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没完?这事儿怎么个没完法儿?
张琦脸色是够难堪,狠话也放的够狠。
可说实话,这事儿,那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人家压根就没把你当成对手!
不用说,外面出事儿的,铁定是山河帮!
能把山河帮给炸掉,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更何况,还无声无息的把这油灯,把这信放到他房间里面?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人家收拾他,那是搂草打兔子,有一个,弄死一个!
玩他比玩院儿里面的姑娘还容易,杀他比杀条大街上的疯狗都简单。
他还‘这事儿没完’,哪个祖宗给他这么大的自信?他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这点浅显的道理,张琦会不懂?
张琦当然懂。
就是因为懂,他才更愤怒!
伟大的哲学家,窝*旺鸡四水*硕德勒大师曾经说过,人所有的愤怒,其本质上都来源于对自己无能的不满。
现在张琦不仅是对于自己无能的不满,更多的,还有对于未知的恐惧。
说简单一点就是,他被高鹤吓到了!
“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跟踪他的?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张琦紧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事儿,知道的只有他自己、侯莫陈越、徐二。
但侯莫陈越跟徐二不可能背叛他。
那曹孟德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他应该早就知道我在跟踪他,之所以今晚才动手,应该是我去郡衙,把他激怒了。”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仅仅通过一丝丝的信息,就已经敏锐的抓住了关键。
可即便是这样,又能怎样?
他这边刚去郡衙,就被人知道了。
他这边还没具体行动,曹孟德那边就已经把鸡给干净利落的宰了!
已经把恐吓书放到了他房间里。
这又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对方很有可能,始终都派人在跟着他,监视他!
实时掌握他的一举一动!
可怕不?
可怕!
张琦才如此一想,就浑身发冷。
忍不住扭头望望四周漆黑长夜,这里面,不知道多少恶狼环绕,让人不寒而栗,如坠冰窟!
“娘的!”
狠狠的握拳,青筋暴起,一直派人监视别人的张琦,第一次知道了被人监视的滋味。
笼中困兽,虽眠犹死!
眼神阴沉的可怕,脑中也急转心思,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怎么办……?
不得不说,张琦确实厉害,打不死的小强。
繁乱的头绪中,张琦迅速理清脉络,很快把握住了核心:“如今肯定清楚的是,他绝对知道我在派人跟踪他!”
“但之前相安无事,说明他不在乎。”
“可今天我去郡衙,他就威胁恐吓我……”
“这么说,他害怕郡衙?……或者说,他知道我武运监察使的身份,知道我是皇城的人,他忌惮我这个身份?……身份……?”
张琦眼神略变了变,紧张的心情,微微的放缓了下来。
心里面不知道又想了些什么。
他突然冷笑了一声。
这一声冷笑,把地下三丈下的高鹤笑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人,还真是不好对付!这都没吓住他?”
“他底牌厚。”
石之轩也眉头皱着:“他是皇帝的人,料定了咱们不敢杀他。”
“不敢杀他?”
这句话让高鹤听的哼了一声:“我现在只是没必要杀了他,真惹毛了我,皇帝老子也照杀不误!他不过皇帝的一条狗,我不敢杀他?”
“那你杀去啊。”石之轩看高鹤又吹牛13,也不惯着他,瞥他一眼就道:“你的那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毒药,杀他还不简单?去杀呗,我又不拦着你。”
“……”
高鹤被石之轩一句话堵的半死,忍不住踢了他一下:“老石,你到底是哪头儿的!”
“不是我是哪头儿的。”石之轩笑着躲了一下躲开了:“老鹤,我刚刚想了,对付张琦这种人,想把他彻底压死,就必须把他的靠山给宰了!”
“老石!”
高鹤又被他给吓了一跳。
石之轩这家伙纯粹就是属炸弹的,要么不出声,要么一出声就吓死人。
“咋的,您老是打算刺杀大齐朝的皇帝不成?”
“你是不是傻?”石之轩听得好笑,斜他一眼:“你不是说这儿的王朝已经存在五百多年,超级强大吗?咱们怎么杀?”
“那你的意思是……让皇帝不能再成为他的靠山?”
“对!”
石之轩笑了笑,赞了高鹤一眼,果然聪明!
“张琦作为皇帝的亲信,本该最无所畏惧,但正所谓否极泰来,物极必反,皇帝可以是他的靠山,也可以是他的毒药。”
石之轩化名当过大隋的太守。
他非常清楚,一个君主最忌惮的不是钱财之类的。
是什么?
是地方官员结党营私,藩镇割据!
“皇帝永远在意的都是地方势力的互相勾结,互为朋党!而张琦作为皇帝委派到地方的亲信,如果连他也参与进来,也跟地方势力互相勾结,结交党羽,乃至于玩弄权术,蒙蔽皇帝,那他的下场,要比一般的官员来的凄惨的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
作为皇帝的亲信,张琦肯定比一般人更得皇帝信任。
但同样的,一旦他被皇帝怀疑,那势必也比一般人死的更快!
“老石,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暗中收集他这方面的东西,来威胁他?”
“不错!”
石之轩再笑笑:“人性本恶,更何况这张琦这么贪心,他背后绝对不干净,我这两天紧盯着他,绝对能挖出来料儿!”
“行!”
高鹤先点头,又忽然一笑:“挖不出来也没关系!”
世之道,人不自害而人害也,而致人于死,莫逾构其反!
夫市之无虎明矣,然则三人言而成虎焉!
“张琦有罪最好,我们把一说成三,把三说成十,他百口莫辩!张琦没罪,我们就诱导他犯罪,构陷他犯罪!越是天高皇帝远,越是君疑则臣死!”
“你啊!”
石之轩听的一乐:“老鹤,不得不说,你真的是天生做混蛋的料子!”
“哈哈哈!”
早就说过,这种话对高鹤而言,那就是夸他的。
一听就笑,得意洋洋:“过奖过奖!”
说罢了,还又道:“他之前不是让那个谁,肖明是吧?他不是让肖明来彻底细查我吗?”
“怎么,你准备活学活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必须滴!”高鹤哼哼乐着:“这样,老石,从现在开始,一直持续到明天晚上我过来,你给我死盯张琦,我要你把他什么时间去吃饭,吃的是什么,什么时间去见人,见的是什么人,说的是什么话,乃至他什么时间去J院,用的是什么姿势!一点一滴,都给我记录下来!”
奶奶的,还监视我?还查清我?
现在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查清谁!
张琦也是倒霉。
你说你没事你惹谁不好,你惹高鹤这个流氓头子干什么?
这下好了,抱着老虎喊救命,扯着宋江叫大哥,你不死谁死?
当然了,话虽然是这么说。
可高鹤也知道,张琦作为三山郡的武运监察使,作为皇帝的私官,也肯定有自己的手段。
再说了,他本身也不是善茬!
所以明天晚上,究竟谁胜谁负,还真殊未可知。
反正现在的老山城里,是孙猴子,还是如来佛,是武大郎,还是西门庆,就看今天,谁的手段更高,就看明晚,谁能笑到最后。
但无论如何,虎狼同行,必有食肉者。狠人当道,定有橫死客!
最后到底怎样,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