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去多久,菜还没来,大厅内却又来了一人。
此人身着黑袍,一脸包公相,腰间吊着一把长刀。
王命一看此刀立马就认清楚了来人是一名锦衣卫!
“左楼主别来无恙啊!”芸公公拱手笑道。
“此人是?”苏山河不认识来人,所以问道。
芸公公起身举起酒杯道“他就是要在你城中举办武林大会的风云楼楼主!左灯左楼主是也。苏城主不是问我为何来此么?今日我就是给你引荐这位楼主,顺便做个中间人。”
左灯拱手来到位置前,斟满酒杯举起示意道“见过苏城主。”
苏山河没有举杯,而是坐着道“武林大会一事我也是听江湖传言,没想到真有此事?那左楼主为何在我城中举办?”
很显然,苏山河谁的面子都不卖。
王命在偏厅内暗道“是个豪杰!”
“你在说什么呀!”苏小玉道。
王命咧嘴笑了笑道“我说你可真好看。”这话一出王命就后悔了,他本没在意苏小玉,随口打浑一句而已,却忘了苏小玉对他好像有些意思!
果然,苏小玉双颊再次绯红,女孩子家家头都要埋到地里去了。
“讨厌。”苏小玉轻轻的打了王命肩膀一拳。
王命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肩膀,继续看向大厅。
芸公公见苏山河不卖面子,便放下了酒杯坐回椅上。
“苏城主,此事早已定下,而且是我们身后定的主意。更何况苏城主若应允此事,还有一笔不菲的收入,何乐而不为呢?”芸公公阴笑道。
苏山河即不贪财也不傻,人在江湖十几年,他自然知道芸公公和风云楼身后的人是谁。
“哼!公公莫要忘了,我虽然是云滇城城主,但也算是半个武林人!”苏山河道。
芸公公突然阴阳怪气的道“哎哟,苏城主,这话可莫要再说了呀!你既已吃了官粮那就莫要提你是武林人了呀,陛下听了会不高兴的!”
苏山河冷哼一声接着道“要在我这里开设武林大会,门都没有!”
王命看出了其中玄机,这苏山河和苏小玉果然是亲父女,都是一根筋就是莽!芸公公见人情不管用,便用官压苏山河。
苏山河不理解,还是一句话,那这就肯定谈崩了,毕竟苏山河也是做官的,若是惹了上头,那准没好果子吃,指不定再来个叛国罪!
果然,芸公公和左灯的脸色一时间都沉了下来。
“来人!”芸公公突然喊道。
顿时从楼下涌上来一群禾兵,把大厅和王命所在的偏厅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显然早有准备,苏小玉还沉浸在陶醉当中,突然就被官兵给围了起来,不由得有些害怕大喊道“爹!”
苏山河坐在椅子上道“没事的小玉,爹这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过有背国家之事!别怕!”
芸公公起身走到偏厅门口阴笑道“哦?是吗?那此人是谁?!”他说话突然指向王命!
王命顿时心道“糟了!原来这芸公公早就认出我了?!”
苏山河困惑,左灯这时突然起身,从怀里拿出一卷水纹纸,上面赫然是风云楼悬赏榜的阴榜!
而排在阴榜首位的就是王命的名字以及画像!
苏山河仔细对比了一下画像和真人,虽然有些不像,但七分相似!
看到画中人姓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怒火冲天指着苏小玉道“苏小玉!你和谁在一起?!!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苏小玉一脸茫然的看向王命然后猛烈摇头道“爹!我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何人,但我知道他不是坏人呀!”
苏山河还欲大骂,却给芸公公打断,“是呀!他不是坏人!对你们来说,他是自己人!”
苏山河看向芸公公,双指并剑脸被气得涨红道“血口喷人!”然后不由分说便运气一掌劈向芸公公。
王命心里暗骂道“坏了!怎么这个苏城主一点气沉不住啊!本来还有得说,可这一掌下去,那就是欲杀害朝廷命官!死罪啊!”
芸公公阴森的笑了起来并未躲闪,一旁的左灯长刀出鞘一声青鸣,谁也没看清他的刀!
血溅,收刀!苏山河握着残缺的手臂摔在地上,小臂以下已经被整根砍断!
残肢掉落在芸公公面前,苏山河的疼痛此时才涌上心头!
“好快!”王命暗道,他绝对不是左灯的对手!
“爹!!”苏小玉此刻才反应过来,她的爹爹已经躺在地上!
“私藏朝廷要犯!刺杀朝廷命官!数罪并罚当诛九族!!带走!”芸公公放声大笑道。
官兵瞬时围了上来,王命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拳打在冲头的官兵身上,官兵飞出压倒身后的官兵,让出一条路。
王命运起御风神行,冲向父女俩,一手一个,然后捡起断臂飞快的逃离了镇西楼!
“看什么?!追啊!!”芸公公见煮熟的鸭子飞了,勃然大怒道。
然而此处莫说是五楼,就算是半山腰,王命借力依然能下!
再加上他轻功之上乘,眨眼间三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罢了,芸公公。此子不知与谁学的武功,这身法之快连我都追不上,更何况一群练兵家拳的官兵呢?”左灯索性坐下饮酒。
芸公公顿了一会也走到桌边坐下道“你倒是轻松,莫说四年你连个小毛孩的消息都没有,现在更是逮到了让他从你面前溜走?!左灯啊左灯,你月下无活口,徒留一盏灯的名号到底是哪来的?!”
十年前,左灯在一破庙内,一人一刀一盏灯一夜之间追杀并杀光了十五个逃犯!
十五个逃犯可都是有手有脚有武功的呀!一人朝一个方位跑,在夜里那可是出奇的难追啊!
而这左灯不仅都追上了,还都杀光了!
所以就有了这句诗号:月下无活口,徒留一盏灯。
可是王命竟然还从他手里逃脱了!这就不禁就让芸公公怀疑左灯的忠诚。
左灯饮了口酒没有答话。
芸公公阴笑道“听说,四年前你们锦衣卫里,有人抓住了蒙面人,还把他杀了。可是,却又放跑了二皇子?”
左灯闻言,手里的酒杯瞬时碎成粉末!
左灯不喜言语,更不喜猜忌。
芸公公阴测测的笑道“既然是听说,那就是无凭无据咯。我相信左楼主身为仁禾帝手下第一锦衣卫!绝对不会做这些出对不起仁禾帝的事!对吧?!”
左灯没有回话,他虽是武人,但也精通为官之道。
芸公公一席话,不用朝廷不用官职,而是用对左灯有恩的仁禾帝来压制他!
人已过世,左灯一生重情重义,忠心耿耿,如若不早日杀了王命这个凶手,报效这一恩情,那他就一辈子会被这些太监骑在头上!
“今日我来就是为了这二皇子王命,可惜啊人跑了,幸好我还没有向上禀报,不然左楼主这项上怕是不保啊!左楼主,后会有期咯”芸公公拍了拍左灯的肩膀,阴笑着带兵离开了镇西楼。
左灯坐在桌边冷哼,他知道一个人情莫名其妙的欠下了。来日若是不报,这些太监杀人,可从来不需要武功!
“苟芸!狗太监!”左灯无奈起身离去。
云滇城外一处密林内。
王命把苏山河与苏小玉放下,苏小玉扶着苏山河哭喊道“爹!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苏山河虽然冷汗直冒,疼痛万分,可依旧中气十足道“闭嘴!你个畜生!”
王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苏城主,小玉,稍安勿躁,这里离城门很近,大声怕是要引来官兵!”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轮得到你来说话?!”苏山河哪里理会王命,直接大声喝道。
刚从死里逃生的王命这时却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们自己小心,我先走了。”说罢便抬脚前行。
苏山河瞪着王命一时间欲言又止,显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
苏小玉却道“爹!是女儿对不起你!但是现在您受了伤!我又武功浅薄,正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啊!万事先等您伤好了,我们再商量好吗?”
苏山河冷哼道“要谁帮忙也不会要一个谋杀生父的人来帮忙!!”
王命的罪行早都已经被公开,他的画像也满城皆是,可奈何王命成人后,经过四年的强身健体,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有些瘦弱的少年,样貌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所以很多人,甚至连城门口的卫兵们都没认出王命,也就是像芸公公这种有心之人也是有半成赌的成份。
“父皇不是我杀的!”王命脚步停下,回头怒道!
王命虽然对什么事情都毫不在意的样子,可对自己父亲的死还是很自责愧疚,他也绝不愿意听别人骂自己是杀父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