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星星成群结伴地挂在明朗地天空上,形成很好看的星河,院子里的桂花树长得很茂盛,好像在为八月开花而努力长大着。她从别墅走出来往隔壁走过来,他们约好了十点在这儿见面,所以门是虚掩着的。她推开走了进来。
夏风吹进客厅里,因为窗户好几扇,全部打开在里面待着也不会感觉到热,白色的窗纱在风中飘飘起舞。
客厅里,没有人。
难道他不想把血玉还给她了?
晃着晃着便走进了酒柜,以前在这偷偷地喝了几次觉得很好喝,大概是喜欢酒穿过喉咙的那种微微灼热感吧,所以在她家里总是酒比任何东西都多。后来他们还在院子里一起喝过一次,还有她给他讲的那个故事,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找的借口忍不住觉得羞耻,想不到万年老妖怪第一次找别人喝酒的理由竟然是那么地......幼稚?露骨?
虽然是个万年老妖怪,但她对人类这种弯弯绕绕的爱情游戏觉得头疼,让她猜不如让她杀一个人来得简单快捷。
眼看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也不见陆离,便想离开。她发觉有个人影投射在她的上方,吓得她连忙转身,不料却被身后的人抓住了双手,响指没扣着。也幸好没是没扣着,不然这个人此刻就会被丢到哪个荒山野岭上了。
她的手被他牢牢地十指紧扣地抓住,让她懊恼地很。要不是不能用法术,她怎么可能这么狼狈连一个活了二十八年的男人给控制得毫无办法。这一定是上天在创造人类的时候对女性的不公,否则怎么会男女力量的失衡这么严重呢?
她抬头,他穿着蓝色睡衣,上衣最上边的扣子敞开来,露出他洁白的皮肤,还有胸肌。她皱起了眉头,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她赶紧别过头去,很显热是醉了,发酒疯的男人是很可怕的生物。
他低头,迷迷糊糊的样子往她身上凑过去。
她挣扎着。
“陆离,你干什么?给我松开!”
“你心里的男人究竟是谁?”
“.......”是白墨,也是陆离。
“你要是不告诉我,你就别想拿回那块玉,我还会把它丢出去,让汽车碾碎它。”
“我给你一个机会,我数一二三,再不放手我就把你丢到荒山野岭上。”
“呵呵~我一说把玉碾碎你就生气了,玉是他的。对吗?”
“一”
“所以无论我接下来的解释是什么你都不会关心。”他想解释他并没有把她当成赵言儿的影子,他是真的爱她。
“二”
“你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又绝情又让人魂牵梦绕,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虽然她总是摆出一副臭烘烘的脸蛋抗议他。
他仿佛一瞬间清醒一样,狠狠地盯着她的双眼看,双手更加用力地扣着她的手往上抬过脑袋,用尽力气把她推到了酒柜上,露出来的酒瓶头戳在了她的腰上。
在她来不及数‘三’的时候他用唇堵住了她的嘴。
她又使劲抽了抽被扣的手,他不让,吻得更加用力了。他和她的身体贴在一起,她觉得快喘不上气了,这种感觉很陌生,很奇妙,但是她很不喜欢。
此时愤怒爬上了她的肺,她的心脏,她的脸蛋。她的手在他紧扣的前提下用尽全力扣动了响指。
早就应该把他丢到荒山野岭去了。
风很大,周围很黑,耳边还传来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传来,他感觉自己是被人从空中丢下来的,他的腰很疼,后脑勺也很疼。他慢慢地坐起来,发现自己竟然在海边的一堆乱礁石上,四周都是海水,他回想起自己前一秒还在家里,后一秒就出现在了这里,惊恐爬满了他整个身体。
黑海,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海,海域状况凶险万分,很多年前有船只靠近这段海域,最后都是被沉溺在海里,被鲨鱼当做晚餐食掉。所以后来的船只不敢靠近,哪怕是在它的边缘也不敢抱着侥幸的心理。海上的风浪从来没有就停息过,雷电雨水更是经常的事,附近岛屿不多,大部分都是小小的礁石岛屿,在这待上一刻都让人痛不欲生。
陆离看了又看,还是无法相信他现在站在一个周围全是海水围着的礁石上的这个事实,忽然他觉得脸上有一处湿湿的东西,伸手擦掉,往上抬头。忽然天上就像倒冷水一样下起了雨,他想起了什么一样,边找边喊:
“白阳!白阳!”
他害怕白阳也和他一样离奇地被丢到这里,他的呼喊声越来越大,可总是被雨水淹没了,海浪拍得更加凶猛了,他的睡衣全部都湿透了,脚上的拖鞋也已经湿透了。
全身都湿透了,被雨水浇淋过后脑袋也清醒了,周围没有人回应他,他想她大概没和他一起出现在这鬼地方,心里的忐忑松了一半。
他找了一块较大的礁石,躲在里面避雨,也开始思考着今晚发生的事情,姑且叫它空间转移吧。从他脑子里所知道的知识里寻找,人类历史上并没有瞬移能力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又或者说是类似的离奇事件,难道是地球的地心引力出了问题还是空间粒子发生了质变?不可能。地球失去地心引力而是失衡所带来的海水倒灌,海啸地震火山爆发诸如此类的问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下雨。如果是空间粒子质变那应该是星球与星球之间的对撞,那就也不是这个问题。
他冷静下来想了想,笑了起来。这些都是超乎人类范畴内的事情,甚至连科学都没办法解释的事情他又怎么能想明白呢?
可是他现在在哪?周围只看到一片黑压压的海以外根本没有任何能确认地方的标志性的建筑。
他惆怅地看着淅沥沥的雨,忽然一道亮光出现在他面前,然后那亮光熄灭了,一个黑黑的模糊的犹如顶着大蘑菇的影子向他走过来,他瞪着眼睛想要看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待他看清楚时那团身影已经站在了他面前,他站起来,眉头皱得很紧,很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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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扣动响指的那一瞬间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她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而且这个错误是致命的。如果这事在以前,她可以毫不关心被丢的人去了哪里,活着还是死了。
可今天她担心了,因为陆离被她丢到了黑海去了。
那是她上次为了设计找灵感去过的一个地方,也是她偶然间发现的那里终年下雨打雷,海域凶险复杂,周围更是没有一只船只路过。人要是到了这里肯定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理只能等死的地方,她觉得黑海特别好的一点就是若是有人让她觉得不顺眼想让人消失的时候可以丢到黑海去。
没想到她丢的第一个人会是陆离。
她顾不上太多,拿起旁边的雨伞一个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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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看着站在离自己五步远的正撑着伞的女人,他顿时绝地自己的脑袋要炸裂开来一样,雨水冰凉冰凉地从他头顶灌下来。他撑着,他想问她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她会像一道光一样来到他的面前?她是人还是什么生物幻化成人的模样在地球上生活?目的是什么?她到底是谁?
她看着他,雨水从他的头顶流过身体流过脚尖,然后流到了礁石上,最后和海水混在一起变成了海水。
她站在那儿,很平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两个人互相看了很久,她终于用最平静的口吻说:
“我想你应该问过孙茜关于我的事,但是碍于和我的约定她不能说除任何关于我的事情,所以她跟你说了一个地方,她想让你自己去寻找,所以你才会去汐沙镇找我。”
“你想用淋雨最好是生病,这样你就有机会进去并找到关于我的秘密。可是你没想到的是我没让你进去,甚至还对你说了不用再见面的话。”
“我杀过人,让洪勇谋下监狱的人也是我,顾丹青也是我逼走的。你眼里的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坏蛋,是你一无所知的恶魔。”
“陆离,你刚刚所见所听的。”她停了一下,她想看清楚他的脸,可雨势太大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感觉他没有害怕,只是在愤怒着。
“就是我的秘密。”
说完这些话她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因为她不知道这些话会对他造成影响,或许心理承受不住疯掉,或许以后都不想再见到她,或许告诉全世界的人她是个怪物。本来她想永远地守住这个秘密和他生活在一起,转世不转世,是不是白墨本人又如何。她爱他就足够了。
可今晚因冲动所带来的的麻烦必须由她亲自坦白说明一切,就算最后他没有选择自己她也不后悔。
雨水流进了眼睛疼得厉害或是它本来就想流泪,最后雨水流进眼睛,然后和泪水流下了脸颊。可他表现得异常镇定。
她忐忑地站在伞下,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在她以为他不会选择她的时候,他向着她大步走过来,然后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激动地说。
“谢谢你的坦白。你知道我等这个坦白等得多么辛苦,我每天都要忍着想亲眼看你的心情,我每天晚上都要在窗户边等你出来阳台就为了看你一眼。”
他喜极而泣,因为她终于对他说了真话。孙茜告诉他的又何止一个汐沙镇,还有非人类的她已经在这个地球生活了一万年,虽然让人难以置信,可爱情就是这么奇妙,无论多么荒唐多么可怖的事情都能战胜。他想让她在这个世界活得坦然,不用躲在面具下过得那么累。她一直都不愿意直面地面对自己的内心,这也让他花费了好些时间,都说两个人要是真的相爱,就连分开一下下都会是痛苦的。但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让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等她,不过现在看来让他等到她的坦然比自己的坦白更加值得,难道不是吗?
孙茜跟他说:“她杀人,但她杀坏人。别怪她,因为她是这个世界最可怜的人。”
白阳被他抱着,他身上的水沾到她的身上,凉凉地。
竟然不知他对她的感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但是他为什么对自己说的话没有感到害怕甚至恐惧呢?一般人见到不都是会恐惧吗?
难道?
孙茜啊孙茜,养大的儿就是白眼狼啊,竟然敢违背她的意思让她傻愣愣地掉进了他的陷阱。所以他对她的出现没有感到害怕的原因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她的秘密。她这才反应过来。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选择了她,心里是开心的。只是衣服被他的衣服给弄湿了,她开始不舒服地扭动着,没敢打断还沉浸在喜悦里的他。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松开怀抱,拿过她手上的雨伞,温柔地看着她说:
“所以这就是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理由吗?”
“是。所以你怕了吗?”
“因为爱你,所以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不怕,这样你就没有理由让我离开你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带着宠溺亲上了上去,那一个吻很长,很美。
有缘的人总是会在某一天团聚的,就像他们这样。
“我很好奇,你是神还是妖还是魔?”
“我应该算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