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市井流传之广,已经人尽皆知,沸沸扬扬,传到皇帝耳里,已经不再是乱臣贼子的恩怨了,而是变成了令人唏嘘不已的爱情故事了!
一时之间,朝野上下,在从众心理的影响下,不少人纷纷为这位状元才子求情,最后皇帝也是念着惜才的想法,却也单单只放了叶吟风一人!
而这已经皇恩浩荡了,因此,潇珹心愿达成,救下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却救不下叶丞相府一家,看到叶吟风为家人的难过,潇珹也想尽了一切办法去调查真相,最终却发现真相就是叶丞相一家为了让大女儿登上皇位,设计谋害皇后的子嗣,因这般设计导致了皇后血崩,一尸两命,而这皇后母家就是寒家,因此也是这般结下了愁怨!
虽然说叶吟风是保下来了,但因为寒家的原因,所以潇珹在朝为官并不好过,若不是有皇上有意无意的护着,估计……早就和北嘉禾一样,被贬去苦寒之地了!
所以,这也是皇帝驾崩时小皇子继位后,碰上起义之军潇珹一定要护着旧政府旧朝廷的原因,他在还当年皇帝对他的知遇之恩,惜才之心!
了解到了这一段历史,车子也到了潇府,也哓哓扶着年迈的潇珹下了车,一家人有齐齐去了祠堂,又是一番祭拜才算结束!
到了这个时候,也已经是到了饭点,在餐桌上潇珹说了潇也北上的打算,众人并不错愕,潇吔反而说道:“小妹此去北方,要做的准备很多,此如枪支弹药和医用药品,这些都是最关键的,你人去了,医用设备没去,药品没有,枪支弹药缺少,那就是一场苦战!”
潇揶点了点头,接话道:“枪支弹药北昙霖离开前已经联系好了,到时候我会派人护送过去,医用药品我们潇家可以先提供,刚好可以一路互送你过去!”
潇珹满脸担忧道:“到时候还是让刘妈和李师傅还有东诃跟着你吧!你们三个相互也有个照应!”
也哓哓这时候开口道:“还是让刘妈和李师傅留在这儿吧!他们一把年纪了,就别跟着我枪林弹雨里跑来跑去吧!”
潇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倒是侄女潇明文问了一句:“姑姑是要上前线救助那些爱国的士兵吗?”
也哓哓点了点头,看着文文静静乖巧懂事的潇明文道:“是啊!明文在家可要好好学习!”
潇眀珏急急说道:“姑姑你等着,我也会上战场消灭侵略者的!”
大嫂离紫潼欣慰道:“你们还是学生呢!好好学习知识报效祖国才是正事,一身蛮力没有智慧上战场不过是给你姑姑这样的人增添麻烦而已!”
潇吔看着自己的一儿一女,笑盈盈道:“听你母亲的话,你们要是好好学习,以后发明一些武器,杀伤力强的话,就可以一个顶十个了!比上战场一对一强多了!”
也哓哓笑道,认同般的点点头说:“是这样呢!姑姑本来可以在国家内乱的时候就回来的,可是还是坚持把学业完成了才回来,因为心里知道,我一旦放弃了羙国的学业,就没有机会再进行提升自己的能力了,也没有这样的条件了,也没有时间让我去学习了,因为我一回来就做好了随时上战场的准备了!”
两个侄子侄女都点点头,两个小的齐声附和,眼里灼灼有光,也哓哓感觉那一双双眼里的光芒坚定又充满着希望,突然感觉到在自己那个时代的民国,又有多少人和他们是一样的呢?
家宴过后,刘妈就找到了也哓哓,红着眼眶道:“小姐这是何苦?我是从北方逃过来的,没有打战那里都是民不聊生的,何况现在已经被贲人占领了,即便还有北家少爷在那边,可是这也是个苦差事啊!”
也哓哓安慰着刘妈,轻声道:“苦不苦的,我都得去,不然不白学了这么多年?更何况……这些事总该有人去做的,不是我,也会是下一个,不然眼睁睁看着贲人对守卫我国的士兵伤害而无人医治吗?”
刘妈抹着眼泪道:“那也得带上我啊!小姐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打小就养到大的,我……怎么放心的下?到时候谁伺候你穿衣吃饭?”
也哓哓有些感动,却又笑道:“刘妈,我是去救人的,不是去做大家闺秀的,不需要人伺候!你和李师傅也老了,南方还没有战事,你该好好享享清福了!”
刘妈怎么劝说,也哓哓都硬着心肠没有答应,此去北方,她也是抱着为国捐躯的打算,又何必再拖累两个老人!
也哓哓定了北上的日子后,潇家人里里外外都忙碌起来,大包小包的准备着,也哓哓感觉这是搬家了,从打包好的东西里挑挑拣拣,终于又减少了好几个行李箱!
最终去往火车站时,看着一大家子送别人的人,也哓哓有些感动,借着潇也的身份,和潇家人一一拥抱着道别,看着站台的人影渐渐变少,窗外的景色从姹紫嫣红的江南水乡慢慢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荒原时,才觉得自己离沉晚舟越来越近了!
也哓哓看着一直默默无闻跟着自己的东诃,全身警惕的样子,笑道:“放松点,这一节车厢只有我们!”
东诃点点头,但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也哓哓觉得东诃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这漫漫旅途估计也是不会多有趣了,只好安安分分的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千变万化从眼前飘过,一会儿是成群结队往南方跑的难民,一会儿是破旧败落、荒无人烟的村庄,一会儿是被战火摧残的树林……
原来,所有的花好月圆,不过是假象,还未到达北方,就已经是这样了,那么……南方能维持那样的安稳多久?
也哓哓突然想起来南舒,这个让潇也又爱又恨的男人,如今他在新政府那边,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如果新政府没有对贲人虚以委蛇,那么是不是此时的北方就是未来的南方了?
也哓哓这边正思考着,哪曾想想曹操曹操就到,看着出现在车厢门口的南舒,也哓哓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让东诃放人进来!
东诃看着南舒眼里尽是仇恨,也哓哓被东诃这眼神吓到了,生怕两人拔刀相向,连忙让东诃站在自己身后,柔声道:“没事的,不用这么紧张!”
东诃没有听从也哓哓的劝阻,仍是看着南舒一脸不悦,南舒倒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坐在了窗边,然后看着也哓哓等她落座!
也哓哓左右看了看,最终坐在了位置上,淡淡的问道:“跟着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南舒也开门见山道:“为了战事!”
“说明白点!”也哓哓皱着眉问,“你可不要告诉我,让我去劝北昙霖收手,不要和贲人作对!”
南舒苦涩的笑了笑说:“他们把我看成是走狗汉奸,你也这样看我吗?阿也”
一句“阿也”让也哓哓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连忙说:“你可别这么叫我,我容易犯心脏病!”
南舒连忙关心问道:“你怎么会有心脏病?以前从未听起过?”
也哓哓愣了愣,强忍笑意道:“我没事,你直接说事吧!”
南舒像是真的确认了对方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才放心道:“我不是来让北昙霖议和的,我是来告诉他,让他放开手脚的打,南方有寒家守着,新政府如今也依靠着寒家,并不会因为贲人而倒向敌国,让他腹背受敌!”
也哓哓有些微微的诧异,不放心的问:“认真的吗?”
南舒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你们都以为我们投靠新政府,和贲人往来就是要投靠侵略者了吗?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你当我白读了?”
也哓哓笑了笑,倒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以潇家那时的处境,很难让人不这么想!
南舒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上面,慢慢说道:“对付潇家,并不是我的主意,是寒家,毕竟当年是叶丞相一家害死了那时的皇后,让寒家彻底落了势,这笔账无论如何都是要算的!”
也哓哓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问:“就为了这一句话?”
南舒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第五节车厢,有南家和潇家一起提供的军资用品,医用的我们会在南方募捐,到时候会通通发往北方,但是南方也不得不防,毕竟现在难民众多,若是里面参杂了贲人,也会引起一场骚乱的,所以北方必须赢,割让的土地……能收回,尽量收回,这也是新政府的意思!”
也哓哓笑了笑道:“送出去的可是新政府,如今后悔了,又指挥人去夺回来,你送这些来是新政府准备拉拢北昙霖了吗?先给一点好处再让对方为此拼命?”
南舒皱眉道:“不管新政府做了多少错误的决定,但在这乱世,得有一个主事的人!”
“我并不觉得你们拥护的人有多好,相反……他更像一个傀儡,由你们南家和寒家操控!”也哓哓慢悠悠说道:“南舒,做人不要太贪心,如今你们稳不住贲人了,所以开始拉拢北昙霖,赢了大家都是一个国家的,看在你送军火的份上,北昙霖或许不会计较!输了,你们也不怕,毕竟动手的人是北昙霖,而不是你们,到时候贲人控制了新政府,我们潇家和北家就任由你们宰割了对吧?”
南舒脸色有些苍白,看着潇也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那眼里的冷静、睿智、嘲讽是那样明显,全然没了当初的那份娇纵、天真了!
所以,人到底是会变的!
南舒叹口气道:“随便你们怎么想,东西我已经送上来了,不管北昙霖为谁而战,他都会死守北方,如果……贲人真的冲破了北方防线,那么也就说明了,北昙霖死了!”
最后一句仿佛一把利剑,轻而易举的刺痛了也哓哓的心脏,仿佛再一次回到了现实,看到了火焰的蔓延,看着沉晚舟身上蔓延的血迹,听着他气息微弱的呼吸……
“南舒,你最好还是盼着点北昙霖活下来,不然……你在南方未必还有好日子过!”
南舒并不在意道:“我说过,我愿意为国捐躯!”
也哓哓愣了愣,双眸有些寒冷,语气淡淡道:“我会把你的意思传达给北昙霖,你送的礼我也会接受,我们就此别过吧!毕竟我现在是北昙霖的未婚妻,就我们那点过往,容易招人说闲话!!”
南舒笑了笑道:“阿也,我一点儿都不在意,本来和你们家联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潇也,和寒家合作,我拥有的会更多!”
也哓哓也笑了笑说:“不必和我强调这些,我心里已经没有你了!”
南舒脸色一僵,有些不甘道:“你就这般肯定?”
也哓哓点了点头,无所谓的耸耸肩道:“自然是这样,现在的潇也早已不是过去的潇也了!”
这一句话的另一层意思就是:现在的潇也只是个住着也哓哓灵魂意识的皮囊而已!
而南舒听了,微微垂着眼帘道:“那就再好不过了,潇也,我祝你们百年好合,夫妻恩爱,子孙满堂!”
也哓哓笑了笑,说道:“你比我善良多了!”
南舒自然知道潇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现在的他不想在乎那么多了,话带到了,他也该走了,看着眼前从小一起长大,第一次喜欢的人,微微有些愣神!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看着小时候的潇也走路跌跌撞撞的满院子打滚,时不时踩坏了潇伯父种的花花草草,时不时踩到了家里养的猫猫狗狗,有时候还会和那些猫猫狗狗一起在院子里打滚,浑身上下像个泥人儿……
那时候的南舒一直认为对面家的小孩是个小弟弟,那时候两家的关系还挺好,因为潇家和南家都是文官,父辈走得近了,晚辈们自然而然就玩到了一块儿。
所以牙牙学语时,潇也和南舒就相识了,这一相识就是十多年,直到最后政坛忽变,两家长辈成了对立面,他们的感情也就此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