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骄阳似火,陈子昂走在路上,都觉得这官道地面烫脚,本来三个时辰的路程,一个时辰,便走了一半。
这官道,荒凉无比,前后三十里不见人家。
正当被烤的浑身冒油的时候,西边的天空布上一大片黑云。
雷声隆隆。
风声呼呼。
阵阵强风卷起路面上的黄沙石,迷人眼,小石子打在脸上阵阵生痛。
这时,远处响起登登马蹄之声,陈子昂回首望去,一行五人,身穿俊服,为首三、四十岁,面容方正,身材魁梧,声若洪钟,在陈子昂身边,一声大呼,“吁,”马儿嘶鸣,在陈子昂身边绕着圈,马上人拽了拽缰绳,方才稳住,他看着陈子昂瘦弱身躯,眉头一皱,道:“前方是否有村镇?”
“前方二十里,有平水镇,若是着急,沿山路可到汪家村,就在前面不远的路口。”
大汉闻言,道:“平水镇就在前面?小兄弟,谢了。”
陈子昂赶忙表示,只是举手之劳。
大汉望着天色,这才短短一刻,头顶黑云聚集,天色如同黄昏,而这青年又是孤身一人。
“小兄弟,你打扮怪异,这是要去往何处?”
“我是村上一书生,叫陈子昂,打算前往平水镇置办点用品。”
陈子昂眨了眨眼睛,似是好奇,为什么说自己打扮怪异,这书生,不就是自己这种打扮嘛!
“我捎带你一程,上马!”
陈子昂心中胆怯,可看了看天色,还是装着胆子点了点头。
自己身上一没有钱,二这里有都是大男人……只有一个女还是一个小不点,就算自己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才高八斗,也不至于会有太大的危险。
毕竟古代对于断背之事,还是很隐晦的。
只是……
陈子昂围绕着马屁股转来转去,最后跑到前面,双手一摊,无奈说道:“这匹大马太高了,能给我想想办法嘛!”
全场所有人:“……”
大汉有几分恼怒,身子往前一趴,伸出那张堪比陈子昂头一样大的手,抓住身前衣服,轻轻一提,陈子昂就像是小鸡一样,被他在空中抡了一个圈,然后放在马屁股上。
“驾!”
一声大喊,几人一同前行,
不久之后,在山坡上朝下望去,下方一个几十个房子聚集的地方,便是平水镇,也叫平水村,和周边五六家人就组成一个村子的地方,这种规模和大小,的确可以称之为镇了。
大汉抬头,黑云仿佛已经挂在山头之上,犹如被逍遥山支撑着,虽是要塌下来,他心念,自己活了这么久,这种天气还是第一次见,而小镇又在低洼地段,不免心中担忧。
“周围有无客栈?”
“客栈和驿站小镇上都有,从这里休息便可。”
大汉听到书生这么说,只得到客栈休息。
几人将马拴在马桩上,有马厩挡雨,倒是不用担心,这几匹良驹会生病。
几颗豆大的雨点开始淅淅沥沥的落在地上,几人心中庆幸,鱼贯而入店内。
进入客栈内,小二早就迎了上来,赶忙上来招呼客人,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问道:“几位要来点什么?”
“房间还有吗?”
“有,肯定有,不过先生要是晚来几步,房子怕是要被抢光了。”
大汉瞧着四周,也不过两三人,这个客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楼上房子起码有着十几间,被抢光,未免有些夸张。
“五间房,至于吃的,把你们店最好的酒菜送上来就是了。”
小二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向厨房去,不一会,就端上来两壶酒,并且上了四盘下酒菜,让众人先喝着。
此时,外面已经雷声轰鸣,如同雷公在头顶发威,雨下的不大,可个头大,地面被打的黑一片黄一片,书生站在门口,望这门外天气,心想这种天气,自己该何去何从。
“书生,你身上有钱吗?”
陈子昂听见这个大汉叫自己,赶忙笑答道:“劳烦大叔惦记,我这里有钱。”
其他人好奇了。
其中一青年人,问道:“那你站在门口干嘛?”
陈子昂摇头叹道:“我本想来看平水村的村祭,一年一度,入夜开始举行,可是今年天气这么差,怕是要取消了。”
“村祭。”
“梁叔叔,村祭是什么?”
大汉名叫梁雄,是李氏镖局的总镖头。
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名为李嫣儿,李家独女,
李嫣儿身边这俊俏的公子哥,名叫李修远,是她的表哥。
另外两人是梁雄手下也算半个徒弟,镖局的镖师,两人年纪不大,一个叫沈从,一个叫做沈巍。
梁雄也是不解,他对陈子昂挥了挥手,示意让陈子昂过来。
陈子昂看他不苟言笑,不怒自威,本想到了客栈就分手,谁想到,他竟是把自己招呼过去。
“小兄弟,坐下,咱们一起喝酒吃肉。”
“谢了。”
陈子昂喝了一口酒,眉头一皱,孬酒就孬酒吧,还给掺了水,苦了吧唧,让人咋喝。
他喝了一口就放下,梁雄还以为他一个书生,不胜酒力,也没有强求,而是问道:“这平水村的村祭是什么?”
小姑娘李嫣儿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恰好,此时外面来了几个小孩,在马厩躲雨,口中唱诵着歌谣:
“逍遥山上逍遥窟。”
“逍遥窟里老怪物。”
“二十年来见一次。”
“金殿堂,少皮囊!”
“吃人不见留骨头~~”
一道夺目闪电,将门口的人投下两道深长的影子,门口站着一年长老妪,一粉衣蒙面的少女,身形婀娜,目若星辰,手中拿着翠色长剑,如同拿着嫩竹条一般。
“小儿,来一份好菜,还有没有房间?”
“有,还有四间,您赶巧了,再晚来一步就没有了。”
少女点头,小二特殊关照,好好擦几下桌面,生怕留下一点灰尘。
小插曲过后,陈子昂也惊讶于这位小姐的美貌,看了许久才收敛心神,刚要开口,小二站在门口大喊:“你们几个小鳖孙赶紧回家,还有没有人啊,只剩两间房了。”
“巧了,我兄弟二人定下了。”
此时,外面走进来两个年轻俊汉,一个拿刀一个拿剑,一身青衣裤也是湿了,头上脸上直往下流水。
另一人看着客栈中一共五张桌子,已经被占了四张,笑道:“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不然要在这大雨中歇息,难受至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