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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死亡的气息

八月桂花开,满院子的桂花开得很灿烂,扑鼻香味更是让人神清气爽。

昨天晚上,彪子打来电话说要补拍【朝歌】,原因是因为和陆离配戏的男配角不知轻重发布了一些有损国家利益的文字而被国家指责调查,见风使舵是这个圈子最常见的。所以只要是有那男演员在的节目统统减掉或是重拍,代言商更是立马换了代言人。

所以陆离一大早就赶去剧组进行补拍了,这次换了个配角,那便是高嘉泽了。自从安腾那代言之后,高嘉泽的身价也跟着起来了,代言电视剧都有,虽然还是在配角上奋斗,但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

说起高嘉泽,便想起了章妙妙,自从那次不知怎么地哭着离开她家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后来还是在新闻上看见过几次,要么就是出席各种活动,要么就是去哪里剪彩,看起来每天忙得不得了。仿佛从那天以后她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夜之间长大成人。

其实章妙妙不坏,只是有些娇气,加上太过于执着才会让她一直像个孩子一样,历练历练就好了。

只是没想到,她们会在那样的情况下相遇。

陆离去拍戏,她在家,想起快半个月没汐宅了,自从把赵海夫妇安排到汐宅至今还没回去看看,也应该回去看看了。

她想给四个老人买一些礼物回去,所以又去了一趟珠宝店,挑选了几款适合他们的礼物。金戒指金耳环,虽然俗气,但是老人家肯定是喜欢的。

车子从市中心行驶到了市南边,一到镇子便远远地瞧见【一日食】门口围着一群人,镇子外边还有几辆警车闪着灯光。

镇子外边的保安也不在,拦车杆横在那儿她也没法进去,只好将车停在旁边,拿起买好的礼物下了车。

那些人将巷子围得水泄不通,她走近时,闻到了一股浓浓地血腥味,顿时皱起了眉头。

她抓住一旁看戏的人问:“你们看什么呢?”

“昨晚这里有一男一女被杀了。”

有人听见是她的声音,便纷纷回头哭着和她说:“您总算回来了,麻姑刘伯被人杀死了。”

她的心一咯噔,当下眉头皱得更加紧了。她扒开人群往【一日食】走去,人群前面是已经拉好的隔离带,隔离带里面【一日食】门口躺着两具尸体,似乎他们的血都流干了,地上全是血,他们的衣服被扎了无数个洞。眼睛睁得大大的,嘴里也有流血的痕迹,面目很狰狞,死前一定经历了最痛苦的挣扎。

她不敢相信,眼前躺着的两具尸体竟然是麻姑和刘伯,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几个警察围在了他们周围,有的在拍照,有的在取脚印,有两个穿白色大褂的人戴着手套仔细地观察着尸体。【一日食】里面,一个穿着休闲服装的中年男人正在问话,被问话的人正是赵海夫妇和【一日食】的老板,旁边椅子还坐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一个穿着警服的女警官不停地安抚她。因为是背对着大门,她看不清楚是谁。

领着礼物的手紧了紧,然后拉起隔离带走了上去,蹲下身,几名围着的警察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伸手去牵麻姑的手腕,麻姑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串黑色的手串,稍微一点,那串珠子从手中脱落。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这串珠子是她送给麻姑唯一的礼物,只是几块钱的地摊货麻姑却连死的时候都不愿意松手。

一些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中,章妙妙凌晨时候出现在汐沙镇,却不知早已经被歹人跟踪,那歹人见周围没人便挥刀向她,章妙妙察觉到身后的异动,及时地躲过向她挥过来的那一刀,开始大声呼救。麻姑刘伯在屋里听见门口的呼救声匆忙跑出来与歹徒搏斗,却不敌歹徒。而章妙妙全程看着两个老人倒在血泊里,最后歹徒仓皇而逃。

白阳记得那个歹徒,光溜溜地脑袋,贼眉鼠眼的样貌,318大案的逃犯黄明涛。

她现在只想找到那人。

她攥紧着拳头,脸上毫无表情,漠视着面前的躺着的两个老人,他们的头发,好像一夜之间全苍白了一样。

他们‘睡着’了。

......

一旁的中年法医看着她,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时有人开始对着她吼。

“你是干什么的?没看见这里不能进啊!”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破坏现场,这是违法的。”

“女士,这里暂时不能进去,请您尽快离开。”

里面的人听见外面的呵斥声,赵海夫妇低声说了几句,那个穿着便服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是你家的保姆?”

白阳站起来,冷漠地看着眼前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实在是不想回答这个。

“昨晚凌晨两点你在哪?”

白阳认得他,十几年前有一次和苏禾打赌,输了的人要去警察局剪电路线路,结果她输了。然后她就潜进了警察局剪断了线路,走的时候顺手拿走了警察局局长办公室里的人员资料,上面资料里就有他的。

当年英气的人终究是没经住时间的摧残啊,现在已是一副半个老头的模样了,黑色的头发也被白颜色染了一些。

“人称江北何阎罗王,真名何翔。可你刚刚提的问题让我认为你配不上阎罗王这个称号。”

确实,刚才的问题问得有些失水准了。他也是根据章妙妙的回忆才肯定歹徒不会是熟人,她认识自己?何翔心里怔了一下,眯起了眼睛审视着她。

“你不用揣摩我的心思,回去告诉刘志,我只给他三天时间,如果三天时间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那便由我来将他绳之以法。”她冷冷地说:“还有,他们都是我的人,我要带走。”

这是她给刘志最大的宽限了,敢杀她的人,她定将那人千刀万剐了。

何翔虽然不情愿,但是被她莫名地压制着,只好转头示意放了他们三人。赵海夫妇扶着那女孩走出来,白阳看到她的一瞬间诧异了一下,但转瞬即逝。然后带着他们三人离开了。

何翔看着白阳的背影,心里在想:她是谁?又为什么一定要转告局长并且要求局长三天破案?如果我们三天内破不了案,她又怎么能破案?又怎么绳之以法?

一连串的问题深深地刻在何翔的心里,他等不及了,他必须立刻找刘志。

......

......

何翔换了一声军装,敲开了刘志办公室的门,一进门就将心里的疑问告诉了刘志,刘志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两口。

刘志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沉默了很久,然后语重心长地说:“有没有歹徒的线索?”

何翔回答:“根据章妙妙的描述和查看周边监控基本可以断定凶手就是潜逃了十二年的黄明涛。”

“嗯~既然锁定了,那就抓吧。”刘志避开了那个问题。

“局长,死者的家属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她说,如果我们不能在三天之内了结案子的话,她就、”

“她就什么?”

“她要亲自动手。”何翔继续说着:“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们找不到人而她就能?”

......

刘志叹了一口气,语气很轻地说了一句:“因为是她。”

不好的预感绕在他的脑子周围,脑子告诉他,必须尽快抓紧时间抢人。

“什么?”何翔没听见他说的话,问了一遍。

刘志回过神来,说道:“我们挡下最要紧的是抓到歹徒,其他的先不谈。”

何翔还想问,刘志打断了他,说:“老何啊,关于这个人,你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别问。你和我都得罪不起她。”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十八年前荒山上自己和何翔为了躲避毒贩们的围攻,藏在一堆草丛里。她背对着他说的那句话‘我不想杀你,你最好乖乖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几天我会去找你的’。那时候昏迷过去的何翔并没有听见这句话,也没有看见老虎生撕活人的惨烈的现场。那是场景是他一辈子的梦魇,一想起她的笑声就感觉正在重复经历着那件事。

正因为记得,所以他是万万不能让老何去冒险的,他们是一起考进军校的,又是一起来到这里的,年轻的时候一起抓过逃犯,一起潜伏在毒贩的眼皮底下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的。两人的情分是经历了出生入死的,又怎能让何翔去冒险呢?

“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何翔是个认死理的人,认为犯人就应该由法律来惩罚,“如果我们三天之后抓不住黄明涛,她要怎么处理他?”

“何翔!你先别管她会把黄明涛怎么样,就拿眼前的事情来说,为什么他时隔十二年重新犯案,距离上一个被害女性整整过去了两个月了,连人影都没逮着。能不能不给我丢脸啊!!”刘志使劲拍打着手背,心里更是来火了,已经确定了疑犯,怎么就抓不住呢?“先抓!!!抓不住你就撤职吧。”

说起黄明涛就让他寒心,这可是他上任以来最大的耻辱啊,他上任整整十五年年,黄明涛逃了整整十二年啊。

十二年前,黄明涛接连作案杀了十三名女性,强奸了十三名女性,从此销声匿迹,十二年后,重新作案又奸杀了一名女性,加上今天的就是十六个鲜活的人啊。而黄明涛又是一个善于伪装和反侦探的人,这让当时屡破奇案的何翔也束手无策,十二年之后,能不能一雪前耻就看这一次了。

刘志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老何啊,如果这次我们没有将他捉拿归案,那他就永远会成为我们职业生涯里最大的耻辱啊!!”

一晃他和何翔都五十来岁了,时光匆匆,当年雄心壮志的少年已经离他们很遥远了,心里还有热血,只是心里更多的是顾忌了。

“穿了这身皮,永远都要服务于人民。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放弃追查任何的可能性。”

何翔是个性情中人,脾气也是最拧的。

何翔心里暗暗想到:如若这次还抓不住,那可真的是要命啊。那自己又怎么能对得起身上的这身衣服啊。

......

......

因为章妙妙一直处在惊恐的状态里,不便带她回汐宅,只好暂时将汐宅的大门锁了,然后带着他们回了陆宅。

陆离听到汽车熄火的声音以为是她回来了,便出门来迎接,一开门便看见赵海夫妇扶着章妙妙,而此时的章妙妙浑身都在发抖。

此时不是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赶紧让他们进了屋子,倒了一杯温开水给章妙妙,她开始很抗拒,后来见是陆离才肯喝水。

章妙妙卷缩在沙发的一角,一直抽泣着,嘴里低低地说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陆离心疼地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平时多么骄傲的人啊,现在却成了这样,以后可要怎么办呐?

他给她拿了一条薄薄地毛毯给她盖住,今晚肯定是需要人守着章妙妙的,所以他让赵海夫妇去休息,自己留下来照顾她,一直到凌晨她才睡着。

他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但一定不是小事。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她的情绪受这么大的刺激?他不能当着她的面问,怕她的情绪会失控。

见她睡熟了之后,他将她抱回了客房,给她亮着灯关了门。他突然觉得很累,然后给一楼留了灯,上了二楼卧室。

屋里很黑,月亮很圆,还是能清晰地看清路的,他一开门便看见她站在窗前,背影很孤单很冷。他顿时觉得心疼,关了门也不开灯。

白阳看着窗子外边,脑子里想的全是麻姑刘伯那慈祥的脸庞,她想麻姑烧的菜,她想刘伯煮的茶,她想他们了。他们陪了她整整二十年的光阴,毫无怨言地对她付出,回想自己连一顿饭都没给他们做过,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没有给。该对自己多失望啊!

她完全没有察觉到他走进来的声响,知道他从背后抱住她的腰,耳边是他的呼吸声。他感到她的身体有些单薄,有些无助,有些心疼。

“在想什么?”

她沉默着。

他抱着她晃了晃,脑袋往她脖子那蹭了蹭。

“麻姑刘伯死了。为了救她死的。”

陆离身体一颤,仿佛听到了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她说的越是平淡,整个人越是冷静,他就越心疼她。她一定在隐忍着,然后默默地承受着发生的一切。

今天的夜色很冷,冷得让人生厌。