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理寺。
大理寺是大唐最高督查部门,也算是整个大唐最苦最累的部门,主管断刑与治狱的他们也算是大唐的下水道,所有的疑难案件都是他们一手承包。
长安的大理寺坐落于青龙区,较之于同行神风衙门,它的占地面积不算大,除了紧挨着锦衣卫府外也没什么出彩的,里面鱼龙混杂,既有没啥本事的官家子弟在里面混个资历,也有那种一眼能把你祖宗代看个遍的神人,所以除了锦衣卫之外,就是神风捕快们也不想和大理寺的这帮混蛋们打交道。
韩枫,大理寺少卿,也是主管治狱的差事,现如今的大理寺卿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整个大理寺的内外都是两个少卿在管着,还好韩枫自认为不是尸位素餐之辈,配合着自己的同僚也算是把大理寺打理的井井有条,也算是对得起自己千石的俸禄了。
今天的韩枫比往日提早一个小时来到了大理寺,因为临近过年的缘故,上头对于治安这一方面看的特别紧,韩枫也是打算将这几年的旧案子再整理一下,好安排人该抓的抓,或是叫锦衣卫那帮杀才动动刀子,不过今日的他却是遇到一个头疼的问题。
“你叫陆狂生?”韩枫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自称陆狂生男子,前不久上面就关照过会有个叫陆狂生的家伙会来大理寺呆一段时间,因为是彬舒公主府的人,所以就是上头都是说让自己便宜行事,本来他就头疼着该怎么对付呢,现在可好,这正主来了。
“嗯,我是陆狂生,这是文书。”陆狂生将徐茉莉给的任命文书递给了韩枫,按着姬曌的想法,陆狂生会在年后前往两仪山,毕竟前不久刚下了一场大雪,通往各地的路都被大雪封了,只能等来年开春,冰雪消融。
“行,那就过来吧。”韩枫起身扫了一眼文书,久跟文件打交道的他用鼻子嗅都能知道哪份文件是哪个部门的,毫无疑问,这封文件就是彬舒公主府上的,看都不用看。
走出自己的办公室,韩枫领着陆狂生来到了大厅,这时的大厅已经有些官员开始忙碌了,但令陆狂生好奇的是另一边的座上坐着的几个人,和他们已经开始工作的同僚截然相反,聊天的,吃饭的都有,一副悠闲的样子。
“他们是什么人。”陆狂生问道,倒不是羡慕,而是好奇于那些人的身份,因为他们中最差实力都在运气离体初段,甚至那个趴桌上睡觉隐隐有半步运气成罡的气势。
“哦,他们啊,现在不是他们忙的时候,有几个估计是刚刚回来,我建议你别打扰他们。”韩枫拦住好奇的陆狂生,在后者再三的要求之下,不情愿的和陆狂生解释了他们的身份。
原来大理寺里出了负责断刑和治狱的大小官员外,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职位,纠察使。他们的工作内容和隔壁的锦衣卫差不多,必要时也可以杀人。他们的任务一般都是调查某起案件,或是抓捕逃犯,当然,在抓凶恶逃犯的时候他们会带上他们最好的朋友,锦衣卫。
“纠察使?;有意思,那我就干这个吧。”陆狂生兴致道,在来的时候徐茉莉就跟他说了,除了大理寺卿之外的职位自己随便挑,说话也要硬气点,说是自己代表着公主府的脸面。
“唔,你小子想当纠察使?”韩枫本想着拒绝,然后将其安排一个轻松的职位,可发现这个叫陆狂生的家伙目光有意无意在往自己手里的文书上瞟,这意思不言而喻了,公主府嘛,莫说是纠察使了,就是要自己屁股下面那张椅子都不是不可能。
“去他的大理寺卿,老子这次可是帮你挡了一灾。”韩枫暗骂。
“你先去和他们熟悉一下,我去帮你登记一下。等我回来再仔细和你讲规矩。”看到陆狂生再次盯着文书看,韩枫感觉自己牙疼,连忙吩咐了几句,自己则赶紧往回走,离这个混蛋越远越好,哪怕只是短暂的片刻。
韩枫往里屋跑去,其速度之快让陆狂生都有些没反应,刚想回头和自己未来的同事们打招呼,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粗狂男人的声音。
“呦,现在居然还有小子敢干纠察使的活儿,胆色不错啊。”
陆狂生回头,那是一个穿着棕色皮衣的男子,手上拎着把横刀,头发散乱的拢在一起,脸上的岁月痕迹不深,从那短短的胡茬看也就是三十来岁的样子。
“小子,你来大理寺不是混差事的?”见到陆狂生回头,男人又问道。
“差事?什么意思?”
“有趣,现在竟然还有你这种愣头青。”男人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方向是纠察使们所在的位置。
“小子,我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老子也管不了那帮大人物的争斗。但你真的要当纠察使的话,记住老子的名号,长安大理寺纠察长,高长青。”
高长青说话声音很大,就在其说话的同时,本来在漫不经心的纠察使们全都面色严肃起来,目光一阵搜寻后最终定格在了陆狂生身上。
“这就是那个公主府过来的新人,样子有些不堪呐。”
“天知道,没准就是哪家的公子哥脑子坏了想体验一下我们底层人民生活。”
“别吵,那边的小子似乎能听到。”
“呵,听到又能怎样,这家伙在我手里能不能走一个来回都是问题。”
纠察使们低声私语着,不过声音虽小但一字不落的都入了陆狂生与高长青的耳朵里,对此陆狂生也是嘴角抽了抽,至于后者,脸黑的几乎快成锅底了。
“都给老子闭嘴。”高长青吼道,冲到不远处一个纠察使身边,将其腰间的横刀抽了出来,刀身修长,隐隐闪着银光,刀柄为藏青色,其上刻着大理寺纠察五个字,这正是象征着纠察使身份的刀,镇魂刀。
“我不管韩枫那老小子怎么对你,但你要想干纠察使这个活儿。”高长青将刀扔到陆狂生脚前,刀身与地面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刺激着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砍我一刀,十招之内砍到我算你过。”
场内随着高长青话音落下变得寂静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想要看看这个从公主府过来的小子到底如何应对,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陆狂生身上。
“看来徐茉莉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啊。”陆狂生笑了笑,右脚直接将地上的镇魂刀勾起,伸手握住刀柄,从刀柄上传来的厚重感让陆狂生有些舒畅,那是刀之极境者方能感受到感觉。
“这刀不错,你应该有好好保护,就是没杀过人,称不得镇魂。”陆狂生指着手中刀的主人道,那是一个穿着绣有大理寺蓝色制服的年轻人。
“至于这位纠察长,你的要求我答应,不过我想要确定一件事。”
“有话就说,别藏着掖着。”
“斩掉你的头发也算吗。”
“有趣,就你也想斩老子头发,莫说斩下一根,就是碰到我都算你过。”
“那好。”陆狂生右手握紧刀柄,因着内气的灌注镇魂刀开始颤鸣,声音愈发刺耳。
“看来高纠察长今天得换个新发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