盖,却依旧默默行军将士,不由为之动容,随即向斥候下令道。
两天一夜除了饮食之外,其余时间皆是在行军,骑马的他都感觉身心俱疲,全身似散架般,更何况这些步行之卒。
虽知这是行军大忌,但时间还有汴州难民容不得他有半点懈怠。穿越丛林看到一切历历在目,未腐烂透尸首到处都是,而其旁树木除了光突突树枝,树叶树皮皆被啃食而光。
至今让他难以忘怀的是,树林中一孩童身骨,其腐烂胃隐隐看到未消化树皮,本该天真无邪衣食无忧之龄,却因天灾人祸冤死,死之前对这世界充满何其绝望。
致此心便如刀割,恨不得立马杀光那些为非作歹,为官不仁之徒,告慰这些冤魂!
他不是弑杀之人,但为这些亡魂,他愿拿起屠刀!
“将军,为何不直入三水镇?”
曾逸听到斥侯传令驻扎,再看不远之处的三水镇,及此处地势完全不适合扎营,随即策马回寻李肖,问明原由。
“大军入三水镇,有些东西便看不到了!”
李肖眺望三水镇之向,声音低沉就像九幽之风寒冷的刺骨。
曾逸闻其言不由打了一寒颤,对这年轻的不行从天而降将军,从开始的不服,随之一路杀伐果断及高明谋略,征服了他这位战场厮杀多年的老将。
而这杀意惊天的状态,不由想起湖畔边随其一声令下,人头如雨下立京碑,不由的为三水镇某个家伙默哀。
“挑十名善于伪装将士,便装随本将军入镇,大营你坐镇,随意靠近者格杀勿论!”
李肖可不管他何感想,脸色寒冷看着他,似其一言一行要如刀般刻进曾逸心里。
曾逸被其看的直发毛,急忙回道。
“领命!”
“还有他给本将军看好,如他出军营半步,军法处置!”
李肖点头,随之指着在粮车上呼呼大睡的石一坚,脸色严肃叮嘱道。
“将军放心,其踏出军营半步,末将自领军法!”
曾逸报拳看着石一坚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