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合作对象太“人”了导致工作无法正常开展,这真是诺亚遇到的前所未有的难题和挑战,因为针对于他个人的挑剔和不满,大部分集中在他的品德和个人素质,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个体,对他的专业素质和外貌重音有过意见!
从来、没有!
花寻:“那不好意思,我在这方面确实是有一些怪癖的。”
她十分抱歉的说:“当时我不选择住在魔族聚居的区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不是人性的魔族比较少,而我不太愿意见人。”
诺亚:“所以你这次选择我的学生的原因是因为他身上人形的特质没那么多吗?”
花寻点点头:“是的,正是这样。”
还有虽然这么说不太礼貌,但是因为他是非常传统的恶魔造型,还有山羊头和山羊角,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长着人手和人类上半身的直立行走羊,比较人外,所以花寻觉得他是一个非常适合的合作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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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
天使的沉默震耳欲聋。
这种状态维持了一会儿,诺亚重新调整好心态,轻轻叹了口气,非常无奈的开口:“......待在您的身边真是总有新鲜感。”
“既然如此,那看来我不能强求你现在就躺在我的翅膀上了。”他说:“我们想点别的办法吧。”
话是这么说。
但是花寻总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太对。
这个“想点别的办法”,不知道想的是哪方面的办法,她总觉得诺亚好像是在想办法让她能够接受人类的形态,而不是想办法让他们能在别的状态下开展工作。
对此天使表示:绝无此事。
“好的没有就行,还有一件事,你能把你的翅膀先收起来吗?”她有点艰难地说:“有点太占地方了,而且它总是扫到我的身上。”
羽毛太蓬松了,人一下陷进去好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而且扫到脸上痒痒的,总让人睁不开眼睛想打喷嚏。
......翅膀上沾上别人的口水肯定不好清理,而且想想就会觉得十分可怕,尴尬的脚趾扣地,花寻决定拼尽全力杜绝这种可怕场景出现。
好在他们最终找到了一个好办法。
......可能不怎么好,但至少是个办法。
花寻闭着眼睛,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出话来,最后,她无语的憋出一句:“......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在别人的围观下睡觉。”
人类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我以为这种场景只会出现在我的葬礼上。”
“不要这样说。”埃利奥特在蹭她的手:“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他蹭了两下,第三下之前,戴达洛斯把他拖走了。因为多拉贡有食用伴侣尸体已达成“合二为一”“共生于世”这种习俗,一般情况下这种行为都是从手部开始的。
花寻:......我真是没想到短短几段文字能出现这么多省略号。
想说的话太多,真的到说的时候却成了一些杂糅的省略号。六个点,每一个点都包含不止一种情绪。
同时她也深刻意识到,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解决,不然不管是这些家伙,还是她自己,他们肯定有一方得发疯。
其实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相关经验,毕竟她也在愚群的面前扮演过大熊猫,但是心情完全不同。
她现在有一种想要毁灭世界的冲动,又有一种干脆一睡不醒再也不用面对这个世界的想法。
人类实在是想不到,最终这群人外集思广益想出来的办法就是大家一起挤在这个狭小的卧室观看她睡觉——别说什么元素、保护、冲淡“人”感,单说这个形式,你们是不是太离谱了?
是不是太离谱了!
心中情绪翻荡,比女鬼还深重的怨念最终归于平静,吞下安眠药物之前,花寻用刀子一样的眼神把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看
了一遍。
她说:“无论如何这件事情结果如何,朋友们,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在这件事情解决之后,为了我们之间还能有一个轻松愉快的相处氛围,你们最好有一个礼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然我恐怕很难忍住杀点什么的冲动。
这个时候别和我提什么道德约束,我得到的约束我不能随便杀人,请问在座的各位除了我以外有一个人吗?
等我醒来就把你们都细细的剁成臊子。
在这样的想法之中,花寻恶狠狠的沉入睡眠之中。
“她睡着了。”戴达洛斯说:“现在似乎没什么——”
猛地停下。
几个人突然紧绷起来。
又是这样。花寻还在这里,但她又已经不在这里了。
信息素短暂的爆发了一瞬,又被收起来。
几个人看向诺亚,天使笑容渐渐隐去了,他牵起花寻的手,捏了捏她的手腕。脉搏稳定,体温正常,生命体征没有问题。
天使翅膀张开,黑的白的,圣光闪烁。在他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之前,那些羽毛猛地炸了一下。
埃利奥特正看着他。
红龙脸上没有任何凶狠,眼神甚至有一些平和。忽略掉信息素当中溢出的杀意,他现在是在温和极了。
你动她。你试一下。
他没说话,但他是这样说的。
“诶呀。”诺亚轻轻的笑起来。
“你这么凶,真是让我害怕。不过很可惜,我可不是因为你的意志才出现在这里的。”他笑意渐渐冷下来,语气温和又轻蔑:“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气急败坏,因为自己的无能迁怒他人——哦不好意思,还是说你现在打算用一些暴力手段来掩盖你其实对现在的情况没有任何应对措施?”
说完,天使好整以暇的等待着。
紧绷着等待,等待随时有可能到来的战斗。
文森特和戴达洛斯站得很远,没有一点想要阻拦的意思,好像笃定他们两个之间不可能有意外。
也正常,事情有轻重缓急,现在,他们之间的冲突绝不是“急”的那一项。
埃利奥特笑了一下,他眼睛没动,一步一步靠近。他站在不远不近、无论甩尾还是龙炎顷刻就能到达的地方,给诺亚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做你该做的。”埃利奥特轻轻的说:“我会看着你的。”
说完,他又请了一次。
远处戴达洛斯吹了声口哨。
“真不容易。”人马看向文森特:“那死鸟人就适合这种直接的手段给它教个乖。”
三头犬没吱声。
他笑了一声:“别说风凉话——现在别说。”
记忆纷沓而至,精神海里,花寻一睁开眼睛,立刻调集元素把自己裹起来。精神海里本来没有元素,现在使用的元素来自想象,而很多个体并不具备去想象不存在的事物的能力,同样,人类也不能去想象一些她没有见过的东西。她有太多没见过、不能想象的样子——但那其中并不包括强大的样子。
短兵相接,震颤巨响。元素外壳因为绞杀震颤了一下,蛇人已经杀到了。蛇尾不断收紧,元素屏障哀鸣,但除了最初的时候略有收缩,现在只剩下和钢铁蛇尾摩擦角力的刺耳噪声。蛇尾动了动,露出一些视野,冷着脸的花寻和冷着脸的蛇人目光在沉默中交锋。
“你反悔。”花寻平静的说:“你反悔了。”
“……你一直在冒犯我。”蛇人说:“我说过了,我不会允许你再继续冒犯我。”
冒犯一犯罪分子算什么冒犯?这算见义勇为!要是我能摇人来,我早就跟你说“跟这种社会败类讲什么仁义道德,大家一起上对付他!”这样的话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这里花寻可以尽情去幻想自己自己强大的样子——不如说,强大、掌控的状态,才是一个人类最熟悉的状态。
之前她曾和蛇人打赌,如果她能在一百次见面之前偷走弗雷德里希,那蛇人得把弗雷德里希全须全尾鲜活的送走,如果做不到,那她就心甘情愿成为蛇人的信徒,接受改造变成和他一样的机械造物。
一百次见面,如果天天见也就三个多月。前提是天天见面。
——花寻在说这个话的时候真的没想到他们天天见面啊!
有病吧,为了缩短赌约时间天天天天天天见面!刚开始他见面又不是上来就真刀真枪开干,而是进行一些意义不明的追逐游戏,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然后就把人放过,让她去确认弗雷德里希的状况。
看起来完全是遵守赌约的样子。
直到……直到她开始推进度。
蛇人短暂的愣了一下,然后就暴怒了。
“……你。”他说:“你大胆——花寻,你大胆!”
“我不允许,冒犯继续出现。”
情况一下变得很胶着,发生了很多事,花寻已经有点记不得了,她可能陷入了一些应激状态,不太记得当时发生了这什么,但记得蛇人想咬她,脖子还是哪,估计没得手,因为她反抗特别激烈,你知道,人在极端愤怒的时候总会激发一些潜能,花寻也是在那个时候突然能应用精神海的特性,在这里变得强大到足够反抗。
并且对强大这件事越来越熟练。
他们两人胜负未分——或者已经分了,因为蛇人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一点注意力放在弗雷德里希身上了,终于被花寻抓到了一个破绽。
她把他偷走了。
赢了!
然而另一方并不打算遵守赌约。
因为……花寻……冒犯了他?
哎不是别人推进度和他有什么关系啊?神经病吧成年人有性生活、额,或者开始尝试这个东西,难道是什么不可饶恕很奇怪的事情吗?怎么你们机械飞升教派崇尚禁欲,当你信徒还得守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