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舒銘乘坐马车,将要逃出郾城的同时。
醒过来的傅凌天,揉着自己生疼的脸,一阵窝火。
半张脸浮肿起来一大块。
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女,竟没想到也是恩赐之人,其力道简直骇人。
恩赐,是强大身体某个部位。
打个比方来说,傅凌天是获得了右眼的专注力,神经系统得到进化,发挥到极致会是怎样的概念?
有可能捕捉到气流。
甚至将所有动态物体,放慢到几十倍!
而嫣儿的恩赐,便是她的力道强化,这一脚之力,近乎超过了红魔师所能运用的内力。
所以,仅此一脚便踢晕了傅凌天。
看着双手双脚被锁链捆绑,在看看身下的一滩杂草,还有那破损的缺口窗户,还有那冰冷的硕大铁门,行为了约束性的枷锁。
傅凌天此时被关押在城墙内的牢房之中,郾城城墙内,同时关押了好些囚犯。
这些人,绝大多数是城外到城内的伏魔师,不守城规,犯下了错,所以被关在此处,空气中弥漫着许些臭味。
可以想象到,有人被饿死在此。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一想到自己也有可能被饿死在这牢房中,傅凌天火气更大了。
捆绑的锁链,随着他猛力的动作,‘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喂喂喂,老实点!”
坐在牢房外的卫兵,本来打着盹,被锁链声惊醒后,很不耐烦的走到傅凌天牢门边,用手中的弯刀敲打牢门。
傅凌天不以为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卫兵后,继续挣扎。
卫兵也怒了,“狗曰的,我叫你老实点!”
说着,卫兵已经掏出了腰间的牢门钥匙,似要进入牢房内修理一番傅凌天。
见此状,傅凌天挣扎的更厉害了,他恨不得卫兵马上进来,只要他敢进来,傅凌天就有办法从他手中抢走钥匙。
可还不等卫兵把钥匙插入牢门孔内,一只手掌,猛然拉住了卫兵的手。
“白...白大人!”卫兵微微弯腰,用以最敬佩的方式,行礼于跟前之人。
白黎轩挥了挥手,示意那卫兵离开此地,独自一人站在牢门边缘,看着牢房中已经安静下来的少年,很有兴趣的打量着少年的神情与动向。
郾城外,雨越下越大。
城墙中,少年看了看缺口外的暴雨,终忍不住开口道。
“放我走!”
傅凌天当然晓得牢门外是何人。
在郾城呆了差不多半月之多,要是晓不得‘白黎轩’是谁,那他还调查个屁。
城墙守卫队从未插手城内一事,这让傅凌天改变了对城墙守卫队的看法,但眼下自己竟然被城墙守卫队抓了,未免太过讽刺了。
白黎轩何尝不与傅凌天想法一致。
牢门的少年,可谓是将郾城搞得大浪滔天。
当初单手拦下城门外的傅凌天,没太过在意傅凌天会怎样,没想到这才半月,整个郾城的体系,都变了!
“放你走,你是否继续作乱?”
此话一出,傅凌天哑然,皱眉看着眼前的白黎轩,不能理解他的话语。
“你可晓得,你未到郾城之前,整个城池虽算不上万家安乐,可也有它的自然法则。”
“舒家也好,地下势力也罢,因为他们的存在,整个城池得以运转,外面的人,不能侵略此地。”
“你倒好,我不管你背后有何难处,但你破坏了郾城的体系,我便容不得你继续胡来!”
一番话,让傅凌天呆住。
同样,白黎轩的说法,也不无道理。
郾城尽管私底下乌烟瘴气,可它毕竟有它的运作体系,哪怕几个势力如何争斗,城内依然安然,百姓们也未受到城外的难处。
傅凌天短短半月,整垮了‘天蛇会’,眼下还不晓得‘舒家’早已遍地横尸。
一家独大的长乐帮,也未必能撑起整个郾城的运转。
说到底,一意孤行的寻仇,未免有些自私。
可白黎轩,却小看了眼下的少年,家仇是必然,沉沦于现状,永远得不到改变。
“你可又晓得,你这么闹腾一番,整个郾城的百姓,私下要为你承受多少苦痛?”白黎轩不依不饶。
一直沉默不语的傅凌天,终于在白黎轩说出此话后,微微抬起了手。
“不,我家内事,你当然不晓得。”
“整个郾城,又一直笼罩于这种腐败管理制度,你口中的百姓,他们当真安然?”
“呵,就算我不有动作,城中百姓就能安度一生?”
“管理,不是你们这样管理的!”
傅凌天的话,更为惊人,甚是一时间让白黎轩哑了口,有一种茫然的错觉看着傅凌天,看着眼前这位仅有十六岁的少年。
心有不服回口道,“自然法则永远如此,有些东西,你改变不了,你哪怕灭了一个舒家,也会有第二个舒家出现。”
“改变才是自然法则!”
锁链,随声震动,少年猛然扑向了牢房边,双手抓住牢门,用那种凌然的眼神瞪着白黎轩。
后者,又一次呆住,竟被眼前少年一番话镇住。
“正因为有舒家这种腐败存于城内,整个城池的百姓,就永远得不到安宁,不剿灭,还与其共存亡,呸!乱世之下,只敢苟且偷生!”
惊雷,再一次炸过。
少年那一刻,像极了往日的城池将军,像极了那整个城池的统帅。
‘傅鸿亦’若在此,恐怕会老泪纵横。
白黎轩无话了,倒是惊雷响过之后,牢门轰然倒塌,一直躲在暗处的嫣儿,已然奔进了牢房中。
又一次,想要在傅凌天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其挤倒在地。
却不料,傅凌天鹰眼大开,捕捉到嫣儿的前脚,强大力道的前脚,踢在了傅凌天原先站立的牢门边缘,厚厚的铁栅,被嫣儿一脚踢憋。
傅凌天能躲开嫣儿一脚,这让白黎轩再一次震撼。
耳后,傅凌天用最原始的方式,最龌龊的招式,抱住了嫣儿,双手勒住嫣儿的腰,锁链缠住了肩,两人扭到到了地面。
“嫣儿不许你侮辱白大人!”
“我念你是女人才不杀你,别得意忘形!”
两人缠绕在一起,少女因羞涩红着脸,却依然不见松手。
少年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死死扭住少女的腰,利用双手扣住少女的大腿,锁链缠绕着少女的香肩。
那脑袋,就死死贴着少女的后脑。
看着眼下两位小辈的打斗,白黎轩无奈摇了摇头。
对于傅凌天,他终于明白整个郾城势力,为何拿他没则。
没有任何保留,没有任何约束,没有任何顾虑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人。
正当白黎轩准备出手制止时。
牢房外,一位卫兵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人还未到,声先到。
“报,白大人,舒家长子舒銘,乘坐马车,已经逃出了城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