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过后,萧文生带着萧连枫从西城给于静扫墓回来,张佳妮笑着说:“萧先生,有人找你,他说是你的故人,等你几天了。”
萧文生愣了愣,“他说他是谁了吗?现在哪儿?”
张佳妮摇摇头,笑着说:“他只说他是你的故人,然后天天来北方大厦等你。”
萧文生急忙叫张佳妮请他进来,然后进办公室等他。
过了几分钟,张佳妮陪着一个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一身银灰色西装、打着领带、带着眼镜的中年人进了办公室。
萧文生和他握握手,“请问你是?”然后请他坐下。
中年男子在沙发上坐下,接过张佳妮倒的水,笑着说:“萧先生是贵人多忘事,但我却一辈子不敢忘了你。”
萧文生不好意思地说:“这几年南来北往的,记忆力又不好,记不得你了。”
中年男子笑了,“88年夏天,北京大学,未名湖畔,我听了萧先生一番话,立即改变思路,也有了今天的成就。”停了停,“我叫张鞅,华中省人,原来一心想读北京大学法学研究生,但我是个大专毕业,多次被拒绝,听了你的建议,申请了剑桥大学法学研究生和博士。”
事情过了十多年,萧文生早没了印象,带着歉意地苦笑说:“不好意思,我还是没有印象,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张鞅哈哈大笑,“没关系,以前的事没印象罢了,以后希望萧先生对我有印象。”停了停,“89年,我去英国读书,95年博士毕业,进了英国一家知名的律师行做律师,听说萧先生创立北方集团,特地从英国回来,希望萧先生收留我。”
萧文生笑着说:“欢迎欢迎,我们这群土包子,最缺的是像你这样的国际大律师做法律顾问,不然,我们被人坑了,都在帮人家数钱。”
张鞅被他逗乐了,“以萧先生的精明,谁能坑你,不过,现在是法治社会,有个懂法律的,能叫萧先生以合法手段坑了他人。”
萧文生哈哈大笑,“好,我真诚地聘请你做我们北方集团的法律顾问。”
张鞅高兴地说:“我不会叫你失望。”
萧文生笑了笑,问:“你有没有想过开一个律师事务所?”
张鞅愣了愣,“我刚回国,不太熟悉,过两年再说。”
萧文生笑了,“我给你开个律师事务所,你的主职是北方集团法律顾问,兼职是律师事务所,这也叫一颗红心两手抓。”
张鞅也笑了,“好,希望我能不辱使命。”
张鞅是法学博士,又从事律师多年,萧文生非常喜欢法律,两人聊的非常投机,不知不觉到了午饭时间。萧文生叫张佳妮在餐厅留一个包房,他和张鞅吃着饭继续谈法律。
北方集团规定中午不许饮酒,萧文生以茶代酒,给张鞅倒满酒杯,“张大律师,北方集团成立的时候,沈老师建议我成立一个监管部门,但我缺少合适人选,一直没成立,现在你来了,我这是久旱逢甘露,与沈老师商议后,立即成立一个监管部门,你来任总监。”
张鞅高兴地说:“好呀,不过这几天,我想在熟悉北方集团的过程中,也帮你们做点有意义的事,当我的见面礼吧。”
萧文生愣了愣,“什么事?”
张鞅笑了,“你们从西北凭借几辆货车起家,尽管人人称赞你们的励志故事,但也有居心叵测的人想从你们的过去找一些不利于你们的证据来打压你们,我想把这段历史给你洗白了。”
萧文生非常高兴,“好,这段时间,我也在发愁呢,你也清楚,即便在当时,我们是合法的,但到了现在,或许成了他们打击我们的借口了。”
张鞅又笑了,“这需要萧先生支持和配合了。”
萧文生也笑了,“没问题,我绝对支持和配合。”
张鞅收了笑容,凝重地看着他,“你不怕我是敌人派来收集你们罪证的人?”
萧文生哈哈大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不辞万里地从英国回来,我要是不相信你、怀疑你,以后谁敢再来投靠我。”
张鞅感动地说:“萧先生的度量,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我向你保证,两年之内,你们所做的事全部洗的清清白白,至少符合国际法。”停了停,“最多算是咱们钻了法律漏洞,像欧洲很多球星,都采用合理避税的手段来逃税。”
接下来的几天,萧文生亲自在北京选了一个商务楼给张鞅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同时也对外宣称,张鞅是北方集团的法律顾问。他同时指示魏天英陪同张鞅一块把他们历史上的一些污点全部洗清,把一些过程美化的合情合理,没有纰漏。魏天英时时刻刻向萧文生汇报事情进展情况,萧文生听着他们过去的污点一点一点地洗白了,暗暗高兴。
又过两天是周六,萧文生带着张志坤前往北海旁的听海茶楼与沈博阳喝茶。昨天下班的时候,沈博阳特意请他今天去听海茶楼喝茶。xsex
到了听海茶楼,沈博阳在和一个六十多岁,高高的个子、脸色红润、头发花白、精神矍铄、带着金边眼镜的中山装男子品茶,看他来了,笑着介绍说:“萧先生,这是我的知己,蔡博远,他是中国历史学权威,也是我的忘年之交。”
萧文生笑着和蔡博远打了招呼,“蔡老师好。”停了停,“沈老师,我有一朋友在英国剑桥大学法学博士毕业,也在英国一家知名的律师行做了几年大律师,他听说我成立了北方集团,特意回国来帮我,去年我答应你有了合适人选,成立一个监察机构监督所有人,贪污行贿,想请示请示你的意思。”
沈博阳得意地和蔡博远说:“老蔡,萧先生是人中龙凤,我没推荐错人吧?”
蔡博远淡淡地说:“匹夫之勇罢了。”
张志坤听他污蔑萧文生,火了,“老东西,你说什么?”说着,站了起来。
萧文生冷冷地看着张志坤,“坐下。”
张志坤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急忙坐下。
蔡博远看看萧文生,淡淡地说:“萧先生灭马家兄弟、平盗猎团伙、震独立分子、千里追杀苏联老兵,出国了又在亚丁湾扬威,战果累累,威风凛凛,所向无敌,人挡杀人,佛当杀佛,我一个小老头,不过是只蚂蚁罢了。”
萧文生看着目露杀机的张志坤,“志坤,向蔡老师赔罪。”
张志坤急忙和蔡博远说:“蔡老师,我是个粗人,多有冒犯。”
蔡博远看也不看他,慢慢地品着茶。
张志坤不敢看萧文生,伸出右手抓住左手的小指,“我错了,这根手指是我的赔罪。”
萧文生伸手拦住他,“志坤,说错了话,嘴上赔罪好了,没让你自废武功。”
蔡博远放下茶杯,赞赏地说:“好,治军有方,视人如兄弟,萧先生年纪轻轻能创立北方集团,不愧是一代天骄。”
张志坤松开小手指,“多谢蔡老师留情。”
蔡博远微笑地看着他,“你要谢谢萧先生,他尽管重用才士,但也爱护兄弟,比晋文公有过之而无不及。晋文公伐曹国,僖无羁不降,魏犨和颠颉醉酒之下,放火烧了僖无羁的家,晋文公为了取信于人,要杀了魏犨和颠颉,尽管取信于民了,却伤了手足之情,萧先生治军有方,处罚得当。”
萧文生谦虚地笑着说:“蔡老师,请你和沈老师帮我指点指点,我是否成立监察部门?”
蔡博远看看沈博阳,“刚成立的时候,你顺道成立,尽管有些混乱,但有理有据,众人信服,现在有了合适的人选,却不是合适的机会,一来众人猜疑,二来人心不稳,三来难以推行。张鞅终究是个新人,寸功未立,一回来除了得你的重用,又大刀阔斧地改革,兄弟们或许不会嫉妒他的贤能,但也会孤立他。如果你一意孤行地帮张鞅,也影响你在兄弟们内心的威信和地位。”
萧文生想了想,“在西北的时候,兄弟们同心协力创业,今天有了成就,他们必然想享受成果,成立监察部门势在必行。”停了停“香港成立廉政公署的时候,也发生了警廉冲突,现在不是很顺畅吗?”
蔡博远笑着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了,香港贪腐严重,警匪勾结,严重影响了香港经济发展,所以有了廉政公署,现在北方集团有这个问题吗?”停了停,“秦国以法治天下,从而统一六国,但秦朝灭亡,也来自于以法治天下。不是以法治天下不好,是不能操之过急。”
萧文生想了想,“张鞅来投靠我,我不能只给他一个律师事务所吧?”
蔡博远笑了笑,“一个董事长去分公司考察,恰逢公司开会点名,心血来潮决定亲自上阵。张天华到半海涛……半海涛?董事长,你好,我叫芈海涛。打字员快步上前:董事长,对不起,这份名单我打错了。董事长严肃地批评了打字员工作马虎,让他回家写检讨,同时表扬了芈海涛,有勇气、有魄力、敢于指正领导的错误,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好员工。二天,打字员因为检讨态度诚恳且知错能改,升任人事部副经理,而芈海涛则因为左脚先迈进公司,有负于董事长的夸奖而被开除。”停了停,“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先生相信他,何不给他安排一个最需要的工作呢?例如,帮你们把历史洗干净,他即帮兄弟们的忙,立了功,也熟悉了兄弟们。”
张志坤想了想,“他会不会留下证据威胁我们呢?”
萧文生笑了,“我对他有点拨之恩,他不辞千里来投靠我,我相信他。”
沈博阳又得意地看着蔡博远,“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老蔡,这下你服了吧。”
蔡博远也笑了,“能叫老兄你如此推崇,自然非凡人,我愿意出山。”
沈博阳笑着和萧文生说:“萧先生,我在请老蔡出山帮你,说破了嘴皮子,他都纹丝不动,你来了,他立即愿意了。”
萧文生非常高兴,“多谢沈老师,以后要请蔡老师多多点拨我们。”
张志坤双手端起茶杯,“蔡老师,我多有得罪。以茶代酒,向你再次赔罪。”
蔡博远也端起茶杯,笑着说:“萧先生有你这样的兄弟,何愁大事不成呢?”
蔡博远是中国历史研究院的院士,尽管已经退休了,但在学术界仍然有着很高的威信,他不能像沈博阳一样挂名在北方集团,他假借与萧文生是忘年之交,经常来北方大厦给众人上课,萧文生有了什么问题,也能随时给他电话或者去他家找他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