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茂虽然走了，但宋队的目光却还是不时地瞄向大厅外。
他想着高茂刚才所说的话，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忍不住看向范九，问道：“范老弟，高老弟刚才说他精通化装？””
范九微微一笑，道：“对呀，这可是茂哥的独门绝技。”
“可他都已经开始跟踪了，怎么化？”宋队一头雾水。
范九道：“不知道！反正每次茂哥都是用些化装品往脸上一阵倒弄，然后就连他妈妈都不认识了。”
“这么牛？他从小都在学化妆吗？”
“怎么可能！就……我也不知道多久，反正就一个月前我们局里的一个派出所所长稍微教了他一下之后，他就这样了。”
“你们局还真是藏龙卧虎啊！”宋队忍不住感慨起来，“是不是那所长的化装水平更高？”
“……”范九怪怪地笑了一笑，也没说话。
毕竟，背后编排领导不好！
虽然程所长不是他的直接领导，但也是茂哥的前领导不是？
宋队一副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小伙子挺谦虚嘛，居然没有趁机自我标榜一番。
最后，宋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哎，你们局还真是低调，这么多有专业特长的人，居然都这样藏着掖着，怕被别的区县挖人啊？”
范九目光有些呆滞。
我们局有很多具有专业特长的人吗？我怎么不知道？
“宋队，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宋队愕然道：“什么误会？难道你觉得你刚才所说的那种化装水平还不够厉害？”
范九稍稍一思考，就将宋队疑惑的根源给弄清楚了。
“宋队，茂哥的化装水平是厉害，但程所长嘛，只能说比较了解化妆。所以，茂哥这情况，算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宋队明白了，呆愣了几秒。
这时负责办理入住手续的同志走了回来，宋队立刻招呼着范九先回房间去休整。
……
张通没有继续在这个副食店停留，转头打车又回到了酒店。
高茂自然又跟了回来。
没人会注意到，高茂在这个过程中变过一次脸。
所以，就算在这个过程中曾不小心看到过他，再见到时也不会怀疑这个人曾跟踪过自己。
至于衣服，说实话，只要不是穿着奇装异服，没人会怀疑在大街上不同地方碰到的两个人会是同一个人。
回到酒店，高茂立即与范九取得了联系，在得知对方已经去了客房后，便问了房间号，也跟着上了楼。
找到范九的房间，却见宋队也在房间里，明显是等着高茂回来。
一看到高茂进来，宋队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高老弟，情况如何？”
高茂顺手将房门掩上，道：“意外之喜！”
“哦？快说说看。”
高茂也没藏着掖着，将自己刚才打探到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宋队一听，顿时惊喜万分。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还对整个侦查过程存有那么一丝疑虑、还很是担心的话，那么现在就彻底放心了。
高茂刚才盯梢所获取的信息，不仅锁定了二人的违法犯罪事实，更重要的是证实了他们丢失的那几件文物，目前还没有被运出国。
这是他最期待、也是最好的消息。
忽然，宋队眉头一皱，狐疑地看了一眼高茂，问道：“老弟，那张通这么不小心？交谈的声音这么大吗？”
高茂还没回答，范九便在一旁解释道：“宋队，你可能不知道，我茂哥不仅眼力好，听力更强。刚才茂哥不是说了嘛，他们在店铺内，而茂哥假装从门口走过。这距离茂哥肯定能听得清清楚楚。”
宋队目光灼灼地盯着高茂，仿佛在看神仙。
什么叫无所不能？这就是无所不能。
他没有怀疑范九所说的话，因为这些东西经不起验证。
再说了，之前已经证明过高茂的视力确实远超常人，那现在听力也远超常人，不也是理所当然……个屁啊！
怎么什么好事都让这老弟给遇上了呢？
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咳咳！宋队你别在意这些。”高茂笑笑，“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案子吧。”
“这还有什么好讨论的？既然都已经确认了货就在他们手上，我们不应该立刻收网吗？”宋队满脸迷惑地问道。
高茂道：“话是这样说，但你不觉得，这个销赃渠道也是其中的重要一环吗？从刚才两人的交谈中，借助这个渠道销赃的肯定远不止江辰他们这一个团伙，每年肯定都有数目不小的文物被偷运出国。如果我们能将这个渠道完全打掉，对全国的文物保护工作都将是一个巨大的贡献。”
“哦？”宋队神色兴奋起来，被高茂的一句话给钓成了翘嘴。
可他终归还是有些理智，不太自信地道：“就我们几个？能行？”
高茂笑着道；“放心吧！整个阳城警方都是我们的后盾呢。”
“这倒也是。”宋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不过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了它的一个据点，那我们就算把江辰他们给抓了，也不影响我们后续的侦查吧？”
高茂认真说道：“我们要是提前抓了江辰，就算我们再将那副食店的老板抓起来，对方也肯定会将一切推得一干二净。但我们要是人赃俱获，他想推也推不了。”
“我还是有些担心呐，迟则生变，万一因为我们的延误，造成这些文物流失，我们肯定会被追责的。”
“这个简单，直接请示领导吧。”
宋队一想，也觉得有道理。
于是他立即拿出手机，就给分局分管刑侦的王副局长拨去了电话。
虽说这几天梁支队对案件指导很多，但实际上这案子的主侦部门还是松涛区分局刑侦大队，而负责相关审批的自然就是王副局长。
梁支队之所以这么关心，更多的是因为上级的任务让他感觉压力山大。
这两天，王局本人不在丹云市，但宋队一直保持着给王局的电话汇报，因此对于案件的进展，王局同样清楚。
“王局，我们已经到了阳城市……”
“嗯！先找地方住下吧！然后尽快开展工作。”王局长严肃地说道。
宋队立刻说道：“我们已经在开展工作了，而且刚才已经基本确认东西就在目标身上。”
“啊？这么快？”王局是真惊讶，“你们不是三个多小时前才登上飞机吗？”
“嗯！办理入住的时候正好发现了那个叫张通的人，高茂同志跟了上去，一路盯梢……”
宋队简明扼要地将事情讲述了一遍，对面的王局心情比刚才宋队还要复杂。
王局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既然已经确认，那就直接实施抓捕。如果你们那边人手不够，我立刻安排人过来支援。”
老宋看了一眼高茂，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到听筒里面的声音，尴尬地咳了咳嗽，道：“王局，高茂同志他想将这个背后的销赃团伙也给打掉，所以计划先不动手抓人，而是等对方交易的时候再来一个人赃俱获。”
对面的王局一下子沉默了。
半晌，他说道：“宋队长，高茂同志现在在旁边吧？”
“对！”
“你把电话给他，我与他交流交流。”
宋队转头看向高茂，一边将手机递过去，一边隐含歉意地说道，“高老弟，王局长想与你通话。”
高茂没有拒绝，顺手接通电话，先礼貌地招呼了一声王局。
王局热情地道：“高兄弟，感谢你对我们这起案件侦破工作提供的巨大支持！实在是抱歉，我这两天不在局里，没能亲自陪着高老弟你。”
“王局客气了。”高茂笑着道：“王局，我的想法刚才宋队也说了，不知王局以为如何？”
王局语重心长地说道：“高兄弟，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我们完全可以先收网，把这批文物追回来，然后再去深挖余罪嘛。你也知道，这些文物很珍贵，流落在外面一天，都是一个巨大风险。万一在哪儿磕着碰着，可都是天大的损失。”
高茂道：“王局的担忧我明白！我也知道文物为重。不过我觉得，江辰、张通二人这么远拿着盗来的文物到这里出手，肯定是奔着利益最大化的目的来的。他们现在肯定比我们更宝贝那几件文物。只要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他们绝对会以最好的措施保护那些东西。只要我们多盯着点，早点收网晚点收网区别不大。但反过来说，如果我们没能人赃俱获，销赃渠道的人肯定不会承认与这件事情又任何关联。”
“我们可以继续经营吗！你都说了这个销赃渠道货源很广，相信他们要不了多久，又会有新的人找上他们。到那时候再收网，不就可以完美地解决这个问题了吗？”
高茂深吸一口气，道：“王局，我们下次不也同样需要面对这个问题吗？总不成下次交易的不是古董？”
“呃……”
王局第一反应是下次交易的肯定不是从丹云市盗来的古董，但话未出口，便感觉这话不太政治正确，便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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