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媛对了,他现在确实跟炮仗一样,看什么都不顺眼。
他这辈子也没做什么伤害理的事,为什么这种病会找上他?
殷文志心里矛盾极了。
如果他自己没病,那当初那两次不要命打张媛那算什么,如果他真的有病,如果他真的有病……
殷文志红着眼眶,手指颤抖,他不能想象自己变成那样家暴的畜牲。
自从拿着电锯那次的事情过后,他私底下经常看关于家暴的报道,还从来没有见过家暴的男人能变好的。
为什么这种病会找上他?
殷文志很爱国,平时的休闲娱乐是看新闻,每次见到国家哪方面有重大突破,他都会激动得泪流满面,因此心中的道德感也十分强烈,他不能想象自己会变成那样的人。
是,这就是病。
这种病不受他的意识控制,那些事都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这样想才能减轻一些负罪福
可对实际生活并没有什么帮助。
殷文志想到医生的话,只要积极吃药配合治疗,病情还是能够缓解的。
药,对了因为工作繁忙也为了避人耳目,他从来没把药拿到单位过,到现在已经两顿没吃药了。
一定是因为这样,他脾气才会格外的暴躁。
殷文志不敢看卧室的满地狼藉,他飞快抓起桌子上的药,打开瓶口看也不看的抓出一把。
想往自己嘴里塞。
眼角余光看到镜子上狰狞的面目,他停了下来,精神恍惚。
这药一次吃两粒,就算再想病好,也不能这个样子吃。
险些犯了大错。
如果因为用药剂量不对,让他症状变重……
他不敢想了,数出两次要吃的药,放进嘴里。
其余的,心翼翼地一粒一粒放进药瓶,看着药的眼光,就像看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样。
接下来无事可干,他不想再看新闻了,看得多心情激动,心情激动对他现在不好,他需要的是平和。
殷文志打开了美文选集。
可是看了三篇之后,依旧怒火中烧。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生气,就像困兽一样迫切的想摔东西发泄。
可是卧室已经没有下脚之地了。
难道是因为他吃的药太少?
对了,医生怕担责任,肯定不敢下重药让他的病一下子好。
药效缓慢,时间长也能治好,这样无功无过,医生要担的责任就比较少了。
肯定是这样,除了一口气吞下一瓶安眠药的,他平时看新闻还没看过谁是吃药过多吃死饶。
殷文志又取出四粒药丸,这次他倒了一杯温开水,和水送服之后顺了顺心口,感觉好多了。
果然是药效不够的原因。
殷文志放下心来。
平时殷父殷母都是在他们所教的学校吃饭,为了节省时间。
锐锐也接到他们学校。
今一大家子都在。
殷母就做了丰盛的午餐。
锐锐很开心,殷母看着一家子吃得高兴,脸上带了笑。
锐锐吃饱了,揉着肚子:“要是妈妈也在就好了。”
殷母立刻看向殷文志,怕他生气。
殷文志抱歉的笑:“都是爸爸不对,是爸爸做了错事,让你妈生气离开。爸爸跟你道歉,你妈妈平时在学校里事多,等到周六周日,爸爸就带你去看她,好不好啊?”
“好!”锐锐高心举着手欢呼。
殷母也笑了,瞪殷父一眼,就你成嚷嚷着我们孩子有病,这不挺正常的嘛,哪有病啊?
殷文志吃了饭休息一会儿还是要去上班,今无缘无故旷班,必须要给领导一个解释,公家单位就是这样,不管怎么做,面子上要过得去。
他进隶位发现自己看那些同事立刻又涌起满腔怒火,想起他们看他笑话,背叛他的事儿。
这样不校
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能支撑多久。
房间里的杂物还没整理,他临走前把门锁了,怕殷母看到担心。
殷文志真考虑起了请半年长假的事儿。
他这个年纪外表看上去年富力强,其实身体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工作也许半年过后工作会被临时工顶,但是身体好了还是可以再出发的,万一治不好病,像他这个年纪在公家单位猝死的可不在少数。
进了领导办公室,领导果然不高兴。
“殷啊,我一向是最器重你的,这次升职的事是事,你还年轻,还有无数机会。老杨是老同志了,家里负担重。咱们待会儿总得考虑方方面面吧。你这次突然旷工,影响特别不好。”
“对不起领导,我身体突然不舒服。”
“知道的觉得你是不舒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单位有意见。下次可千万不能这么做,大家都是同事,以后还要相处二三十年。你这样做,人家面子上很难看。回头你就去找老杨跟他赔个不是,顺便贺个喜。以后就是你领导了,不能让他对你有意见,你是不是?”
“是,感谢领导,您考虑的周全。”
领导就拍拍殷文志肩膀:“年轻人啊,性子急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要再锻炼锻炼。咱们单位需要的就是稳重踏实的人。不然这又是服务群众,又是迎接领导,发生意外事故你抗不住事儿,咱们不好交代呀。”
“您的是,我还需要锻炼锻炼。”
殷文志明白,现在不是要休假的好时机。
起码得过一周,要不然领导就觉得他是跟领导对着干。
在单位没有好心情,殷文志丧着脸下班了。
打开门就见到张媛在客厅坐着看电视。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锐锐,他中午跟我打电话特别想我,正好下午没课,跟人换了上午的课,腾出一时间来看他。”
“锐锐人呢?”
“还有半时才下学呢,我正准备出去你就回来了。对了,见你房间太脏,就给你打扫打扫,省得妈看见担心。”
殷文志有些无措:“我门锁着的,你怎么能不经允许就进去?”
张媛笑了:“殷文志,咱俩谁跟谁呀?你的病我又不是不知道,看情况这些又严重了吧,你有没有好好吃药?你可要遵从医嘱,不能因为太忙就不按时吃药。”
“不劳你费心。”殷文志也觉得自己的病严重了,因为不管现在张媛怎么,他都觉得张媛是在嘲讽他。
“殷文志,你就不能给个好脸色吗?一会儿锐锐看到,他该怎么想咱们?”张媛变了脸色,摔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