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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从未留下痕迹的母亲

凯尔并没有想要打扰父亲的想法。

可正准备迈步上楼的凯尔突然停下了脚步。

是听错了吗?

又等了片刻。

没错,他听到了书房中凝噎低泣的声音。

凯尔犹豫了片刻,转身走向书房。

男爵领发展的很好,四个儿子都很优秀。

又有什么事能让坚韧,喜形不显于色的父亲流泪的?

他现在已经成长到有能力解决对父亲来说麻烦无比的事情了。

咚咚咚。

凯尔轻敲房门。

书房内一瞬间没了声息,紧接着听见微小物品坠地的声音,和父亲的脚步声。

过了片刻,房门打开。

一股浓烈的酒气进入凯尔的鼻子,他看到父亲微红的面孔和双眼。

父亲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凯尔。”

看着父亲站在门口并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

“父亲,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凯尔说完,侧身,从父亲身边挤过。

既然父亲先不讲礼,他失礼的举动就不怕被责备了。

雪衫木的陈旧却不破烂的书桌上放置着三个酒瓶,其中两个已经空了。

记忆中的父亲从来不会在书房喝酒,虽然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五年前。

还一张半折叠起来的不知名皮纸。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凯尔,你该休息了,我也累了。”

霍普关上房门,走向书桌,收拾空置的酒瓶。

父亲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凯尔更加肯定。

凯尔走上前去,将另一个空酒瓶拿起:“父亲,您遇到了什么难题吗?我可以帮您分担。”

凯尔的性格决定着他说话不绕弯子,直击主题。

“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有你们,有你这么优秀的儿子,也算不辜负你爷爷的托付。”

凯尔一直注视着父亲的眼睛,从哪瞬间的九分之一的瞳孔缩放,他明白父亲说谎了。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凯尔不会过问父亲的私事,但看着已经有稍许不够伟岸的身躯,凯尔绝对刨根问底。

再开学又要一年见不到父亲,他必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父亲,请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在将剩余半瓶红酒放回酒柜的霍普微微停顿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

“凯尔,真没事,如果有我解决不了的难题,是不会瞒着你的,你现在可是超越了父亲。”

他说的不是等级,而是处理事情的能力。

凯尔眼睛微眯,一手按住霍普正要收起的皮纸,侧头注视着霍普。

“父亲,您从小教导凯尔诚实,一个谎言的出现就会用无数谎言来弥补。

您知道您现在正在对您的儿子说谎,而且是如此低劣,甚至都说不出一个代替谎言的借口。”

霍普听着凯尔诚恳的话语,看着凯尔清澈的倒影出自己影子的瞳孔,不自觉的移开视线。

但仍旧不准备说什么,手掌轻轻用力,想要将凯尔按着的皮纸抽出。

而或许凯尔太用力,半折叠的皮质缓缓打开。

霍普注意到了,又不动声色的将打开的皮纸翻了回去。

可这一切怎么会瞒过注意力集中的凯尔。

凯尔眼睛微眯,缓缓加重力道,将皮纸拉向自己这一侧。

随着两人加力,皮纸绷紧。

凯尔看到父亲表情变得紧张,紧接着便感受到父亲放松了。

或许是破害怕皮纸被撕裂。

“凯尔,能把它还给父亲吗?”

看着凯尔拿起皮纸,霍普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焦急和恳求。

父亲的难题一定在这张皮纸上。

凯尔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他没有管父亲伸在半空的手掌,将半折叠的皮纸打开。

恩?

凯尔愣住了。

不是他想象中的别的领地的文书或者大领主的苛刻条约。

皮纸上是一名女子的画像。

因为画工和年代久远,画像有些模糊。

但还能看出画像的对象是名端庄美貌的女子。

而且。

眉宇之间给凯尔一种隐约的熟悉感。

但他在一瞬间的回想中确信,他没有见过画像中的女子。

不是大姐和二姐。

父亲就是为了这个画像烦恼吗?

但又为什么会流泪?

他甚至心神离体将皮纸探查了一遍,这就是一种普普通通的画像。

突然有冒出一个念头。

凯尔托着展开的皮纸看向父亲。

“父亲?在我出生前是不是还有一位姐姐?她?”

“……”霍普有一瞬间的愣神,紧接着点点头。

恩?

不对。

父亲的眼神告诉他,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凯尔目光重新落在画像上。

简单的线条,没有色彩的墨迹,仍旧看不出什么。

凯尔将皮纸合上,递向父亲,在父亲手掌即将接触时突然停住。

另一个念头浮现,并且非常强烈。

他看着父亲,父子二人都没有说话。

良久。

霍普再次躲开了凯尔夺目的视线,这已经发生了好几次。

父亲的表现几乎验证了凯尔的猜测。

真的是母亲!

从未谋面的母亲的画像。

父亲哥哥姐姐每一位家人都从没和他提起过母亲。

那些领民们也从未谈论过他们的领主夫人。

能让领民们回避的也只有领主的命令了。

甚至他自己这十几年来潜意识里也忽略了母亲的词汇。

凯尔突然渴望母亲。

他甚至有些愤怒父亲他们为什么会隐瞒!

凯尔的胸腔快速起伏。

忍不住想要质问。

恩?

有降智征兆的凯尔发现沉默的父亲流露出哀伤。

他又忍住了想要爆发的冲动。

为什么会这样?

凯尔极力强迫自己冷静。

父亲的哀伤是发自本能的。

他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这种可能还和自己有关,才导致所有人都刻意回避。

“父亲,母亲她是不是已经?”

凯尔的呼吸越发急促。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生导致的?

因为生育对一个女人来说就是游走于死亡线上,有太多的领民因为生育而导致生命的逝去。

如果让父亲在母亲的死亡与自己的生命之间做选择。

生命的延续本能会自然的选择下一代,但另一方却是自己挚爱的妻子。

这种选择无疑是痛苦的。

或许是父亲忍痛做出了选择,也或许是母亲帮父亲做了选择。

最终结果是他的到来。

父亲才会在夜深人静时,一个人舔舐伤口。

“我不知道。”

霍普轻轻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